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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165)

“我爹……也知道吗?”他又问。

赵乐莹低头:“他不知阿瑞是他的孙子。”

傅砚山荒唐一笑,笑容苦得几乎将赵乐莹融化:“明明真相就在眼前……”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在牢里的日日夜夜,哪怕他有一刻想到,李清曾偷听过他们说话,哪怕只有一刻,也不会到如今这场面。

他害赵乐莹独自一人承受孕育之痛,害义父为证他的清白而死,他们为他牺牲一切,而他却浑然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极致的疼痛之下,他蓦地呕出一片血,直直倒了下去。

“傅砚山!”

彻底陷入昏迷之前,他只听到赵乐莹惊慌的声音。

再次醒来时,已身处床上,旁边是点燃的灯烛,赵乐莹趴在床上,攥着他的手指睡得正熟。

傅砚山静静看着她,心口的伤疤又开始疼痛,他深吸一口气,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攥住衣裳。阿瑞进来时,就看到他红着眼睛痛苦隐忍的模样。

三岁的小团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疼,而傅砚山也不解释,只是用手指在唇上点了一下,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阿瑞小碎步跑上前,认真盯着傅砚山看了一会儿,才小声问:“你又病了吗?”

“……嗯。”傅砚山眼眸泛红,死死盯着他。

于他而言,不过匆匆一瞬,再看阿瑞时心态便变了不少。

阿瑞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吃个糖吧,吃糖就会好了。”

傅砚山顿了一下,唇角扬起:“当真?”

“嗯!”阿瑞认真点完头,想了一下问,“你吃糖,能分我一个吗?”

“好……”

“好什么,”装睡的赵乐莹终于抬起头,蹙着眉头看阿瑞:“你今日已经吃了好几块糕点了,不能再吃糖。”

阿瑞撇了撇嘴,扭头跑出去玩了。

寝房里少了一只团子,便突然静了下来。

半晌,傅砚山低声问:“何时醒的?”

“他要糖时,”赵乐莹回答,“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别他一要你就给。”

“我不知道……”傅砚山说到一半,便突然静了下来。

赵乐莹抿了抿唇,抬头看向他:“若当初落狱的人是我,你会冒死救我吗?”

“会。”傅砚山毫不犹豫。

赵乐莹扬唇:“你对我的心,便是管家对你的心。”

傅砚山意识到她要说什么,顿时沉默下来。

赵乐莹垂眸,伸手解开他的里衣,露出他的心口。只见心口上又多了抓痕,血肉模糊地盖过了旧刀伤。

赵乐莹伸出手指点在旧伤上,周围被碰触到的血印顿时刺痛:“你知道这儿已经痊愈了吧?”

傅砚山不语。

“你昏迷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你犯病,”赵乐莹苦涩一笑,“看着你无意识地在心口抓出一道道伤痕,三五个侍卫都无法拦下你的动作,我才知晓你的心病有多严重。”

“殿下……”

“这病是因我而起,可我不想愧疚,”赵乐莹看向他,“我也不希望你再愧疚,我们之间,已经互相亏欠太多了,所以尽快好起来,可以吗?”

傅砚山定定看着她,眼圈逐渐红了。

“傅砚山,别让我难过。”赵乐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痛苦。

傅砚山猛地将她抱进怀里,用力到仿佛要将她折断,一寸一寸镶进自己的血肉里。

“好,我会好起来……”傅砚山尽可能忽略心口的痛楚。

赵乐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很快便晕湿了他的胸膛。

眼泪浸入伤口,针扎一样的刺痛竟缓解了傅砚山原本的痛楚。

许久,两人都冷静一些后,傅砚山缓缓开口:“义父他……”

“他走的时候跟我说,别内疚,别难过,别……不要你。”赵乐莹别开脸,声音微微发颤。

傅砚山垂着眼眸,双手颤抖着将她抱得更紧。

将赵乐莹哄睡,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傅砚山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仿佛只要自己稍微走神,她便会消失。

她今日说的这些,并没有半点证据佐证,可他却每一个字都相信。两个人曾经相处了十年,那十年的影响实在太深,深到只要有心分辨,便能轻易看出真假。

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她无端端的恨,他的心口又开始疼,右手也习惯性地覆在上头,正要以疼止疼时,他蓦地想到方才答应赵乐莹的话,于是硬生生将手收了回去。

三年多的心病,并非能一日好全的,他虽克制住了伸手,可心口还是疼的,且有越来越疼的趋势,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只能转身出门,结果一到院中,便看到阿瑞正蹲在地上玩泥巴。

他局促地走上前去:“阿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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