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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18)+番外

其实哪是她们国公爷品味独特啊,是她们家小姐就喜欢捡人回来,府里又都宠着小姐,小姐说什么是什么,别说捡回了几个残疾看门,就是捡个死人回家下葬,估摸国公爷也能操办一场。

所以小姐若发话把这主仆俩带回去,冬儿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却不想这主仆俩却还不领情,那老仆道:“我们家老爷虽时运不济,如今落魄了,根儿上却也是大家出身,断不能与人为奴。”

这话把冬儿差点儿气死,指着他:“你,你们还真不知好歹啊,你当我们府的奴才是谁都能当的吗,若不是我们家小姐心善,你们家老爷这会儿还不知是生是死呢……”

“冬儿,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阿十听她说的不像话,低喝了一声,见她住了嘴,才跟老汉道:“我这丫头心直口快,却并无恶意,老人家莫在意。”

那老仆哼了一声:“反正我们家老爷不能与人为奴。”

阿十点点头:“如此,您二位在京中可有能投靠的亲戚?家住何地?我也好让车把式从您二位过去。”

老仆人大约没想到不过萍水相逢,这姑娘竟如此实心帮他们,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靠在车壁上的老爷,见那老爷嘴唇动了动,忙凑了耳朵过去听他说话。

阿十模糊听见那老人说的好像是睿王府三个字,还以为自己听差了,却不想那老仆道:“那就劳烦小姐送我们主仆二人去睿王府吧。”

阿十愣了老半天,琢磨这是何等孽缘,怎么到哪儿都躲不开那冰块男了呢,不禁道:“您二位要投靠的亲戚是睿王殿下?”

那老仆摇摇头:“睿王殿下是当今皇叔,我们那儿这样的造化,我们老爷的一个远房表兄在睿王府里头当管事,我们来京本来就是投奔他的,只是不想半截遇上了一伙强盗,抢了我们身上的盘缠,这才落到如此境地,多亏遇上了小姐,不然我们主仆还不知有没有命进这京城来呢?”

冬儿:“您老还知道我们小姐救了你们的命啊,我还当您老忘了呢。”

☆、娶个媳妇儿好过年

那老仆脾气很是耿直,说话亦不大中听,听了冬儿的话,哼了一声:“老头子年纪大了,这点儿记性还有。”

“你……”冬儿给他噎住,想要恼却见小姐瞪着自己,只得悻悻然嘟囔了一句:“什么吗,年纪大了就能不讲理啊真是的。”

阿十实不想再跟冰块男有什么牵扯,本想让冬儿跟车把式把这主仆俩送去睿王府,自己下车步行去八哥哪儿,反正离得也不远了,可见冬儿跟老仆这样儿,又怕这丫头半道儿跟老人吵起来。

又一想自己只把两人送到睿王府门口就是了,又不进去,那块冰又不是跟自己一样,闲的无聊,有事儿没事儿还会去门房里跟看门的聊聊天儿,他可是大晋的皇叔,这好容易回京一趟,想必正经事儿还忙不完呢,在不在他的王府都两说,哪就这么巧的碰上了。

想通了吩咐车把式去睿王府,或许那晚桂花糖水起了效用,这一路中暑的老人精神好了许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问东问西的什么多大了,定亲没有啊,家在哪儿啊,有几个兄长姊妹啊,平常都做什么消遣等等。

能答的答,不能答的阿十自是也不会告诉他,只是微笑着打岔,毕竟是陌生人,虽心善这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老人家问了一溜够没问出什么来,还要再问,冬儿忍不住道:“您老还真是不见外,这些都是我们家小姐的私事,这萍水相逢的若都告诉您老,不成傻子了吗,行了,您老也崩费劲了,前头便是睿王府寻您那位表兄弟去要紧。”

阿十让车把式把马车停的稍远些,叫冬儿跟车把式扶着老人去睿王府投亲,自己坐在车里等着,远远瞧着睿王府大门里出来个人把老人迎了进去,这心刚要放下,却忽听见一阵马蹄声,下意识看过,见那边儿冰块男正好骑着马过来,吓了一跳急忙把窗帘放下来,心道,这可是冤家路窄,怎么送个人也能碰上呢,见冬儿跟车把式回来了,忙道:“赶紧走,快。”

车把式不知怎么回事,还当出了什么急事,忙对着马屁股甩了一鞭子,马车哒哒哒的跑了。

再说那边儿睿王殿下在府门前刚下了马,就见管家王顺紧着跑了出来:“主子您可回来了?”

睿王殿下看了他一眼:“怎么,府里出了什么事儿?”

王顺忙道:“主子,老爷子来了。”王顺可知道太太上皇的脾气,最不喜别人称呼他太太上皇,这可把为难坏了,不叫太太上皇叫什么啊,后来睿王殿下发话让喊一声老爷子,从哪儿起就都称呼老爷子了,所以一说老爷子就是太太上皇。

睿王倒有些意外,自从老爷子把皇位让了,便出去游历天下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没个定数,有时一年回来几趟,有时两三年才回来一趟,便回来了也很少住在宫里,嫌宫里规矩大憋屈的慌,大都住在自己的睿王府。

虽说皇上的万寿快到了,老爷子却是从不在意这些的人,且听说前几个月刚回京了一趟,这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睿王一想起他家老爷子那老顽童的脾气,脑瓜仁儿都疼,自己当儿子的给老子收拾烂摊子无可厚非,这是孝道,可他们家老爷子有时异想天开起来那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睿王仔细想了想上次见老爷子,老爷子说了什么,貌似很是关心了一下自己娶王妃的事儿,睿王忽有个非常不好的感觉,他家老爷子这次不是冲着自己回来的吧,要不然怎么自己前脚回来,老爷子后脚也回来了。

见王府外没有老爷子的马车,不禁道:“老爷子怎么来的?”

一听主子的问话,王顺忍不住嘴唇抽了两下,想起刚老爷子跟胡升主仆那个邋遢样儿,真不知该怎么回,不是自己还有些眼力,差点儿以为是街上的要饭花子呢,那一身破烂行头,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真是地道的很。

王顺绝对敢打包票就算那些老臣子若是在街上见了,也绝认不出这俩就是当年南征北战为大晋打下这万里锦绣江山的太太上皇跟当年的御前大总管。

睿王见他神色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感觉脑仁这会儿就开始抽着疼了,微叹了口气:“说吧。”

王顺:“那个,主子您还是自己进去瞧吧,老爷子一回来就说好些日子没沾荤腥了,叫厨子端了两个酱肘子,这会儿正在也得书斋里呃,用膳呢。”王顺本来想说啃的,却一想这样不雅的词儿好像有些大不敬,忙改成了用膳,其实王顺私以为啃或许更贴切一些。

睿王把手里的马鞭子丢给王顺大步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刚走到窗下便听见胡升道:“老爷您怎么就知道那辆车里坐的是谢家小姐,万一错了怎么办?”

谢家小姐?睿王皱了皱眉站住了脚,怎么提起这个来了?

却听老爷子道:“也不看看你主子是谁,谢老头儿家的车要是都能认错,你主子也就甭混了。”

胡升:“主子英明,不过这谢家的阿十小姐,可是国公爷的老来女,外头都说公爷夫妇稀罕的不知怎么疼了,上有的九位少爷也都是把这小妹子当宝贝一样宠着,这么疼着宠着,老奴先头还想该是个怎样身娇体贵的千金小姐呢,倒不想是这样一位善良谦和的小姐,主子您确定没认错,刚那位真是国公府的阿十小姐?”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主子年纪是有一些了,还没老到老眼昏花连人都能认错的地步,更何况这丫头眉眼颇像她娘,她娘当年可是咱们大晋有名儿的美人儿,可惜非瞧上了谢老头,也不知是什么眼光,活脱脱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了可惜了。”

胡升跟了太太上皇一辈子,太太上皇年纪时那点儿风流事儿自是一清二楚,当年太太上皇也瞧上了国公夫人的,毕竟美人吗谁不爱,可国公夫人却不乐意进宫,一心瞧上了国公爷,为这个太太上皇可是别扭大半辈子了,如今提起来还酸溜溜的呢。

想了想刚那位阿十小姐,不禁道:“老奴瞧着虽阿十小姐随了娘,可那眉眼间却比当年的国公夫人多了几分英气,,瞧着更美一些。”

老爷子点点头:“谢家乃簪缨世家,身为谢家人,便是个丫头也不能辍了祖宗的威名,到底是谢老头会教养儿女,别看这一窝接着一窝的崽子的生,倒是一个比一个出息,这老幺的闺女更好,嗯,难怪谢老头一见我就没完没了的夸他这老闺女呢,是个好孩子,投了我老人家的缘,我瞧着配给老五正好。”

睿王觉着自己再不进去,估摸老爷子说不定,明儿下一道旨就给自己赐婚了,皱了皱眉,走了进去跪下磕头:“儿臣给父皇请安。”

老爷子啃了口酱肘子,看了他一眼:“老五啊,我今儿给你相了个媳妇儿,是个难得的小美人,人美心还善,性子也好,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再这么耽搁下去也不像话,老百姓家里还讲究娶个媳妇儿好过年呢,你也别扭捏了,赶着今年年底把人娶过门,到了明年说不定就给我添了个大胖孙子了。”

王顺在旁边听的脸都抽成了一个,心说老爷子这真够麻利儿的,这今儿刚相看的,就琢磨抱大胖孙子了,难道忘了爷可是有名儿的不近女色,这媳妇儿能说娶就娶吗,更何况爷可是当今皇叔睿王殿下,这娶正妃便不说千挑万选,怎么也得看顺眼了吧,没说老爷子见了一面就拍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