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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初始的虹(43)

男人看下四周,他把身子躲避在招牌后面:“记得,赫蒂,你只要这么说了,就会没事情,就会挽救了爸爸的性命,你只有爸爸了对吗。只有爸爸可以依靠了对吗?”

小童非常难过,想哭却又不敢哭。他已经被惊吓到不清楚的状态了:“是的爸爸。”他这样回答。

男人最后拥抱了下孩子:“你安心在那里呆着,爸爸不久就会去接你,爸爸保证。”

小童点点头,看下父亲,心里越发的不安,当男人再次想离开的时候,小童抓住他的衣襟:“爸爸,我怕,我忘记怎么说,爸爸,求你,别抛下赫蒂。”

男人再次看下四周,他抓着小童的肩膀上下摇晃着。他的口气有些气急败坏,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小声点,你想害死我吗?”他抓着孩子犹如领着一只鸡雏一般再次躲避在招牌后面:“记得赫蒂,有人问你,你就说你想买一些东西,可是祖父不给你钱,你一生气就拿刀子扎他,记得了吗?记得吗?如果那些人带走爸爸,爸爸死定了。记得了吗?记得了吗?”

孩子看着父亲,那个男人要急疯了。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自从妈妈病死后,就只有他和外祖父相依为命,这个人平时根本不怎么出现的,偶尔在酒馆门口遇到,男人身边每次都跟着不同的女人。这个男人凭借他漂亮的脸蛋去骗取女人的钱,这条大街的人都知道他名声不好.男人每次见到他,也不是不亲切的,但是每次他最多也就大笑几下抓抓自己的头发,给几个零食打发了事。现在,他为债务杀了祖父,少年和祖父本就在一间卧室,所有的过程印在他的内心。他还小,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得。他只知道,不帮这个叫爸爸的人,那么他连最后一个亲人都要失去了。

“好的爸爸,我听你的爸爸,可是你记得要早点来接我,我会害怕的爸爸。”小童带着哭腔哀求,也许小童的声音最后触动了下男人仅有的良心,男人再次拥抱他:“好的,好的赫蒂,爸爸会早点去接你,只要你帮帮爸爸。等事情过了。爸爸就去接你,到时候我们就住到中心区最大的房子里,最大的。那个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赫蒂。”男人完,再次亲吻了下小童的额头,推开他快速离开了。

小童卷缩在广告招牌后面缩成一团,他一动都不动的缩着,他不敢进屋子,那里可怕极了,他的脑海里一直记得爸爸拿着那把拆纸刀在空中挥舞着恐吓着,残疾的祖父推着轮椅挡在自己面前。他害怕极了,接着父亲不知道怎么抓住了他,他把自己放在面前拿着刀子刺着他的喉咙处威胁祖父。祖父愤怒的上来抢……接着。赫蒂看到祖父喉咙里冒着喷泉一样的血液倒在轮椅上,那些鲜血有一些喷溅在他脸和身上。赫蒂张着嘴巴什么也喊不出来。接着父亲跪着痛苦,哀求。事情就成了这样。

“杀人拉!!!!!!!”

赫蒂记得那声惊恐叫声,声音非常大,他就是忘记是男还是女,许多人和他说话,他只严守秘密。他学着爸爸教的话:“我和祖父要钱…祖父不给……我扎了他……不是故意的,刀子丢到壁炉里了。”

因为老人是死在轮椅上,高度正好和赫蒂的身高合适。而赫蒂身上的正面喷溅血也符合。凶器虽然被烧的只有刀片了,但是好歹是找到了,再加上赫蒂的自诉,一切都合情合理。接着一份心理医生的轻度自闭症的证明,赫蒂记得法官到少年拘押所给他念父亲证言的情形,他庆幸自己可以忘记一切,却永远无法忘记那些话:“暴躁,粗鲁。不好控制。是个极端的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意外。他早就劝解岳父带他看医生了。”就那样九岁的赫蒂带着危险系数(五)的号码,被送进少年管教营。待他年满十三岁的时候他被送往“乌而华沙”接受最后十一年的苦刑劳役。

赫蒂在那所房子面前站了很久,他一直站到有机械警察的询问。他才在一群闲汉的注视下接受了巡警的检查。巡警检查完他的证件后对他冷淡的说:“滚出我的管区,你是个麻烦。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赫蒂听过比这个恐怖千倍的威胁,他根本不在乎。不过现在他还不想招惹麻烦,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赫蒂收起文件,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故居后转身离开。

世界很大,世界很陌生。赫蒂觉得自己像从动物园里放出来的猩猩一般,世界排斥他,而他也排斥世界。从东区走到中心区,只要坐城市列车就能到。但是,显然赫蒂没有具备进入中心区的身份。他只是个释放犯。所以他只能躲在角落,靠从船上带来的粗劣的食物充饥,他并不在乎,这里最起码你拿出食物,没有人在附近拿着刀子窥视。他甚至可以大方靠着角落的墙壁大口的享用它们。当夜色降临,赫蒂就沿着城市的花岗石沿坝走。他整整走了两个星期,星际的城市可不比地球,这里的一切都太大了。

赫蒂拿着一条布条对着一个巨大青铜大门的对着号码牌。{中心区。798号,乔宁斯宅}就是这里。赫蒂把布条放进怀里,看着扇显赫无比的大铜门犹豫了一会,终于他按动下门铃说:“你好,我带来了桑·费林的口信……”

波文科菲和风沿着街区慢慢的向外走着,相距总是短暂的,似乎这对情侣已经习惯了分离,这是第三次分离了吧,从若代堡,到卡蒙嘉边界营地。到四十九区。他们距离相距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十多天的相聚,每天,每天都掰着指头算着日子,怕日子过去,可是又盼望日子过去。

波文科菲看远处的悬浮车,叹息了下:“就送到这里吧,埃德蒙。”

风看下他。帮他整理了下衣服:“下次见面,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波文科菲。”

波文科菲享受着爱人体贴的服务,他看着远处,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其实他不打算离开部队,从半年前就有个念头了。部队是更适合他生存的地方,那里不是中心区,在部队里,大家尊重他,认同他,波文科菲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你要注意安全,多多保重。”波文科菲双手握住风的一只手说。

“哎!你能说点别的吗,翻来覆去就这一句。”风无奈的看着他。

“我想不出别的词汇了……对了,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波文科菲突然想到什么。

“什么?”风看着波文科菲。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任务,计算风道的搬迁程序。好像军方有意思迁移走逐个里的试验基地。”波文科菲说风呆了下,军方撤离最机密的基地,这有些不对劲。波文科菲看下四周:“这里,恐怕要被卖掉了,卡蒙嘉和垦荒者有笔交易。垦荒者拿另外土个行星换取这里。”

“你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风看着波文科菲。

“我从各种资料的总结出来的,垦荒者那个行星虽然没有矿藏,可是在战略意义上来说,它可以把卡蒙嘉的战略防御连成一条线。它值得换取。”

波文科菲的语气里完全是不带感情的,从军方和战略的角度出发的平淡体现。

风低头沉思着,假如是垦荒者要换阿列塔那,那意味着,这里的四等民要全部换国籍了,卡蒙嘉是不可能拿出大笔的迁移费和安置费的。那么,这里的人愿意吗?垦荒者将如何对待他们?

“别想那么多了,我粗略估计下,搬迁工程光计算,规划都需要半年的时间。那个时候你都快回若代了,真的舍不得,那个时候再帮也不迟。”波文科菲安慰风。

风微微点头,他不是担心这些的。他从来不干预卡蒙嘉任何的政事,而祖父倒希望他可以干涉一下,表面上,他们亲密无间。骨子里对祖孙却一直在较劲。如果帮助这里的人,那意味着,他输了,他喜欢上这里了。那么,今后的岁月里他就要为个国家担负一些什么了,风不想为个国家担负任何东西,他只想平平安安的度完二十年,带着波文科菲回贝因托去。不管诺曼十三怎么逼迫他,引诱他,在他的心里,卡蒙嘉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是家,从来都不是。

风和波文科菲再次拥抱,接着他们分离。街区的居民们远远的看着。他们叹息着,带着祝福的语气说:“嘿。多么好的一对人。”

第39章 徘徊

午夜,世界很安静,风坐在房间里,屋子里到处是烟的味道,他已经发呆发了几个小时。当波文科菲告诉那件事情后,他就缠绕在莫名其妙的思绪当中。当夜深人静,他打开智脑,进入长老会区域,他有这个权利。他翻找了上千份文件,终于找到了那份《卡蒙嘉帝国阿列塔那-Ⅳ换取垦荒者深思者Ⅱ》的协议书。那个文件下,赫然印着自己长老会的印章。

诺曼十三在此夜也没休息,他看着智脑,他已经等待了很久。足足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他害怕那个人进入这里,因为他知道一旦那个孩子进入这里之后,他就承担下他不改承担的东西了,虽然这是他期望的,但是,真的那么值得高兴吗?今晚他终于看到了,他……终于来了。巨大的矛盾感,失落感,负疚感笼罩着他,他高兴,因为他赢了,埃德蒙,你还是在乎了。他负疚,自己再次做了他不喜欢做的事情,那孩子会怨恨他的,绝对会的,就如,现在,每个人都强忍欢笑的在他四周承欢膝下,但是他能看出来,他一份真心也没得到,现在,他要双手把最后的能给他爱的人推出去了。最后的,再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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