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预言(82)

“姑姑知道你想躲着煜之，可你真的能躲过去吗？”我沉默了，因为我也知道我不能，所以才出逃。

“记得小时候姑姑跟你说过的话吗？要守住精神防线是很难的，特别是对着一帮智慧超群的人。但难并不代表没办法，办法就是－－不表露自己！”

——“要守住精神防线是很难的，特别是对着一帮智慧超群的人。但难并不代表没办法，办法就是－－不表露自己！”

——“不表露自己？姑姑，这是什么意思啊？”

——“嗯，只要你将所有的感情收起来，别人就无法探看到你的内心世界，也就无从下手了。”

——“可是筱琅又为什么要守住防线呢？”

——“那别人就赢不了筱琅，只要筱琅不败，那筱琅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了。在江湖上，永远都是成王败寇的，你如果输了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所以筱琅必须赢！”

不表露自己？

我有点明白了，只有不表露自己，煜之就无从下手。

我依然用齐豫这个名字，不过有点麻烦，因为菩提城对我下了通杀令。所以很快，煜之找到了我。

他问我，还要躲他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躲到什么时候，只知道很想躲很想躲。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已经三十二个月了！”煜之的声音有点凄然，好像在哀求般。我心一窒，声音竟然不由自主地发出：“离姑姑的限期还有四个月，四个月后筱琅自会回瑀岚宫。”三十二个月前，正是他和云那晚。

只是，他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为什么不让我解释？为什么你就不肯听听我的解释？或许事情并不是好像你想的那样！”煜之好像有点歇斯底里，有点失控。

“哦？是说云吗？”我摇了摇头，不想听，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可我的声音，依然冷淡。或许就是我的冷淡让煜之受不了，让他歇斯底里，让他失控。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的吗？姑姑也说了不过是酒后……”

煜之竟然说了，我有点慌乱，急急地打断了煜之：“筱琅没有那个意思，煜之误会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煜之的眼充满了火气，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煜之，我也有点慌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配不起你，所以故意避着我。你是江湖第一美女，我程煜之当然是高攀不起，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程煜之管不了。既然这样，我程煜之爱和谁在一起也是我程煜之的事情吧？即使你是江湖第一美女也请你不要再为难煜之的人，别老是摆脸色给云看。”

我瞪直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他，他竟然……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咬着唇，很委屈很委屈，看着煜之的眼里渐渐浮上了水雾。咬着唇的齿似乎太用力了，很痛很痛。

“你说什么？”我几乎是咬着唇吐出这几个字的。

煜之似乎和我坳上了，平日里对我呵护备至的他，扭过了头，故意不看我。

我知道了，他在惩罚我。

我也有点失控了，失控地扯过煜之，几乎是吼地问他：“你再说一遍！”如果你敢再说一遍，我就……我就……

可是，出乎意料，以前一直不会忽略我的煜之这次竟然故作听不到我的话。

“你……”我绝望了，我知道，当煜之说出这种话时，就是他对我改变的时候了，他不会再执着地追着我，他要放弃我了。

很想很想哭，我是想煜之放弃我，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不知哪里来的恨，我恨自己的容貌，恨那表里不如一的自己。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我抽出了袖子里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划…… 毁了它，把这讨厌的容颜毁了。就是这讨厌的容颜迷住了煜之，让他看不到丑陋和肮脏的我，让我沉沦在煜之的温柔和体贴当中。毁了它！

可风阻止了我，一直关注我的她阻止了我的冲动。她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让那力度变小了，本来可以深至骨的伤痕变成了蜻蜓点水般的伤痕。

“宫主！你要干什么？”风惊恐的声音刺激了我。对啊，我在干什么？

我一把推开了风：“走开！”竟然要毁灭，那就毁得彻底些吧。

我们两人的举动似乎惊动了煜之，也吓到了煜之。我看到了他眼里闪过惊恐和后悔，然后眼一花，手上的匕首被他夺去了。风突然间松了口气般，跌坐在地上。我突然怨恨起她来，是她妨碍了我。不过这种怨恨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我知道，她是忠心。

我把所有的愤怒和怨恨转移到煜之身上，不知道为何，总会把所有情绪真实地发泄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