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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悦她(67)

两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女孩子,瘦瘦小小,皮肤晒得很黑,眼睛大大的,亮如水晶,她们不肯坐,拘谨地肩并肩站着,用害羞、满是善意的目光打量她。

“谢谢你们送我的花,我很喜欢。”曲鸢闻着野花的清香,眉眼微弯,她柔声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们你看我,我看你,好半晌后,稍大的那个鼓起勇气说:“我叫喜欢。”

小的藏在她身后,小声地接道:“我叫欢喜,是妹妹。”

喜欢,欢喜,曲鸢默念着,露出清浅笑容:“你们的名字真好听。”

第一次被人夸名字好听,还是这么漂亮的姐姐,姐妹俩开心极了,笑出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曲鸢给她们拿了些牛奶、巧克力和糖果,起初她们不肯收,受宠若惊地推辞着,拗不过曲鸢的坚持,边向她道谢,边揣进兜里。

曲鸢看姐妹俩实在拘谨紧张,便没多留,将她们送到门口,目送两道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远。

徐总没分配任务,曲鸢偷得浮生半日闲,花瓶换了新水,五颜六色的野花放进去,摆到盛满阳光的窗台上,她关好门,带着相机,准备去拍拍村里的风景。

曲鸢走走停停,穿过鸟鸣此起彼伏的树林,快接近悬崖边时,她看见几只苍鹰俯冲而下,直直地撞向一棵树,绿叶翻动,一团白色物体猛地飞出。

曲鸢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只白色的鹰,通身羽毛白得似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得不可思议,然而,它一出现,却遭到了群鹰的攻击。

它们将它团团围住,用尖锐的爪子去撕它,用锋利的鹰喙去啄它,白鹰不甘示弱,奋起抵抗,然而终究寡不敌众,被它们压着从半空坠落地面,丝丝缕缕的鲜血染红了雪羽。

暴行仍未停止。

曲鸢用力拍着手制造出声响,又捡了根树枝,迅速靠近欺凌现场,施虐的苍鹰有所忌惮,但还是凶狠地冲着她发出“啊-啊”声,对峙了几秒,它们一哄而散。

曲鸢单膝跪地,查看白鹰的伤势,好在伤得不算很重,她回住处取了医药箱,为它做简单的止血,清创,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像鹰这类猛禽是不轻易亲近人的,可这只白鹰却很乖很配合,她不知道苍鹰们还会不会对它发动第二轮攻击,于是在旁边守着,直到它重新展翅飞回树上的窝巢。

忙活半天,照片没拍多少,还出了一身汗,曲鸢回去洗了个澡,徐墨凛果然赶在中午前回来了,他换下湿透的衬衫,用她剩下的水冲洗干净汗意,随意擦擦,就去做饭了。

门窗都大开着,迎入山野的徐徐清风,两人面对面坐着吃午饭,曲鸢说起上午看到白鹰被围攻的事,他听后,浓睫微垂,语气淡得辨不清情绪:“我之前也见过。”

悬崖下的山谷,本地人称作蛇谷,顾名思义,是蛇类的栖息地,春末夏初时分,它们就会集体出动,村民们不胜其扰。

十几年前,村里出现了苍鹰的踪迹,作为蛇的天敌,它们在峭壁上安家,繁衍生息,从此以后,蛇就被镇压在谷底。

曲鸢难以理解:“那它们为什么会攻击同类?”

“如果,”徐墨凛定定地看着她,“它们并不把它当作同类呢?”

曲鸢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白化病的缘故,白鹰生得浑身雪白,在世人眼中的珍稀之物,却为它的种族所不容,被视作血统不纯的异类,驱逐出悬崖峭壁,独自栖于高树上。

曲鸢不禁有些唏嘘,可也无能为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大自然的法则,非人为可以干预。

吃完午饭,休息片刻,她去睡了个午觉,醒来看天气不错,打算洗洗头发。

村里每家用的是山泉水,经过烈日暴晒,从水管里流出来的水温度适中,不冷不热,曲鸢选了树荫下,小水沟旁边的位置,坐在小板凳上,弯着腰,梳着浓密的长发往下拨,发尾垂进木盆里。

徐墨凛透过窗看到这一幕,走出来:“我帮你。”

将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的小臂肌理紧实,他拿了水杯,装满水,沿着她发根往下冲,再挤了适量洗发液,搓出细腻的泡沫,抹到头发上。

曲鸢能感到他的指腹滑过头皮,轻轻地揉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无论平时再怎么养尊处优,男人的指腹总比女孩子的粗糙些,因而带来的触感会更强烈,尤其是碰到她耳朵时。

怎么感觉他洗头发的动作这么熟练?好像洗过无数回似的。

她忽然又想到,昨晚他的手曾经做过什么,热意不自然地沿着面颊扩散开。

反复洗了三遍,泡沫冲净,徐墨凛用毛巾裹住她的满头乌发,轻压着,吸走水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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