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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初始的虹(18)

埃德蒙看着时间,大约三十分钟后,他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站起来跟他们道别。

“真是个骄傲的大公,像只刚会打鸣的小公鸡。”布龙菲尔德子爵笑着悄悄对同伴说。

“他可真美对吗?切斯特顿,我刚才都不敢仰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犹如星空一般。”说话的是威尔科特斯伯爵,这人从来不喜欢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一般是冷静甚至是有种少女们都喜欢的所谓冷峻气质的代表。但是此刻他眼神炽热,充满痴迷。

同伴们一起惊讶的看着,接着一起都笑了。也难怪啊,这位大公阁下真的犹如外面所说被两任陛下宠爱非常,人又生就如此,这样的人理所应当骄傲。如同他们在外面一般,他们也不是一样在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吗?

埃德蒙没有回若代,他叫奥戴维开车,他们要去找一个人。在车上奥戴维想了会开口。

“阁下。我有一句话,当说与您听。我实在不吐不快。”

埃德蒙靠着座位,看着外面,因为是悄悄出行,所以并未见到那难堪的戒严。

“奥戴维,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如果你对我忠诚,就用实际行动来实现你的誓言吧。好吗,我的朋友。”

奥戴维再没有开口。

卡蒙嘉街道两边。人们快乐的出行,也许有钱人有有钱人的去处,但是无疑。没有钱的人,也能找到没有钱的乐趣。

第18章 波文科菲先生难耐的一天

波文科菲先生看着马路对面的时间,身后面包房大减价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这几天波文科菲先生先生一直发着恶梦,他甚至梦到半夜士兵冲到他家把他毫不留情的仍进流放星。本来他想一醉解千愁,结果发现一到新年,那些酒类全部价格上涨,于是他只好放弃了。看样子富裕后的波文科菲子爵先生,还是无法奢侈一次呢。

此时,若问波文科菲先生是否爱着大公阁下,他自己都是茫然的,那个人值得全世界去爱他,但是他认为唯独他不可以。他的骨子里的自卑感,自我防御能力告诉他,不许!不能!不可以……他是理智的。

身边的闲逛的人们,兴奋的谈论着国家,世界,消费。波文科菲先生没有像之前的态度一般去倾听。他现在心乱如麻。这些满口世界的人一会儿都会成为自己的竞争者,去抢少得可怜的打折面包。

大约二十分钟后,波文科菲先生很高兴的站在店门口,在拥挤的人群当中,他灵活的左右穿插着。终于,他如愿以偿的买到了八根便宜到顶的面包棒,他甚至还给安吉买了个堆满鲜奶油的草莓果酱蛋糕。几天来的烦躁,也许被买到减价商品的一丝成就感冲淡了许多。他开心的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波文科菲先生顺着道路边缘慢慢行进着,他把外衣领子竖起。天气还真的很寒冷啊,即使恒温衣也遮挡不住发自内心的寒气。看着身边忙乱的生活着的人们,波文科菲先生一直觉得乱七八糟的心情有些明朗起来。是啊,自己距离那位先生的世界很远。他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做,那位尊贵的人,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的。应该是这样的。

当波文科菲先生对自己的醒悟还处在沾沾自喜的状态的时刻,他的腰突然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拉住,当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道路边缘只残留下一袋面包棒。

“我的面包……!”波文科菲先生趴在车窗户上发着他的悲鸣。这可是每个星期只打折一次的名品面包棒,味道就不用说了,过去买一条面包的钱现在能买八条啊。

“我会给你买的。如果你愿意,我把那个面包店送给你。现在,波文科菲先生。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埃德蒙大公看着趴在车窗上哀哭的波文科菲先生,心里突然有些疲惫感,难道他还不如面包棒吗?

波文科菲先生裹了下衣服,车里并不寒冷,他坐在埃德蒙对面,低垂着头,犹如做了事情被老师抓住的孩子一般。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他。车里气氛一度沉闷。

终于,波文科菲先生小心翼翼的抬头:“阁下?”埃德蒙没理他,他看着窗户外面,他在生气。波文科菲咽下唾沫只好继续低头认罪。好吧,他又能怎么办呢?

车子来到郊区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平原。奥戴维下了车,顺着来的时候的车轮痕迹离开这里。是啊,踏雪寻梅,真正的大好情调啊。

尴尬中的两个人,视线没有接触,互相看着车窗的相反方向,外面一片银白,波文科菲终于被雪的反光晃得靠到椅背上,他闭起眼睛,即使如此世界依旧亮闪闪的。

“为什么?”埃德蒙,终于开口。他问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呢。为什么,难道自己就这么令他不屑一顾,甚至不如降价的面包条。他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阁下……您不该问的。我只是个小丑。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好吗?”

波文科菲把手遮挡在眼睛上,白雪的反光是刺眼的。他的眼睛很不舒服,流了一些液体出来。埃德蒙俯身过去帮他拉起窗帘。

“哦……谢谢。”波文科菲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下意识的躲避着。

“我不明白,波文科菲。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埃德蒙。

“……阁下,我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唠叨一首诗。今时今日,我想念给您听……“波文科菲坐起来看着埃德蒙,他只看了几秒立刻把脑袋扭到另外一边。

埃德蒙有些气恼,竟然看都不想看自己了吗?

“别去爱那身体健康、

充满自信、性情高傲、心情愉快、高高兴兴的人,

他们不需要别人的爱!

别人的倾心相爱,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锦上添花,

就像头上戴的一件首饰,套在胳膊上的一个手镯……

而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意义和幸福……”

波文科菲说完,悄悄看了下埃德蒙。再次低头。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明白吗?阁下?

时间停顿了几秒。波文科菲突然被埃德蒙按到了车座上,埃德蒙有些生气的样子:“我没有充满自信,我甚至连和人怎么相处好都不知道,我没有性情高傲,我只是嫉妒你那么容易就会让大家和你相处融洽。我没有高高兴兴,我来这里就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我没有悲悲切切的哭泣就不错了。我怎么可能不需要别人的爱,我需要你的爱,波文科菲。我需要,需要……你知道吗?我恳求你,这里太寒冷,别带走我最后一点光辉好吗?”

埃德蒙说完,再次吻到那张惊慌的嘴唇上,就是这样的感觉,炽热的,温暖的。熟悉……嗯~。他喜欢,他需要。他要吸走这里所有的热度。

卡蒙嘉再次降起新年的雪。埃德蒙他们的车子很快和这里的世界融合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后,波文科菲先生赤裸着身体,他睁大眼睛,啊!他不敢相信,同样的事情连续两次发生在自己身上。埃德蒙打开身边的酒柜,倒了一些度数不大的酒出来,喂他喝了几口。不久,波文科菲那张清秀的脸上泛起一些红晕。他推开再度递过来的杯子。有些生气的说:“阁下,您才十五岁,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

“波文科菲,刚才你可没这样说。而且你也没拒绝。”埃德蒙露着笑意的玩着他的头发。

“……阁下,这个世界能拒绝您的又有几个呢?您和我,并没有爱。”波文科菲慢慢坐起来自我怨恨的说,一些属于少年的炽热,从某个地方流了出来,他顿时呆了。羞愤异常的傻呆在那里。

埃德蒙被推开后,有些微妙的情绪在里面,因为波文科菲的推开,有些,有些不像之前的战战兢兢,他大胆了许多。埃德蒙有些高兴,他认为这是情人间才该有的氛围。

“波文科菲,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您。”埃德蒙第一次对波文科菲用了您这个字眼。

波文科菲坐起来,有些恍惚,保护他?即使他能把自己关闭在他的铜墙铁壁里,他能遮挡住别人的嘴巴,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吗?

四等民出身,小丑。没受过正统教育。还要抚养妹妹。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可以在世界最高的帐篷里扮演小丑。他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呢,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他觉得一切都不切合实际,但是无疑,这个身体,乃至整个人都无法抵抗这个人……是啊,谁能抵抗得了他呢?

波文科菲突然看着那张脸,又气又愤的哭了。他觉得他很没骨气,二十二岁的男人在个少年面前泪如雨下。

埃德蒙有些茫然,他没有发育到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的成熟度。也许他在自我欺骗吧,他觉得波文科菲的泪水有些突然。刚才他不是在愉悦和高潮的时候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吗?

“波文科菲……如果,我伤害到你,我道歉……“自己真的做了很不好的,让这位一直每天都笑呵呵的简单青年痛哭流涕的事情,道歉是应该的吧。他也想过,在那个大雪夜,敲击自己窗棂的是其他人会如何?也许,真的不管是任何人吧。真的是,只要能给他温暖,他就会贪婪的去吸收吗?从第一次见面,也许这些事情就被注定了。被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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