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假的吗？”
木锦成苦笑一声，眼底黯淡，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憔悴了下来。
他慢慢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
“真的不好意思。”
“我为这件事情给大家带来的负面影响，感到深深的愧疚。”
“真的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盲目，而是再认真核对一下消息，可能就没有这回事了。”
“对不起。”
木锦成表现得十分诚恳。
但是在场的几个人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心里，谁会信？
时景歌会。
因为他够傻。
“小歌，”木锦成扭头看向时景歌，眼眸黯淡，满是难过，“对不起。”
时景歌不吃这套，但是原主吃啊。
原主从小到大，也就木锦成这么一个好兄弟，又深受木锦成影响，以至于木锦成对付他，真的是一对付一个准。
时景歌张了张嘴，又闭上，表情也是变来变去，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只是语气不大好。
“算了。”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办事怎么还这么不利落呢？”
“你也得长长心啊，这办的都是什么事，我当时都他妈的上门截人去了，结果你告诉我这是误会？我擦！”
“你下次能不能办点人事啊？”
现场一片静默。
杜毅都傻眼了。
这小少爷是什么意思？他不追究了？他就这么信了？
这他妈都能信？？这他妈哪句话像真的？？
你将信将疑都行啊！你不能就这么信了吧！
虽然木锦成表现得确实诚恳，但是表演这方面，闻旭生毕竟是专业的，杜毅混在娱乐圈里，自然也有分辨能力。
木锦成的这种愧疚，十有八九都是演出来的。
而小少爷的一言一行，却十分真实。
杜毅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然后深深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生疼。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真的。
这一刻，杜毅突然想起当时休息室事件后，自己愤怒地跟人吐槽，却得到那人怜爱地拍肩，以及一句“那小少爷就是个傻的，你跟他计较没意思”。
当时杜毅一肚子火，这小少爷傻个屁啊，傻逼倒是真的。
现在，杜毅明白了。
这小少爷是真的傻。
傻到让他恨不得摇晃摇晃这小少爷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杜毅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时景歌，只觉得时景歌白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了。
这时候，杜毅突然觉得这小少爷没那么讨厌了。
或许是因为这小少爷太傻了。
让他充分有了智商上的优越感。
时景歌注意到杜毅视线的变化，眸光一闪。
这倒是个好消息。
木锦成垂着头，脸色很是不好看，却不能表现出来。
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时景歌这个废物劈头盖脸一顿教训，还是让他感到十分耻辱。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他想要搭上关系的闻旭生。闻旭生会怎么看他？
他被时景歌这么一个废物骂成这样，闻旭生怎么还能瞧得上他？又怎么可能跟他合作？
本来打算让时景歌做他的对照、成为他的踏板，现在却全毁了——！
最可恨的是，他却不能反驳，一个字都不能！
一旦反驳，就成了他恶意告诉算计时景歌。
所以他只能认了，只能任由时景歌骑在他头上！
木锦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尤其是这份屈辱还是由他最看不起的时景歌带来的！
这一刻，他只感觉一口血梗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是要活活憋死他啊！
可是，这还没完。
时景歌铿锵有力道：“还有啊，到底是哪个龟孙子都骗到小爷头上来了？”
“还不给小爷把人找出来！看小爷不剥了他的皮！”
木锦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时景歌表情大变。
“……你们刚刚说，闻旭生在包厢等着我，要我过来陪才肯吃饭，不会也是假的吧？”
时景歌话音刚落，正在喝水的杜毅直接喷了出来，连连咳嗦。
时景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往旁边移了移。
杜毅都要被他气笑了，这傻少爷还嫌弃他？他还没嫌弃他傻呢！
“闻哥才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杜毅斩钉截铁道。
“就是梦里都不可能！”
下一秒，杜毅有幸欣赏了一波现实版川剧变脸。
小少爷的脸色变来变去，愤怒羞恼气急败坏等等接踵而至，一抬腿就想往外跑。
可能是因为太想离开，也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小少爷连椅子都没推开，一抬腿就被椅子绊了一下，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羞恼慌张惊惧胆怯等等情绪染红了小少爷的眼睛，闻旭生抬手，扶住了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