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啊……”
白芨:“怪我怪我,怪我没说。杏儿姐姐,现在他不想杀我了。——是吧?”说着,她探出身子,呼噜呼噜刺心钩的头毛。
刺心钩乖乖低头。想了想,还颇为懂事地打了个招呼,道:“林姑娘。”
越来越能回忆起世俗的礼仪了呢,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喻红叶在旁边插了句嘴,道:“杀白姑娘?他也得敢。”
他不说话倒好,一说话,林杏儿就想起料理他了。
“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坐牢。”林杏儿问道,“他还得一阵儿才能出狱吧。”
喻红叶:“?”
喻红叶:“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
白芨:“嗯。他还得一阵儿才能出狱呢。一会儿就把他送回去。”
喻红叶掩面,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杏儿姐姐,你是住在天蚕派的?”白芨问道。
“那倒不是。”林杏儿答道,“常来帮帮月婵罢了。”
“月婵呢?”白芨闻言,探头探脑。
“与人聊生意上的事呢。”林杏儿一笑,“谈成了,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
原本的天蚕派是受金蚕蛊庇佑的,不管是否愿意,做的都是一家独大的生意。如今,凌月婵却似乎一点也不想走这个风格。接手天蚕派之后,她考虑的从来都是互利互赢的买卖。
白芨在天蚕派走了一圈,便知天蚕派如今并不轻松了。
原本乌央乌央偌大的建筑群,如今像是给出去了七七八八,挂的都是别人家的牌子。想来,在金蚕蛊死后,天蚕派确实所受影响极大,全然不复旧日繁荣了。
那日白芨临走时,凌月婵曾与她说过,她会重建天蚕。
“那时的天蚕,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每一个弟子,都会是真的,是生机盎然,未来可期的。”
“我绝不会借什么邪门歪道,更不会玩什么害人的把戏。但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将天蚕建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她是这么说的。
她显然没有说谎。
如今的天蚕,今夕不同往日,全然不复之前的繁荣。
但真的生机盎然,未来可期。
还留在派中的弟子,没有面色愁苦的,尽是一派轻松,各个都在兴致勃勃地重建天蚕。
“天蚕走了许多人。但月婵的劲头很足,不知不觉就也有人想留下。”林杏儿笑着解释,“后来,就也被她带成同样的样子了。”
一直到晚上,白芨才见到了凌月婵。
那会儿,凌月婵刚从外头回来,头发束得一丝不苟,不施粉黛。她些微有些疲色,却又满脸喜悦,看来是把想要的给谈成了。
一见白芨,凌月婵愣了下,脸上先是见了喜色,又忽然一怔,下意识地整理起头发来。
“哎呀……你要来,怎么没提前说。”她摸着未上妆的脸,显得有些狼狈。
说着话,她一抬眼,看到了旁边的刺心钩,面色骤然一凛,倏忽掠到了白芨的身边,挡在了她的前头。
喻红叶在旁边看着:“……”
喻红叶:“这个流程还要走几遍?”
一听他说话,凌月婵也想起他来了,道:“这贼人怎么不在牢中?”
喻红叶:“……”
喻红叶:“……这个流程到底还要走几遍……”
等到几人真正坐下来时,白芨已经与凌月婵讲了不少事了。
“那么……”凌月婵听着白芨的讲述,忽然问出了自己的猜测,“阿芨……是和这个人在一起了吗?”
她指的是刺心钩。
“嗯。”白芨点点头,毫不避讳,“我亲他了。”
刺心钩的脸噌一下就红了。
凌月婵听了,顿了一顿,而后绽开笑容来,问道:“阿芨开心吗?”
“开心呀。”
“那是最好不过的啦。”
说完,她又看着刺心钩,道:“你可得好好照顾我们阿芨。”俨然是一副恶婆婆欺负小媳妇的样子。
“嗯。”刺心钩小媳妇一般老老实实称是。
“那你呢?”白芨问凌月婵,“你过得好吗?”
“好呀。”凌月婵道,“我也不是一个人在尽力。特别是曾经从那、贼、人”,语气着重,意有所指,喻红叶扭头,“手中出来的姐妹,每个人都给我帮了我许多。”
那日,她遣人风风光光地送被情蛊坑害的姑娘们回家,以天蚕派的声名帮她们免去了名声受损的祸事。那时,她真的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般诚意的回报。
“真好。”白芨赞道,“也有很多人帮过我许多。”说起被帮助,她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难过了起来。
“月婵,”她问道,“我能去拜祭下你阿娘吗?”
“嗯?”凌月婵不明就里,“怎么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