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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初始的虹(122)

尤兰康丁看着白布下的那个身体,她拿着手帕捂着嘴巴,她在哭,真实的掉着眼泪。露西扶着她安慰:“不是你的错,我的好殿下,我们没有说任何话,没有做任何事情,琴丝达妮是位好母亲,她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我们要好好维护她的名声,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哦,亲爱的,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

尤兰康丁眼神里露着求助的目光,像找依赖一般看着露西:“真的?天哪,神作证,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就是后悔,没有陪着她,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没陪着她。”

露西搂着她的肩膀,跟着哭泣:“是啊,是啊,我清楚的,可怜的尤兰康丁您是如此善良……”

埃德蒙看下周围,那些内侍都缩头低眉,他看下那两位女士,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在这里有一个生命消失了,就在前两天她们还以姐妹相称,亲昵无比,现在她死了,她的丈夫竟然不知道,多么奇妙的世界,埃德蒙点点头转身要离开。

“埃德蒙,埃德蒙,你不能走。”皇后突然喊住埃德蒙,埃德蒙看着她。

“我该怎么办?此刻我六神无主。”皇后的眼泪继续流淌。

“她有丈夫,您该问她丈夫。”埃德蒙。

“可是她做了这样的事情。”露西突然插言。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皇帝陛下还是她丈夫,在法律上是这样的,一切等陛下回来吧。”埃德蒙。

“埃德蒙,你看,你是现在唯一能做主的,务必帮祖母拿个主意,天哪,我该怎么办……”皇后确实慌了,她清楚的知道是那句话逼死了琴丝达妮,无疑,她正是说那句话的人。她想找个安慰,想让所有的人告诉她,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这样不知道羞耻的女人就该死,您做的对极了。当然,这是其中的一部分,她知道陛下多么宠爱埃德蒙,有埃德蒙的美言,陛下绝对会同意的,她必须在陛下回来前,拉好战线。

埃德蒙看下那边,琴丝达妮的尸体依旧在那里,他无奈的看下皇后:“您回去休息吧,不要再带人来这里了,最起码给死者最后的尊严。她是自杀的,我想,既然她自己放弃生命,如此不尊重生命,那么,别人也没必要再说什么,言尽于此。那么,再见。”埃德蒙讨厌别人自称祖母,这个词汇对他来说,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威尔科斯特看着埃德蒙慢慢从睡莲桥的一边走过来,他迎了过去:“抱歉,埃德蒙,不要难过,我刚得到消息。”

埃德蒙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难过,你误会了。”

威尔科斯特笑了下,主动抓起他的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难过,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心并不舒服。”

埃德蒙慢慢抽回手:“留下晚餐吧,今天我不想自己吃饭。”

第97章 飞灰

这几天丹尼仕柯的天气没有联邦城的好,但是这不影响若埃尔的心情,因为,此刻他正做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情,他要锯掉这个巨大的笼子,把乔从里面放出来。

乔露着笑意,裸露着上身靠着床梆子叼着烟卷,看若埃尔卖力的锯着那个笼子。这东西安装的时候费劲,拆卸的时候更加费劲,按道理,找个专业工人就好,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非要自己锯,而且还没问他半句就自作主张了。

“乔,知道吗?我这个可是拿手术刀的手,叫我拿锯子,真是,真是,万一我伤了手,以后再不能做手术了,我就恨你一辈子。”若埃尔一边干活,一边埋怨。

“你可以不锯,我没要求你这么做。”乔无奈了。

“乔,知道吗?这个房间太小了,明天我准备把我的房间和这里打通,再……买个更大的床,嗯。”若埃尔。

“你要亲自拆墙吗?”乔很好奇。

“我的手可是医生的手,亏你想得出来,万一我手伤了,就不能做手术了……!”若埃尔翻白眼。

乔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人,他没有再想其他的,他刻意不去想。这个人在讨好自己,他很舒服的在享受着他的讨好,锯笼子就锯吧,想拆墙就拆吧,只要他高兴。乔靠在那里看着若埃尔,此刻,他觉得,他的确不需要这个笼子了,他有这个人就足够了。

“若埃尔。”乔呼唤着他。

“嗯?”若埃尔继续锯。

“放下锯子。”乔。

“为什么?”若埃尔。

“如果你今后还想做手术的话,就放下它。”乔慢慢站起来,穿衣服。

“哦。”若埃尔从椅子上跳下来,把锯子放到一边拍拍手。

乔慢慢走到若埃尔面前,抓起他要动手术的那双手,轻轻的亲吻了其中的一只后对他说:“嫁给我吧,做我的伴侣。若埃尔!”

若埃尔眨巴下眼睛,呆呆的看了下乔,接着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变成了飞灰,飘散到了国王老道的每个角落。

鹅肝,羊羔腿,美酒,这是路易的父亲,那位被废黜的皇子最爱的一口。几个小时前路易在学校接到一个口信,对方拿着家里的信物,叫他来这家酒馆,接着路易就在这里见到了许多年~许多年来除了经济来往,再无其他联络的父亲大人。

路易的父亲——诺曼·托波祈·肖·陶维,并不是独自到来的,他的身边还有两位同行者,这两位路易多少知道一些,按照辈分,路易要喊其中的一位伯父,另外一位喊叔父,TD·库瑞斯子爵和懦牧·逊森伯爵。这两位都是自己祖父,那位伟大的诺曼十四的私生子,父亲为什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路易的内心多少有些不安。

“路易,我亲爱的孩子,坐下。”陶维没有露出许久不见的亲切,虽然嘴巴上他说着亲爱的孩子,但是他甚至没站起来拥抱幼子,虽然分别已久。

路易慢慢坐下,看着父亲,他怎么敢违反禁令悄悄从封地里跑出来呢?路易努力在记忆里寻找着父亲的样子,记忆里,他总是不停的抱怨,跟祖母抱怨,跟妻子抱怨,他的整个人都在和不满纠葛着。路易看着父亲,他穿的衣服都是崭新的,这是卡蒙嘉中心城上流社会里最近最新流行的,显然这些衣服是他来到之后做的,他怕被人忘记吧,路易确定是这样。他冲他们点点头,慢慢坐下。

“您怎么在这里?父亲。”路易迟疑了下终于问到。

陶维冷笑:“他们现在无法顾及我,知道吗?我连夜赶来,丹尼仕柯要出大事了,这是个好机会。”

路易沉吟,消息已经掩盖不住了吧,看样子此刻除了远在联邦城的那些人,那件事情在卡蒙嘉上流社会已经是最新的话题了,皇后嫉妒皇妃?皇妃出轨?皇后设计?皇后亲手逼死皇妃,这是路易最新掌握的几个版本。

“我已经联络了你的伯父,这两位你认识吧,你的库瑞斯伯父已经联络了长老会,皇后不仁,她不能再坐在那个位置了。孩子,这是个机会,是属于我们家回归丹尼仕柯的机会,你必须好好把握。”陶维先生很兴奋的说。

“亲爱的路易,我们已经想好怎么做了,此事万无一失,我们只需里应外合。”库瑞斯洋洋得意的说。

路易笑了下,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吗?还是准备当自己是傀儡?他看着父亲,看了许久:“这就是您的意思?”

“嘿,听我说,我的小路易,我知道,你肯定不放心的,当然,就如你的库瑞斯伯父所言,任何事情都需要冒险的,我们是这样想的。这个……这个计划,那个,亲爱的逊森,你来说。”显然我们的充满大志气的前第一皇储没背下来这个计划。

这位逊森伯爵,微微一笑,慢慢站起,刚要开口,路易挥了下手,阻止了他:“抱歉,我不想听。”

陶维呆了下和他的盟友茫然的互相看了眼,路易打开窗帘,刚才这些人把这里弄成了密室一般,他闷的要死。路易看着街头的那些人,许久之后他回头对父亲这样说:“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对吧,父亲?”

陶维点点头,他不懂为什么路易要这样说。

“我以为,最起码您会拥抱我一下。”路易自嘲的笑了下。

陶维想了下,笑了,孩子在向他撒娇吗?于是他站了起来,准备拥抱路易:“抱歉……我亲爱的儿子……”

路易摇头,没有过去:“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一定是这两位所谓的亲戚去封地里鼓动您的吧?”

库瑞斯子爵和懦牧·逊森伯爵刚要张口解释,路易却快速说了一番话,他的语速很缓慢,但是很清晰,很有力度:“一位自称是在民间很有势力,一位自称在军方混得相当不错,亲爱的父亲,从我幼年,您就在折腾,您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把自己折腾到封地里。当然有些事情也许真的不是您的错,我们错就错在我们姓诺曼,您和这两位所谓的长辈,有着同样奇妙的相同之处,你们觉得世界对你们是不公平的,可是,你们知道什么是等价交换吗?什么是价值法则吗?你们知道什么是资本的原始积累吗?我相信你们不知道,你们只知道,这个姓氏所谓的荣耀和虚荣……”

陶维想插话,路易却慢慢走到桌子前,帮父亲倒了一杯他喜欢的酒:“您先喝着,听我慢慢说。”陶维只好点点头,继续听路易的话,不过心情难免失落,路易这些话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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