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来自初始的虹(125)

诺曼十四和一些官员慢慢从另外一边走出,他要回丹尼仕柯去,人都活着,这很好,他要好好考虑下该怎么办?埃德蒙慢慢的跟随在陛下的身后,和波纹科菲几个月没见的思念完全被突如其来的祸事冲淡了。直到陛下离开这一刻,埃德蒙才突然伸手抓住了波纹科菲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两下,波纹科菲冲他笑了下,悄悄在他耳朵边说:“我必须回到舰队,处理完回归事务,新舰长的人员安排也需要处理,你想安慰陛下吧,这个时候他需要你。”

波纹科菲总是这样懂事,埃德蒙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眼神捎带的瞟了下在此留守的威尔科斯特,那个人很忙,忙的几乎不再注意自己,接着,三个人分开,各司其职。这个时候没有人有时间去谈情说爱,粘来粘去,这是奢侈的感觉。

路易站在楼口简单的问询了下三位皇储的伤,他叫熟悉的内侍去帮他定了最昂贵,最大的花篮,这边不需要他了,他确定。

路易抱着亲自选择的花,慢慢走到艾登的病房门口,一些卫兵站在那里,他们看到路易后立正敬礼。路易点点头,一位大夫讨好的亲自为他开门,路易慢慢走了进去,回手关闭起房门。

这间病房很大,大到空寂,一些仪器在滴滴答答的响着,一些刺激人体自我修复的基因药物缓慢注入这个可怜人身体。病房是最奢华的,即使他是养子,他姓诺曼,单这一点就没人敢于亏待他。路易看着空空的花瓶,显然艾登没有鲜花,路易把花的包装拆下来,慢慢的把花插进去。他把花瓶放在艾登的床头,希望他可以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它,接着他坐下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在丹尼仕柯,艾登是数的上的美男子,这位伯爵,喜爱艺术,喜欢诗歌。他对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对于他人的冷嘲热讽,他也从来不反抗,虽然他的养父经常为此愤怒,但是时间长了,艾登觉得因为自己父亲一直在倒霉,被诺曼十三唾弃,被滞留不用,没有封地,所有人都说艾登连累了那位优秀的皇储。大概是因为这样吧,路易觉得这位艾登伯爵一直活的很劳累。

机器在滴答作响,很有催眠作用,路易看着那张没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的病人,他奇怪的发现,坐在这个人的身边,感觉很安静很祥和,这种祥和就如艾登温和的个性一般,于是路易慢慢的打起了瞌睡。

“……是您?”路易被一声夹杂着疑问和忍耐着痛苦的声音惊醒,路易睁开眼睛,再次和这双有着淡蓝颜色的眼睛对视,那双眼睛里充满着疑问。

路易有些尴尬,他站起来:“哦,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等……等下!”艾登挣扎了两下,插着管子的手向前挥舞,路易连忙过去抓住那只手。

“你看到……看到了吧!”艾登抓着他的手,凝视他的眼睛问到。

路易点点头。

“请,请您保密好吗?求求您……”艾登死死抓着路易的手,一些血因为过度用力在倒着流入管子。

路易点头:“我会忘记那一幕,也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艾登的手缓缓的松了下来,过了一会,一些眼泪慢慢从那双悲哀的眼睛里流淌出来,他说:“拜托,帮我擦干眼泪好吗?不要让别人看到我哭泣,还有,帮我叫医生,好疼……“路易从怀里拿出手帕,慢慢帮这个人擦拭着抑制不住的泪水,他擦拭了很久,一直擦拭到看不到那些眼泪,接着他为他叫了医生。

诺曼十四愤怒的在办公室转圈,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他抓起桌子上的东西要对着墙壁摔,埃德蒙却推门走了进来:“陛下,小孩子才摔东西。”埃德蒙看着这位一夜白发的皇帝陛下,心里无奈的叹息。

诺曼十四有些无奈的看了下手里的东西,又看下孙子,自我解嘲的无奈的笑下,是啊,自己是皇帝,不是小孩子,他没有发泄的权利。此刻已经深夜,诺曼十四看下埃德蒙:“很晚了,有事情吗?埃德蒙早点去休息吧,今天都累坏了。”

埃德蒙慢慢坐了下来,无奈的叹息:“有些事情必须交流下,明天,有些发言稿,陛下必须自己去面对那些质问的卡蒙嘉民众。”

诺曼十四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饿,他摇晃了几下铃铛,内侍走进来,从早上到现在,他和埃德蒙都是滴水未进,他们也是人,也需要吃一些东西。

“那位天使之都的女士,我没有安排她入住丹尼仕柯,现在不适合。”埃德蒙一边吃一边说。

如果埃德蒙不提,诺曼十四几乎忘记了这个女人:“嗯,你看着安排吧。”诺曼十四无奈的点头。

“百分之二百的税,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即使您将来要娶她,她运送的是天使之都的货物,虽然不多,但是细小的冲击也是冲击,陛下这样很不智。”埃德蒙的语气多少有些责怪。

诺曼十四懊恼的思考了下:“埃德蒙,真是好笑,也许我这样解释你不相信,可是,我被算计了,设这个圈套的竟然是我的儿子,我很失望。”是的,今天的事情,对诺曼十四的打击很大。

埃德蒙拿起餐巾擦拭下嘴角:“孩子打破花瓶,就狠狠的打他的屁股,但是您应该处在父亲的角度去考虑,他们是您的儿子,不是囚犯。”

深夜凉风,卡蒙嘉的多事之秋,埃德蒙和皇帝陛下一夜未眠。明天,明天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呢,谁说富贵人都在享受人生了。

加布尔雷思苏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悄悄离开医院,他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是离开多少还是费了一些功夫。他没有去看艾登,不过他发誓要好好的补偿孩子了,没错,正是他亲手把儿子推出去的,他需要加布里埃尔的力量。加布里埃尔现在坐在第一皇储的位置能为他减轻很多压力,所以,所以……即使艾登是亲生子,在政治上他绝对没有加布里埃尔这位目前的第一皇储重要,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加布尔雷思需要这位皇储。

加布尔雷思慢慢在侍卫的护送和搀扶下坐进车子,他都是表皮伤,虽然不重,但是在运动中,还是一直在牵动着伤口,他疼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没有现在呼呼大睡的两位有福气,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任何麻痹神经的药物,他都不需要,他是被生生的疼清醒的。

在医院值班的明妮拦住了这位冒死出院皇储的车子。

“您不应该出院。”明妮走到车窗前说到。

加布尔雷思脸色苍白,他看下明妮苦笑:“我的父亲,此刻一定很难过,他需要我,请让路好吗?”

“您不该离开这里!”明妮再次劝阻,心里却被那个人虚弱的样子绷了那么一下,她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心疼的感觉呢?明妮疑惑的站着,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二皇储加布尔雷思的车子已经离开,此时正是凌晨时分。

加布尔雷思坐在车子上不停的想着台词,他知道自己那位父亲,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骨子里,他的父亲对家庭观念比任何人都注重,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他随时随地都需要别人的陪伴,虽然他的手段某些时候不亚于那位去世的该死的“老恶棍”,加布尔雷思一直称呼自己的爷爷诺曼十三为恶棍。诺曼十四是个一直在寻求真爱的人,多可笑,加布尔雷思虚弱的靠着沙发,想着父亲的个性,是啊,所有的人都没看出来,当然除了他,也许还有另外一个人。现在他必须去陪一下父亲了,父亲害怕孤独,害怕背叛,他需要一个人,今天开始,在父亲的眼睛里,一切都将不同。

加布尔雷思在内侍的搀扶下,凄惨无比的走到父亲的办公室前,他就知道,父亲会以工作来发泄,他甚至预想着打开这里,里面会一地狼藉吧,父亲一定很愤怒,加布尔雷思甚至开始幻想父亲看到他的感动面容了。

坐在皇帝陛下位置上,正在办公的人是埃德蒙,没办法,他实在看着那个人心神不安,他安慰了皇帝陛下一会,要求他去睡觉了,他年纪不小了,需要好好休息,诺曼十四看着强迫自己休息的埃德蒙,这些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世界绝对不是按照我们的意念转的,当加布尔雷思殿下推开陛下房门这一刻,埃德蒙正坐在陛下的位置非常坦然的干着皇帝陛下的工作,这一刻的埃德蒙在加布尔雷思皇储的眼睛里,无比刺眼。

清晨,任何一天,随便一天,只要是清晨,上午六时。

丹尼仕柯的国王大道对面,都会有一群年轻英俊的士兵在黎明时分,在古老的国歌声中升卡蒙嘉那面国旗。在这个区域,这群年轻人总是最早起床的。

今日也是如此,天要亮了,国旗升起,当士兵的皮靴声隐约着消失在国王道,卡蒙嘉的一天开始了。

路易守候了艾登一夜,当黎明来到,他拉开窗帘让阳光耿直的照射进来,艾登看着那个青年的身影。路易转身对他笑了下,笑容很温暖:“艾登,打开家门,痛苦,快乐,算计,无耻,卑微,崇高,宁静,期望,这些东西如约而至,哗,生活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冒险,惊奇,故事,这样的人生无比完整,毫无缺陷。对吗?”

上一篇:来自初始的雪 下一篇:来自初始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