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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91)+番外

作者: 鹤走川 阅读记录

“师兄!师兄!”

雅雅的欢快声音大老远便传进来,许是得了吩咐,进门见了顾岸规规矩矩行揖礼,将手中盒子递给故灯,“先生与子琏让我送来的。”而后自袖间掏出把短匕,“这是我送师兄的,到时候万一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捅他。绍州离鹤山也挺近,打不过便到鹤山去搬救兵啊!教人送信到上京来找我也成——”

“听贺子琏说,今年春闱你也要参加。”顾岸瞥向他,戏笑道:“课业做完了吗?”

雅雅昨晚才偷懒少背了好几篇文章,闻言当即涨红了脸,又念着先生与贺琏早些回度不准耽搁的吩咐,回身朝故灯行了礼便跑了。

故灯打开盒子,赫然是顶嵌玉发冠。

“呦,这冠名家手笔,贵得很。”顾岸顺手抚了把故灯垂系在颈后的发,“贺兰玉倒是有心。”

贺兰玉是对故灯心软了。

其实贺兰玉最初并不想记故灯为弟子,因为故灯学的是权谋之术,诡谲无行,非君子士人所崇正道。贺兰玉所要栽培的门生是将来可以登阁拜相的良臣,而非谋士,因而一度有意无意间不大欢喜雅雅与故灯师兄弟间来往过密。

可是她却渐发觉,故灯不为人臣、食君俸是朝廷所失,反是故灯所得。

赠他发冠,认他文心,掷舍过往,贺兰玉承认故灯这位学生。

打开第二层,又见几张铺子的书契。故灯无声而笑,旋即敛淡神色,“走吧。”

三、

选择绍州多半因为顾岸挑来挑去,还是觉得绍州夏长冬短,富庶繁华,是个养人的好地方,故灯的身子适合养在暖些的地方。

孰料故灯的病是养得差不多了,脸颊上都养出了肉,他自己反倒水土不服,两个月来瘦了许多。

先前在京时,沈郎中给故灯诊脉之后戳破故灯不好好吃药,吃一日停几日的事,顾岸气得脸都黑了,故灯病中打骂不得,一直忍着这口气,才说要收拾他,却提不上力气,又给故灯逃过一劫。

好在平西侯年轻体健,不少摸不清状况的官员豪绅上门巴结送礼,这也补那也补,没多久便好转过来,还攒了一堆无处发泄的精力。

“大师,大师——”顾岸满宅子溜达,经过书房门口见里面小杉正在伺候笔墨,故灯一手拨算盘一手提笔写字。

“呦,这是做什么呢?”

“侯爷怎么忘了,贺先生送了大师整六间铺子,昨儿来人送了账簿,大师说闲来无事,抽空核对一下。”

“嗯,你先下去吧。”

故揉揉额角,不查不知道,贺兰玉真是大手笔,一共六间铺子,一年收入拢共加起来比侯爷如今的俸禄还多些。

待小杉退下顺手带上门后,顾岸绕到故灯身后圈住人,“直让人眼花缭乱、头昏脑胀的东西,别看了,歇会儿。”

说着,咬住故灯软软的耳垂。

“你别总想这事行不行。”故灯无奈道。

“你个戴罪之身,欠我的账没还呢,还敢理直气壮。“顾岸的手顺着前襟摸到故灯的胸口,“嗯?”

故灯抿唇,不作声。

“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儿吗?”顾岸揉捏两下他敏感的乳头,“你看着我,说话。”

“做戏尚要全套,我若不真做出不久于世的病痛模样,新帝岂能轻易放过。”故灯握笔的手略用力时会有些颤,辩解的语气里似乎含了两分不满,仔细一听,又更像委屈。

委屈这种情绪几乎从未出现在故灯身上,少时是因为没人让他委屈,后来是因为没人在乎他委屈与否。现而今顾岸轻松几句话,故灯却陡生百般心绪。

“怎么这么不禁逗,还委屈了。”顾岸低笑,伸手要去解他衣带,被故灯一手摁住不让动。

“有东西给你。”故灯抬手指了指案边的小盒子。

顾岸够过来打开,是个白玉扳指,样式简单,玉料极好,眼熟得很。

“那枚碎玉打的?”

“嗯。”故灯往后靠了靠,倚在顾岸怀里,牵着他的手给他戴上,“这玉只在北狄以北产,大梁全境几乎寻不到第二块。”

大夏龙雀留在上京无所谓,那是为了安靖宁帝的心。但万一靖宁帝心思有变,持此玉前往赤狄,留吁布各会认出母亲格根塔娜的遗物。

话说得再如何冠冕堂皇,故灯终究不能完全信任靖宁帝,留一手握住总归有底。

扳指的尺寸正合适,顾岸越看越欢喜,低头深深吻住故灯的唇。

衣衫凌乱半敞,故灯浑身只剩了件中衣,顾岸倒是衣冠楚楚,手托着故灯的屁股将人放到案上。

“别又在这……”

上回在书房闹时打翻了砚台,墨洒了一地,连带着扫到地上的书也染脏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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