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淡青色的罗裙，样式简单朴素，明明是极其简洁的打扮，然而穿在她身上，却多了熠熠生辉之感。
她白皙清丽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早已没了半分他曾经见过的清冷，眉目舒朗，唇角翘着美丽的弧度。
这是曾闻名修仙界的万灵仙子，也是在人间潇洒度日的侠客裴姑娘。
她的容貌没有变，可似乎又全都变了。
身为魔尊，龙凛见过了数不清的美人。
便是他自己心中对此没有任何心思，可座下的人却会想方设法的为他寻美。
刚坐上魔尊之位的时候，魔界里想要做魔后的人数不胜数，魔界三大殿主之女、世家之女，哪一个不是美人？
倾城之姿、倾国之色、仙姿玉貌、绝色妖姬……每一个都是极其出色的美人。
可任凭那些女子如何貌美，别说魔后之位，甚至在魔尊的心中，连名字都没有。
美丑在龙凛的眼中，其实并无什么不同。
长得美的人，或许心如蛇蝎；长得丑的，也有可能是天下第一的大善人。
无论那些人外表有多好看，最终也抵不过内心的欲、望。
人心丑陋至极，便是拥有最美丽的皮囊，可掩盖不了。
能被堂堂魔尊看在眼里的人很少，而曾经的万灵仙子却是其中一个。
说起来也是奇怪。
金丹期的修为虽不低，二十岁便结成金丹的修者更是少之又少，可比之高的却也不少。
站在魔尊的那个位置，便是元婴期、化神期也不会被放在眼里。
在仙魔大战之前，即便万灵仙子已经闻名修仙界，可也不值得魔尊记在心里的。
直到万灵仙子以身化器，破了他的上古神器轩辕鼎，龙凛才把这个小小金丹期看在眼里。
可那是万灵仙子，却不是如今的裴姝。
她身上穿的甚至不及曾经的万分之一华贵精致，可那时的魔尊虽把万灵仙子看在眼里，却也不过是把其当成了一个稍微有趣的人罢了。
至于她长得美还是丑，自是不重要的。
可此刻，她不是万灵仙子，而他也不是魔尊。
他看着面前的青衣女子，却是有些移不开眼。
那一刻，他恍然明白了美丽这个词的含义。
“龙公子果然不是普通凡人。”
恰在这时，那青衣女子忽然含笑开口，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脑袋上，眸间满是兴味。
龙凛回过神来，别开头，手不由自主的顺着裴姝的视线而去，然后忽然碰上了两只短短硬硬的东西。
那触感、那形状……
青年的眸子罕见的瞪圆了，那两东西分明是……角？
正想着，一股熟悉的幽香却忽然靠近了，萦绕在他的鼻尖。
竟是青衣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臂。
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裴姝忽地伸手轻轻捏了捏那两只角。
青年的身子霎时僵硬了许多，身体里那股一直萦绕不散的炽热更加鲜明强烈了。
“瞧这形状，莫非是龙角？”
边说，裴姝边又稍微用力捏了一下。
龙凛身子一抖，反应极大的退开了些许。
他自己触碰时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可裴姝碰时，却让他身心都颤了颤。
“别乱碰！”
他声音有些大，却因为沙哑，无甚威胁力，反倒是让人更想欺负了。
再加上他本就显得有些纯良文弱的外表，更是多了一些可怜兮兮的破碎感。
“行行行，我不碰，你别着急。”
青衣女子的声音里满是笑意，那双盈盈温柔眸中也带着星光点点的浅笑。她看着他，说这话，那语气与哄闹别扭的小豆芽时没什么两样。
“……我没着急。”龙凛抿了抿唇，却是别开头，回避了裴姝的视线。
“行，你不着急，是我急。”
没想到裴姝却是没与他争论，直接改口了。
因着龙凛那双眼睛红彤彤的，裴姝倒是没发现他此刻能视物了。
她不争，他该松口气的。可那语气，却让龙凛高兴不起来。
“若这是龙角，龙公子莫不是龙？或者身具龙族血脉？”
裴姝从善如流的收回手，自然的问道。
她的面上没有太多的惊讶，仿佛对这件事早有预料一般。
头上长了龙角，如此明显的特征，凡人身份自然不攻而破。
龙凛也没想瞒下去。
两人心照不宣的继续了这个话题。
只是与裴姝的好奇和淡然不同，魔尊大人的心却像是晃在空中的。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反正龙公子此刻心情是不平静的。
“我确实具有龙族血脉，”说到这儿，他微微顿了顿，“传承于我的母亲。”
只是他之前可从未长出过龙角来，最多只是多了一些龙族的特征，比如身体更加坚硬，以及双手可以化为兽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