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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特意来到二楼的卧室偷偷张望了一下,只见对面的男人的确是在打拳。

这很反常,因为今天是工作日。

更加反常的是男人的手上没有缠白色绷带,一拳一拳地揍到晃动的沙袋上,不像是在练拳,倒像是在发泄。

他的表情也跟平日不同,眉宇间满是阴鸷,视线并未聚焦到沙袋上,而是盯着前方的某一点,像是在一边打拳,一边思索着某件事情。

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江迟景心想。

男人的烦躁显而易见,江迟景开始不由自主地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他是丢了工作,所以才会在工作日的下午在家里打拳。而他丢工作的原因,说不定是性骚扰同事……

等等,为什么是性骚扰?

不能因为别人外表性感,就给他扣上不正经的帽子。

江迟景倒退一步,重新猜测社会精英会丢工作的原因。而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将双拳放在胸前,打量起了自己的拳头。

拳头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江迟景看不真切,只能拿出了他的单筒望远镜。

对准目标,再放大画面,这下江迟景看清楚了,男人的骨节上沾染上了零星的血迹。

这并不奇怪,谁让这人不缠绷带呢,这么用力地打拳肯定会伤到自己的皮肤。

但接下来,让江迟景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男人盯着血迹看了一阵,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受伤的骨节。

诡异的画面让江迟景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放下了望远镜,但不到一秒,他又忍不住重新拿起,继续观察男人的举动。

刚才还狠戾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波澜的心平气和。男人的怒气好似全都发泄在了拳击当中,现在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过江迟景还是能看出,他在思考事情。

这次是更加冷静的思考。

江迟景向来看人很准,但此时此刻,他竟莫名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他想到了狱里最危险的囚犯,男人舔血的神情和那些囚犯如出一辙,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几副面孔?

这天晚上,江迟景没有再碰望远镜,他觉得他需要缓一缓,否则他会对对面的邻居好奇得要命。

夜晚的时间全靠看电视度过,各台的新闻轮番播着近期轰动全国的经济大案,一家做空机构涉嫌恶意做空数十只股票,获取不当利益近亿元。

目前案件正在侦办中,初步调查是机构员工的个人行为。

案件每天都在发生,狱里也从来不缺新人。江迟景兴趣缺缺地关掉电视,又看了会儿书,十一点一到,便准时上床准备睡觉。

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又比标准时间慢了两分钟,这是老式机械表的通病,走着走着就会不准。

江迟景不是没钱买新表,相反在监狱工作的待遇比普通上班族要好很多。他只是舍不得换掉家里长辈留下来的东西,毕竟这块表已经算得上半个传家宝。

上发条是个需要耐心的活,江迟景拧了半天,眼看着即将完事时,表盘里突然响起了弹簧错位的声音,下一瞬间,手里的发条倏地松了开来。

很好,他把发条给拧坏了。

犹豫了一瞬,江迟景琢磨着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便想着自己动手解决。

两个小时后。

江迟景把播放着教学视频的手机扔到一边,头疼地看着桌子上七零八落的钟表零件。

果然还是得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他就不该高估自己,心血来潮地想要修表。

时间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外面的社区街道寂静得可怕。

虽说江迟景只有二十七岁,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但他平时过得很养生,很少像现在这样大半夜的还没有睡觉。

关掉顶灯,躺到床上,在入睡之前,江迟景习惯性地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对面的情况。

鹅黄色的建筑完美地融进了黑夜之中,只有孤零零的路灯散发着幽静的光芒。

江迟景没什么特别地放下了窗帘,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停留在脑海中的画面有种异样的违和感。

他重新撩起窗帘看了一眼,果然,只见对面的小院外面徘徊着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

那身影四下张望了一阵,接着动作轻盈地翻进了不高不矮的铁栅栏里。

江迟景立马想到了“非法侵入住宅罪”这个罪名,他坐直身子,在黑暗中紧紧盯着那身影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先是围着住宅绕了一圈,接着来到建筑侧面,沿着管道爬到了二楼。

那人应该是小偷。

江迟景很快做出了判断,但没过一会儿,他又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黑衣人不知用了什么工具,直接撬开窗户翻进了卧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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