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之变(35)

呵呵，这家伙！说了羞于甜言蜜语，却还是把好听的都说光了！看了他的告白，我的心里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他还算是个深情的男子吧，生活的压力有时弄垮了他的脊梁，我们就像刺猬互相取暖互相刺痛互相疗伤……我觉得我就像琼瑶阿姨小说里的那些个被男人的爱宠坏了的小女人，其实幸福得很啊。

第十三章 姑嫂相煎何太急

今年过年，去了公公婆婆那里。想子良也不容易，自打02年认识了我，就去上海打工，过年也没回去。03年来到我身边，陪我过年。04年农历过年正好在阳历5年之后，是婚后的第一个新年，他自然也是陪我过，05年过年儿子即将出生，他也是陪我的。但是我知道在陪我的时候，他有多少辛酸，对父母有多少抱歉。只有我知道每个新年之夜，他是怎样一遍一遍给父母打着电话，同时看着他出来时随身带的全家福默默流泪。为了我，他牺牲的何止只是亲情？我和子良带着儿子还有妈妈一起去了子良的老家。我能想象两位老人思念孙子的心情，仅仅我们两个大人去是远远不够的。儿子一直是妈妈带的，夜里也跟我妈睡因为怕影响我第二天的工作。做了妈妈我特别能理解一个家长的心情。家长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心头珍宝郑重地交到我们教师手中，我们自己的孩子宝贵，可是别人家的几十个孩子同样珍贵。所以我怀着歉疚的心情尽量少去带儿子，怕他粘着我等我上班就大哭。儿子跟我妈的感情自然就深厚了，超出了我与他的母子之情。所以儿子去，我妈也必须去。

婆婆家如临大喜，方圆几里以外的人都知道她的儿媳妇和宝贝孙子要回来了。前来看我们的人络绎不绝，对我这个城里来的教师儿媳尤其好奇。公公一直忙菜，老公的妹妹我的小姑子总是害羞地对我笑笑，然后缩回自己屋里去。婆婆骂了她好几次，叫她出来陪我聊聊天。听说，结婚那年，婆婆托我给她写的信她看了后，第二天就去服装厂上班了。可是服装厂总要加班很辛苦，她很不满意现在的工作，想学电脑然后跳槽。我很懊恼，当年无意间的一封信，婆婆叫写我就写了，却给小姑子带来了今天的困扰。我并不明白服装厂是怎样的工作环境和状态，隔行如隔山，我真不该给她那封信。我只以为子良啊，妈啊，姨妈啊，还有好多小姑娘都在那打工应该还不错的。却不知道会好心做坏事。婆婆告诉我，妹妹子玉在服装厂认识了一个搞车床数控的男孩，对他死心塌地。可对方家里很穷。所以公公婆婆反对他们交往，除非能拿出几万元的彩礼钱，除非买好一套房子。妹妹正在跟他们闹脾气。我心里有些好笑。当年我跟子良谈不就什么都没计较？自己儿子娶老婆就希望一毛不拔，自己女儿嫁人就希望抱得金龟婿，这横竖两条理啊？更可恨的是，子良也来发表意见了，说什么妹妹必须与对方一刀两断，否则没她这个妹妹。哼哼，我看方子良是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但是，唉，他们家的事，由他去吧。

公公婆婆好几次想从我妈手里接过孩子，但每次都把孩子惹哭了，后来干脆就不时远远地看几眼，却再也不过来碰一下孩子了。妈妈暗地里有些怨气，说平时在我们那也就算了，反正都是她一人带，有时自己饭都吃不上一口。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子良家，还是连个搭手的人都没有。我很内疚，都是我让妈受苦了。于是，就连吃饭妈也把孩子托在手里。在子良家的几天，妈可能像在家里一样为哄孩子没吃饱。我和子来年轮流去抱儿子，可是他特别排斥我们，粘着我妈。有次急了，子良就把孩子带走离开了我妈的视线，结果等他回来时，怀里的宝宝已经急得吐脏了一身。妈妈说子良尽帮倒忙。

转眼，我们该回去了，我开学的日子已在眼前。公公婆婆追着汽车走了几里的山地。我在车里看得挺难受的。子良闭上了眼睛。我让司机中途停车，下车塞给两个老人一些钱，帮他们和宝宝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答应冲洗好给他们寄去。两个老人几乎就感激涕零几乎就差没向我下跪了。原来，老人是这么好骗啊，你对他们发火，你偶尔给点关心，他们就已心满意足。我才知道人生的这个大课堂，我欠缺的还很多。我还要慢慢学习。再上车后，子良默默地握住我的手，久久地凝视我之后，轻轻地说了声"谢谢"。我的心针扎似的疼。我什么都没做，而且我做的都只是一时之间表面化的东西，何值他言谢？我想，这些只足以证明我过去做得有多糟糕。原本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我却一直不知道去做。我是80后成长起来的骄纵的一代，以自我为中心独断专行，却自以为是独立自主；倔强傲气，却自以为是坚强锐气。我要学习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