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魔道祖师江澄同人-射柳(6)

“我不去！不进……那个，它的屋顶也不行！你，你怎能行止如此轻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去屋顶！不碰这个青楼一根手指头！江二小姐！”欧阳小姐笑得前仰后合，见他还是一脸贞节烈女的样子岿然不动，只好道：“真的不走？那我可走了啊。”说罢便自顾往前走。江晚吟见她确实没有进青楼的意思，且再往前繁华渐落，不似什么纸醉金迷的地界，犹豫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从青楼东行百余步，隔着花丛便能听见水声，如珮环相击，泠泠而作。虽不远闹市，却有几分大隐世间的出尘感觉。小径愈行愈窄，香气却渐浓，流萤纷飞中依稀可见遥遥几品山茶。江晚吟忽然很想拉住身边这个人的手，只不过他脸皮子薄，手指蜷了又伸开，终究没敢，倒是欧阳子华，似乎能洞悉他心中所想，背对着他，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的手。

江晚吟的指尖到背脊都僵了一瞬间，然而仅仅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自然，回握住那把比他纤细的手指，由她拉着往花丛深处去。

此地高矮错落种植着广玉兰和鹤翎山茶，红红白白，香雾浮动，花丛尽头是一痕清浅小溪，溪水映月泛着碎冰一样清冷的光。在这水光闪烁中，江晚吟骤然注意到欧阳子华如云发间一枚光泽朦胧的压发。那压发一整块白玉雕成，团簇茉莉花图案，后缀两股藤色流苏，玉质细腻，是江晚吟亲自挑选给江厌离陪嫁的首饰。他探手抚上那块玉，疑惑道：

“这东西怎在你这？”

欧阳子华拉他在溪边坐下，自己按了按脑后的压发，道：

“姐……小金夫人给我的，她说看着衬我的肤色。”

玉兰和山茶绵绵的香气流入溪中，伴着上游飘过来的几盏莲花河灯，如星落长河，点点如梦。欧阳子华慢慢摩挲着发丝间茉莉的轮廓道：

“你不喜欢茉莉？”

“……”江晚吟无奈微笑，“你知我喜用茉莉花水梳头发的。”

于是欧阳小姐也一笑：“是，我都知道。”她拢一拢发髻，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江晚吟发问：

“是不是觉得少了支步摇配这个压发？”

“嗯。”

“刚你是不是在街上买了？”

“……嗯。”

“藏在袖子里？”

“……”

江晚吟只好从袖子里把一支缠枝茉莉花的金镶玉步摇拿出来。那步摇簪身赤金，簪头却用翡翠雕了几朵小小的茉莉，金丝从簪身分出几股缠作花叶，到末端，垂下一颗水滴南珠做穗，竟是少有的精巧华贵。

“不给我？”

江晚吟依言把步摇递过去，想了想，自己拿着在她梳得端正的朝云近香髻上比了下，挑了个最相宜的位置插戴整齐。

长溪波光轻荡，晃得夜雾也散去，远处尘世的欢歌笑语依稀可辨，他们只是静静坐着，坐着，看荷花灯漂过一盏又一盏，夜风吹得花香都倦了，最终竟异口同声道：

“再过一年我加冠——”

“等你加冠——”

于是他们又相视一笑，仿佛无声之中落了什么锁。那年兰陵分别，子华在无人的地方攥了攥他的手指，叮嘱道：

“江晚吟，你很好，不必忌惮他人，也不必把无关紧要人的话往心里去，天底下只有你这样好，记得了吗？”

各大世家宗门的车马辚辚而行扬起浅金色的灰尘，子华挽了望仙髻，那支金镶翡翠步摇郑重地插在其中，江晚吟伸手顺了顺垂下的南珠，轻轻道：

“好。”

第4章 黄字第四

玄正二十四年及冠的约定最终也没有如期履行。那年兰陵婚宴后，欧阳氏宗主很快续弦，并在一年后得了个儿子，长金凌一岁。金麟台办满月酒，巴陵欧阳氏办周岁酒，加上二十三年秋欧阳子惠出阁，两边忙碌，他们也只能托鸿雁交换三言两语。

欧阳子华在信中总是说，哪条河的冰融了，什么花开了，近日采了什么果子炮制蜜饯，味道甚好。末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他，没关系的，先忙手头的事。再在信封中附上几朵小小洁白的茉莉。

送君茉莉，请君莫离。

这样一拖，便更不得空。一年中仙门暗流涌动，秩序罔乱，乃至欺云梦江氏主少，在夜猎时多有排挤。这气实实在在是受不得的，江晚吟经营许久，恩威并施，才勉强恢复了云梦江氏昔年盛况。

如此一来，竟过了玄正二十五年的岁末。

冬月金凌满月酒，欧阳氏派人送了一把翠鸟羽的岳州扇，不想跟扇子一起上金麟台的还有穷奇道截杀的消息。那之后温宁发狂，金子轩惨死，温情请罪，魏无羡失控，桩桩件件都是马虎不得的大事。江晚吟焦头烂额，欧阳小姐便少写信了，只说等事毕再传书，叫他珍重自身，专心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