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瘿——北京城非主流故事(38)

而垂泪玫瑰却开始了更加怡然自得的日子，白天她猫在家里睡大觉，一到晚上就来精神，酒吧里的一切事物都由缨子来料理，她则带着我到各种地方挥霍、放纵。我终于见识到，一个女人有了钱能疯狂到什么地步，为了开心，为了满足一时的欲望，她抬手就是几千甚至上万元。她似乎很满意我脸上的惊诧表情，总是在无聊的时候干出些更无聊的事情，好进一步观察我的脸究竟能惊诧到什么地步。

自从芳芳认了她作姐姐，她还真就履行起姐姐的义务来了，每次逛商场，除了给自己买成堆的东西，也不忘记给芳芳带几件小礼物。有了好吃的，她会亲自给芳芳打电话，告诉她：“我给你买了什么什么，最美容养颜的！回头让妹夫给你带回去啊！”惹得电话那头的小妹热泪盈眶。

她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由于整个晚上都在上班，我跟芳芳之间的性生活几乎为零，剩余的精力却全被垂泪玫瑰所独占，我不喜欢她在床上的霸道样子，但却非常欣赏她丰富的经验和技巧，每次我都是嘴上叫着“不”，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投入到激情之中。

她的心非常的细，每次激情过后，她都会亲自服侍我洗澡、换内裤，并把换下来的脏内裤洗干净，她总是重复一句话“很多女人都爱闻男人的内裤，以检查男人是否有外遇，绝不能忽视这些小细节！”但很快我就发现，她竟然在偷偷闻我的内裤！我跟芳芳是否做过根本瞒不过她的鼻子！假如没有芳芳的味道，她会温顺地像个小猫，让我完全掌握主动权；假如闻到了芳芳的味道，她就会像一头狂野的母狮子，疯了似地榨干我的全部精力，直到我全身酥软，再也硬不起来为止。

于是，为了两个女人的安定，为了我个人的身体健康，我养成了一天洗两次内裤的好习惯。

这世界真是乱了……原本偷情的我们，却干得如此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垂泪玫瑰可以公然出现在我和芳芳面前，名正言顺地将我带走，名义上我是她弟弟，可事实上却充当了她的跟班和床上的壮劳力。如果我休息在家，她根本不打我的手机，总是直播家里的电话，先跟芳芳聊上个把钟头，然后再告诉我今晚的安排。在她的别墅里，她从来不穿衣服，也禁止我穿衣服，很多次，我在做爱时发现窗外正有几个施工的民工张着大嘴、瞪着眼睛盯着我们，当我害羞地告诉垂泪玫瑰的时候，她却因此而更加兴奋，越发摆出些高难的动作，仿佛是在向这些吃不饱、穿不暖、干不成的人们炫耀。

又是一个疯狂的周末晚上，别墅里灯火通明，四周飘满玫瑰的芳香，当必要的工作结束后，我赤裸全身，仰面躺在床上，喷出一个个烟圈，看着它们袅袅地上升再悠悠地飞散，轻声问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垂泪玫瑰没答理我，自顾自地享受着性爱后的快感。

我侧过身，欣赏着她起伏的曲线，又问了一遍：“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很开心，芳芳也开心，你不开心是因为你不知足！”垂泪玫瑰指着我的鼻子笑道，她不哭的时候样子很别扭，眼角和嘴角都是掩盖不住的皱纹。

“我觉得自己都快被你掏空了，你占有了我的一切，我看，不知足的人是你吧？”

“你也可以拥有我的一切啊！”她撒着赖、用力往我怀里拱。

“我已经有芳芳了，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美得你！我才不想当第二个！”垂泪玫瑰嬉皮笑脸地说，“我只想有个人好好陪我，不求什么名分，也不需要你负责，真奇怪！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好事儿，你怎么会觉得没意思呢？”

“我这样跟‘做鸭’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会开心吗？告诉你，再贫贱的男人都是需要尊严的！”一串眼泪从我的眼角溢出，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暗暗恨自己没出息——竟然在女人面前落了泪。

“好弟弟，你别这样！姐姐心疼啊！”垂泪玫瑰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抚摩着我的肩膀，亲吻着我的脖子，“我答应你，今后不会再这样缠着你了，只要你不离开我的酒吧，干什么都随便，我绝不约束你！我这里你随便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好不好？”

尽管我对这个性格多变的女人充满了疑惑，但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次打动了我软弱的心，每个女人都渴望着爱与被爱，她虽然拥有很多，但在感情上却一无所有，我从她那里索取了那么多，仅仅付出一点感情就能作为回报，可我却如此吝啬。

我穿上衣服，提前吻别了垂泪玫瑰，从灯火中走入了黑暗，月亮被一层厚密的云包裹着，看着它我越发感觉到憋闷，一连几个深呼吸都无法使大脑摆脱缺氧状态。回头望望依旧灯火闪亮的别墅，我感觉自己已经站到了刺刀锋利的刃儿上，脚下是万丈悬崖，一边是芳芳，一边是垂泪玫瑰。稍稍偏向一方，就会跌落摔得粉身碎骨；不偏不斜，则会将自己的肉体完全地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