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儿”两个字还未脱口而出,宋余杭恶狠狠的目光看了过去:“闭嘴、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发火林厌就是很开心:“哎呦呦还不让人说了还,这有人呐一大把年纪了,不光没有性生活连在人前换个衣服做检查都扭扭捏捏的。”
她话音刚落,宋余杭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把人拽过来,头抵头,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关系十分亲近的朋友在说悄悄话。
实际只有林厌知道,她炙热呼吸洒在自己耳畔说的是什么。
“雏儿怎么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照样能让你欲仙欲死。”
说罢,就被人一把推出了门外,恰好被管家扶住了。
林厌眼睁睁看着她调戏完自己就把自己拒之门外了,暴跳如雷:“艹你妈宋余杭!老娘就不该让你进来!!!”
扶着她的管家微微一笑,立马被人捕捉到了:“你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管家扶着她往病房走,他五十多岁了,几乎是看着林厌长大的,有些话别人不能说他能。
林厌追问个不休,他便老老实实答:“小姐和宋小姐在一起的时候,鲜活很多。”
这个鲜活是各种意义上的,不光是眼神、表情、肢体动作,那种由心而发的愤怒或喜悦他都能感受的到。
幼年时的林厌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丢了性命。
她六岁时就已经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少年时的林厌开始习武,仗着身手与家世飞扬跋扈,她不停地转校每一次都是因为动手打人而被记过,沦为江城市各大学校有名的“插班生”,直到遇见了陈初南。
从初中到高中,那六年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成年后的林厌则戴上了一张虚伪、浪荡、不近人情、尖酸刻薄的面具。她惯常用各种各样的假笑来伪装自己,能真正让她感到愤怒的事很少,而真正能让她从心底感到开心的人几乎没有。
可是刚刚那位宋警官答应她进来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小姐的脸上流露出会心一笑,就连两个人吵架聊天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嬉笑怒骂,整个人都鲜活生动了起来。
这样就很好,看着就让人心里开心,小姐身边也是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林厌一怔,有些郁闷地摸上了自己的脸:“我有吗?我明明没有——”
管家微微抿唇笑起来,却不敢再说:您是没有,您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
就在宋余杭做着身体检查的时候,江城市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也在做着另一场尸体检查。
男人用刀把面前躺着的人从头划到尾,开膛破肚,血水涌了出来顺着停尸床滴滴答答往下淌,一阵叽叽咕咕之后,他用手捧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器官端详着。
他着迷地看着掌中这人体器官的一部分,神色几乎是欣喜若狂到有些癫狂。
然而不过片刻,那血就凉了。
男人唇角慢慢松弛了下来,他似仍沉浸在一场美好的梦里不愿醒来,他仔细扒拉着那器官,捧着它视若珍宝揣进了怀里,四下找着能装它的工具,一个不留神,滑腻的东西掉了下来落在尘土里滚了一遭。
“啊啊啊!”男人咆哮着,想要去捧起来却发现它已经脏了,彻底冷掉了。
那双眼睛变得血红。
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在这个寂静的雨夜里显得尤为瘆人。
女人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高高举起了刀朝着停尸床上砍去,嘴里振振有词:“没用的东西,去死,去死,去死。”
这场景血肉横飞,一块黏腻的内脏碎片正好掉在了她的脚边,女人失声尖叫起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男人拿着刀回过头来,唇角泛起了阴森的笑容:“你来的正好。”
***
宋余杭做着检查,一边端详着这屋里的陈设,比起现代医院她更觉得这里像是个类似于秘密基地的战地医院。
进门时的戒备森严且不说,就是这门窗都是防弹的,她心里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
一板一眼的医生关了机器,写着检查报告:“病人身体健康并无大碍,只是软组织挫伤加皮下淤血,右手被玻璃划出的口子问题不大,建议清创缝合加止血就好,出门左拐。”
落下话音的同时递给她了一张单子,也是没有任何标志,只有医生龙飞凤舞的字。
宋余杭知道,没有林厌的首肯,这里的人大概是不会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她穿上外套拿着单子往出去走,恰好林厌的管家送完她回病房也走了过来。
“宋小姐,去清创室吗?这边请。”管家特意停下来为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