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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文里的正妻(6)

陡峭的山壁间几乎没什么泥土,那颗玉兰的大半根系都裸露在外,夏天风吹雨打,冬天干旱严寒,可以想象,它活的有多艰难。

年轻的帝王轻皱眉头,“你们说,人为什么活着?”

众臣支起耳朵,皇上在问他们吗?

年轻帝王扫视过来的视线说明一切。

众臣赶紧打起精神,琢磨答案。

这个也好回答,张尚书立刻道,“回皇上,当然是为了以后。现在虽然艰难,可只要蛰伏待机,总有长风破浪的时候。

况且,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只有经历苦难……”

张尚书文采斐然,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慷慨激昂,最后更是说到那株玉兰身上点题,“您看,现在这株玉兰不就开的比别人更好,更吸引人吗?”

说到这里,他甚至有些自得,他自认为很好回答了皇上的问题。

年轻的帝王却皱眉道,“全是废话,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然,朕把你绑在这悬崖上,看是否有你说的那么好。”说到这里,他幽深的双眸微亮,似乎找到什么有趣事情的样子。

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行!

张尚书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跪倒在地,抖如筛糠,“臣该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他可不想在悬崖上挂着。

太不中用了,这样就吓成这样,年轻的帝王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

张尚书如蒙大赦,赶紧站到一边,汗如雨下,他今天死里逃生,回头得好好拜拜旁边的佛祖。

年轻的帝王又看向其他人。

有张尚书的的前车之鉴,谁还敢乱说话,都缩着脖子,生怕被叫到。

“你说。”年轻的帝王伸手一指,指的正是国子监祭酒陆大儒。

陆大儒是大齐文坛的泰山北斗,闻言却用袖子擦了擦脸颊的汗珠,斟酌着的道,“回皇上,臣不敢妄言。不过臣想,个人有个人的境况。

就像臣等,自然是为国为民,为了给圣上分忧。”

陆大儒的话中规中矩,且十分简短。

俗话说,多说多错。

这次皇上没说什么,又指了指旁边一位将军。

“回皇上,臣只想保家卫国。”

旁边的郑国公,“臣想替皇上分忧。”

……

有了前面的人带头,被问到的人都说7788ZL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等赵御史说完,年轻的帝王眉头紧锁,没再点人,可周围瞬间变得冷凝起来。

皇上生气了,皇上生气了,所有人脑中都盘旋着这句话,更埋低了脑袋,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这时,队伍末尾一个声音忽然道,“回皇上,学生以为,人为自己而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一惊,往说话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玄衣青年站在那里。琼林宴上大家都见过,今科状元李泽林。

“哦?”年轻的帝王似乎有些兴致。

李泽林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尽量声音平稳的道,“就像李大人所说,个人有个人的境遇。国家、百姓、君王、亲人、朋友,‘先天下之忧而忧’,‘父母在不远游’……可归根到底,我们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名,为了自己的利,为了自己而活。”

这番话说完,众人又是一惊,倒不是他说的不对,他说的太对了,什么为国为民,全是幌子,谁不是为自己的乌纱帽,为自己的富贵在这里。

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可他这么说出来,就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这里谁的官不比他大,这里有全大齐最有学识的人,他干什么?博人眼球,还是让大家难堪?

顿时,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李泽林当然知道他这番话说出来会得罪人,可他顾不得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不想一辈子被埋没在翰林院那些枯燥的书籍中,他想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想报复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所以他必须兵行险着赌一次。

“你叫李泽林?”李泽林长得不错,文采也好,年轻的帝王对他有些印象。

李泽林受宠若惊,赶紧跪下道,“学生李泽林。”

年轻的帝王点点头。

李泽林心跳加速,凝神细听,皇上会跟他说什么?他一定好好作答。

可惜,年轻的帝王什么都没说,转头继续看崖下那株玉兰,为自己而活?若是他自己都不想活了呢?

周围恢复安静,李泽林怔怔的跪在那里,心里的失望不言而喻,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说到了皇上的心里,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成功的。

这时候要是有人帮他一下该有多好。

可惜,谁会帮他呢?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安平侯此时替他说话,那结局一定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