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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装的(169)

“还债。”宁思音沧桑地摆摆手,推开门进去。

下午几个项目主管过来汇报工作,在办公室谈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已经六点。

几个主管走了,宁思音揉了揉脖子,汤总监站起来活动活动腰,提议:“隔壁街新开了一家西班牙餐厅,咱们待会儿去尝尝吧。”

“有什么好吃的?”宁思音问。

“他们家的吉拿棒和马德里炖菜听说不错,伊比利亚火腿肯定要尝尝。”汤总监转向严秉坚,“严总?”

“可以。”

汤总监打电话定位置,宁思音的表情却在拿起手机之后,古怪地一变。

“你们去吧,我待会儿有事。”

“我位置都定好了你不去?”汤总监瞪着眼睛,跟被背叛了似的。“你要干什么去?”

然而宁思音并不在乎他受伤的脆弱的心,穿上外套,拿起包,一脸看破红尘的古井无波。

“接我那个娇弱的老公下班。”

“娇弱……”汤总监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你老公娇弱?”

-

在私人医院精心护理下,蒋乾州从昏迷转醒,是四天之后。

检查过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医生们都松了口气。整个医院都是蒋家的,蒋乾州躺在这里昏睡不醒,他们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

大奶奶喜极而泣,先是抱着他呜呜哭上一通,接着激动地要通知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被蒋乾州阻止。

他这一趟发病,像是被抽走了一多半的精神气,比半个月前出境时要老上十岁。

人一旦上了年纪,便经不住这样的大风浪,一倒下,整个人就垮了。

2

只是坐起来这样的动作,就耗费许多力气,他气喘吁吁,靠在床头,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留下最信任的医生说话,叫妻子先出去。

大奶奶不情愿:“你有什么话还不能让我听啊,这几天不都是我昼夜不分地守着你。”

见蒋乾州沉了脸,才收敛,带上门出去。

蒋乾州的神色极为严肃,医生不由得有些紧张。门一关,蒋乾州便肃声问:“我这次突发心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是多发性冠脉痉挛引发的心梗,应该是您和三爷争吵的时候,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

这个说法似乎并未让蒋乾州信服。他抚摸心口,又问:“我之前做的支架植入手术,可有什么问题?”

医生愣了下,顿时更紧张了:“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叫杨院长和刘主任过来……”

蒋乾州摆了摆手:“你直说就是。”

“据我所知,您之前的那场手术做得很成功,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蒋乾州目光闪了闪,似乎依旧不相信这个答案,再次追问:“当真没有问题?”

位高权重者的多疑,可能决定下面人的生死。医生不明白他的疑虑从何而来,诚惶诚恐,额头沁出细汗。

“这……当时您的手术是杨院长亲自做的,刘主任和我都在场。我才疏学浅,可能有所遗漏,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以杨院长的经验,必然能看出来。大爷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做一次冠脉造影……”

他说完,声音落了地,变成一室沉默。

这么说,蒋措并没在他的手术上动手脚?

蒋乾州沉思,神色太过深沉,以致于难以解读。

半晌,他面色不明地摆摆手:“你我是信得过的。行了,你先出去吧。”

-

医院几次来信,蒋乾州想见他,蒋措听了便听了,始终不应。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老爷子耳里,只有二人的时候,老爷子说道:“去见他吧。你打算一辈子不见不成?”

蒋措拨了拨杯里的茶叶,有些心不在焉:“你想我去,我去就是。”

老爷子看着他,半晌,放下茶杯。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非不分,因为他们是我的儿子,所以一味维护。”

蒋措不言。

老爷子停了几秒,却又转了话音,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三个里,我最偏爱、最了解的,都是你。儿子啊,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蒋措无所谓地笑笑:“二嫂说我心狠,大嫂说我狼心狗肺。不就是这样么。”

“他们决定不了你是谁。你该听你自己说,听思音说。”

蒋措的笑淡了一些。

老爷子起身,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别怪我拦你,再往前走,就是悬崖了。”

-

蒋措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

蒋乾州元气折了大半,精力不济,整日昏睡,如今就算想重新夺回自己的江山,恐怕也有心无力。

四点后的阳光丢掉唬人的外衣,开始有了和煦的意味,从金黄向灿烂的橘红过渡,今天的晚霞应该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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