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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26)

砚奴如同生锈磨损的铁器,闻言钝钝地低头看向她:“……我不会怨恨殿下。”

“若我一直独身一人,你自然不会怨,可将来我内有驸马男宠,外有蓝颜知己,却独独不对你生情,你确定还不会怨?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做不到真正的无所求,你执意要守我一辈子,何尝不是想等我回心转意?”赵乐莹扬唇,眼底是看透一切的坦然。

砚奴与她清澈的眸子对视,挣扎许久也说不出否认的话,只是半天憋出一句:“殿下就不能对我动情?”

赵乐莹无奈地笑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砚奴眼睛顿时更红,半晌克制地别开脸:“我知道,殿下更喜欢小白脸。”从许久之前,她的喜好便一直分明。

赵乐莹没有否认,只是轻声劝慰:“你听我的,回去想想清楚吧,看是否真能做到,此后余生毫无怨怼地看我与旁人出双入对。”

砚奴想说自己可以,可对上她的视线,却说不出口了。

赵乐莹安静等着,一刻钟之后,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就离开了。

赵乐莹终于长舒一口气,腿脚发软地坐在椅子上。

怜春从外头进来时,便看到她坐在桌子旁,满脸惆怅地在发呆。

“殿下方才骂砚侍卫了?他走的时候,奴婢见他眼睛通红。”怜春一边倒茶,一边温柔地问。

赵乐莹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他哭了?”

“那倒没有。”

赵乐莹这才放松,接过杯子喝了小半杯。

怜春含笑看着她,等她喝完才问:“虽然没哭,可也是难过得紧,奴婢已经许多年没见他如此失态了。”

赵乐莹又皱起了眉头。

怜春见状,多了一分小心:“殿下?”

“无事。”赵乐莹回神。

怜春笑笑:“厨房做了些点心,奴婢拿与殿下吃吧。”

“嗯。”赵乐莹没什么兴致,应了一声便没了后话。

“要给砚统领送一些吗?”怜春又问。

赵乐莹想了想,点头。

怜春应了一声离开,她又回床上躺下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一直到傍晚才醒。

下午睡得太多,后果便是晚上睡不着。

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丫鬟,赵乐莹在床上躺了许久,都没有半点睡意,脑子里都是砚奴离开时的眼神。她翻来滚去好一会儿后,最后还是叹了声气,披了件衣裳去园子里散心。

夜已经深了,除了值守巡逻的人,其余下人皆已经睡去,园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八角亭还点着一盏灯。

赵乐莹远远看到熟悉的身影,扬了扬唇角后走过去:“管家怎么今日这般有闲情,一个人在园子里饮酒?”

“哎呦殿下,您怎么来了?”老管家愣了愣后,急忙起身行礼。

赵乐莹摆摆手,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桌上的空酒瓶,笑了笑后问:“看来不是有闲情逸致,而是心里苦闷,否则也不会喝这么多。”

老管家干笑。

“说吧,为了何事?”赵乐莹看向他。

老管家下意识想摇头,可一对上她的视线,便想起西院那个讨债鬼,纠结片刻后还是站了起来,为通房一事向赵乐莹赔礼。

赵乐莹早在砚奴找自己时,便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此刻听老管家道歉也没旁的反应,只是叫他别放在心上。

老管家这才松一口气,接着小心翼翼地问:“砚奴今日去找殿下,可是说了什么?”

赵乐莹闻言抬眸,唇角扬起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管家觉得他该对本宫说什么?”

聪明人对话,什么都没说,便已经猜到对方知道多少了。

老管家长叹一声:“殿下,都是老奴管教不严,才让他如此放肆。”

“同你又有什么干系。”赵乐莹捡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老管家看着她一仰头便一杯酒下肚,突然意识到她此刻也是心烦的。既然心烦,便说明砚奴于她而言,多少有些影响。

老管家心里有了谱,待她倒第二杯酒时试探:“其实砚奴模样生得也是不错,人虽然轴了些,却也算懂事,殿下何不将他收房了?”

“太委屈了。”赵乐莹回答。

老管家干笑:“是是是,他是奴籍,与殿下云泥之别,殿下收他的确委屈。”

“是他太委屈了,”赵乐莹扫了管家一眼,“他那样的人,将来该有更大的前途,莫说做男宠,即便是做驸马,也是委屈他了。”

大沣历来驸马不得从政,当今皇帝登基后,更是加了一条,驸马有官职爵位者,成婚前要先褫夺封号,即便和离也不得在朝为官,林点星没有一官半职,林家却从不刻薄,便是因为他是皇后看中的女婿,即便入朝为官,将来也要变成布衣,还不如老实待着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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