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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翻了车(102)

他会进章翎的房间玩,她把自己喜欢的书借给他看,拿零食给他吃,给他讲她有多喜欢王菲,梦想就是去看一场王菲的演唱会。

蒋赟觉得自己和章翎已经成为了好朋友。

他从不奢求章翎对他会有别样的情愫,甚至愿意接受章翎对乔嘉桐的那点小心思,因为他的确不够好,硬条件软条件,哪哪儿都是一团糟,别说乔嘉桐了,他连萧亮都比不上。

但是,他绝不能接受章翎对他的好是因为——可怜他。

同情和怜悯,是蒋赟最不稀罕的东西,当这种情绪从别人眼睛和嘴巴里流露出来时,他还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如果对方是章老师和杨医生,他勉强能接受,因为章老师曾经有过和他类似的经历,章家夫妻对他的好,是一种传承,蒋赟发誓自己也会传承下去。

可如果对方是章翎,她对他释放的善意只是因为可怜他,蒋赟简直会羞愤地死掉。

只是一件演出服,一两百块钱,对他而言的确是一笔“巨款”,但也不是没能力靠自己去得到,大不了花几个周末去送水。

为什么,章翎连商量都不商量,就答应帮他掏这个钱?还搞得全班都知道?

蒋赟没能得到章翎的回答,因为他发现,女孩子看着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

那种困惑令蒋赟绝望,他似乎知道了章翎的答案,她是不是在心里说:是啊,我就是可怜你啊,要不然呢?

如果不是可怜你,为什么要对你好?

你成绩差,家里穷,长得不高又不帅,讲话还粗俗,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要对你好?

蒋赟的心沉了下去,章翎看见他的表情突然由愤怒变得悲伤,心里困惑更甚。

其实,她也在问自己,她和蒋赟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对他好,真的是可怜他吗?

如果不是可怜他,那又是为什么呢?

章翎发现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选择沉默。

于是,在她的沉默中,蒋赟缓缓摇了摇头,说:“我不用你给我掏演出服的钱,我不用你可怜我,这事儿你不准和你爸妈说,你要是说了,咱俩就绝交。”

说完,他就走了。

章翎看着他清瘦又倔强的背影,差点要出声喊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这天晚上,蒋赟没有参加晚自习,下午放学后就离开了学校。

他去了水站,和刚子叔说自己需要一百五十块钱,要打几天零工,刚子叔同意了。

洪姨语调怪怪地说:“你们学校不是有食堂吗?你以后吃过晚饭再来吧。”

蒋赟说:“我懂,洪姨,这几天你们不用管我饭。”

将近两个月没有送水,蒋赟突然之间重操旧业,觉得万分吃力。以前看到订单上六楼、七楼的客户,他都没什么感觉,干就完事。可现在,把沉重的水桶扛到肩上,看着眼前高高的楼梯,他心里竟发了虚。

害怕左脚再受伤。

害怕落下功课,成绩退步。

害怕被章老师和杨医生知道,让他们失望。

害怕章翎会猜出他隐秘的心意,骂他自作多情,从此与他保持距离。

……

思前想后,没有退路,一百五十块钱,拼几天就有了。

蒋赟咬咬牙,手臂用力稳住水桶,抬脚迈上了楼梯。

夜里收工回家,蒋赟累得浑身像要散架,拿了换洗衣裤去淋浴间洗澡,洗到一半时他怒骂出声:“操!哪个王八蛋把热水都洗完了?!”

于晖买的热水器蓄水量有限,蒋赟洗之前没注意热水余量,这时候浑身泡沫,花洒里只剩冰凉的冷水。

骂人也没用,十二月的天气,蒋赟只能跳着脚、浑身哆嗦着用冷水把泡沫冲干净,穿好衣服回屋做作业。

他已经很久没有熬夜做作业,生物钟越来越规律,每晚都是复习到11点入睡,早上6点40分起床,可这天,他一直写到凌晨1点半,才打着哈欠爬上床。

第二天起床时,蒋赟就发现身体不对劲,头晕,鼻塞,嗓子痒——他被昨晚的冷水澡冻成了感冒。

这天是周五,蒋赟因为身体不舒服,到学校后就和章翎说了一句话:“我感冒了,你别和我说话,会传染。”

章翎听着他浓浓的鼻音,关心地问:“怎么回事啊?是着凉了吗?”

蒋赟瓮声瓮气:“说了别和我说话!”

章翎:“……”

好嘛,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什么?

下午的班会课,许清怡带着班里所有人去体育馆,第一次为大合唱排队形,让男女生们由矮到高排队。

蒋赟脑子昏昏沉沉,从中午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发烧了,还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向来皮实,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冒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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