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二妮儿(87)+番外

十五:“跟个奴才费什么话?”直接跟刘进保喝到:“赶紧给爷滚,晚一步爷把你的肠子肚儿揪出来喂狗。”刘进保听了这话哪还敢留,忙不迭的撒丫子跑了,那样儿跟后头有鬼追他似的。

十四道:“十五你也太莽撞了,刘进保虽是奴才却也是大哥跟前儿的人,你这么给他没脸,大哥哪儿只怕不妥当。”

十五:“有什么不妥的,大哥若要恼就恼,谁还怕他不成。”

十四直摇头:“到底是兄弟,若传到父皇耳朵里,以为咱们兄弟失和,岂不麻烦。”

十五:“算了吧,十四哥,父皇又不傻,咱们兄弟什么样儿,他老人家最清楚,失和有什么新鲜,就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父皇也不带瞅一眼的,更何况大哥也不想这件事儿闹大了,闹大了,真翻出来底来,可没他什么好。”

陶陶真有些意外,自己先头还以为十五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呢,今儿才算知道,这小子闹半天是扮猪吃老虎呢,看着跟个二百五似的,其实心里头什么都明白,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装,陶陶忽然觉得或许这里头就自己傻也说不定。

算了傻就傻吧,跟这些心眼子跟藕眼儿似的人精比,谁都是傻子,今儿是来做善事的,既然开了头就得有始有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塞到管事儿手里:“人我买下了,若有人问,你就说是陶……”话未说完就给十四截住:“就说晋王府把人买了去,另外这小子可是有两个妹子吗。”

管事儿心里松了口气,别管怎么说有晋王府跟十四十五爷顶着,端王殿下哪儿怎么也能交代过去,不至于牵连自己一家老小,又得了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忙叫人把陈家两位小姐放了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话儿,把人带到了对面的茶楼上,陶陶打量了陈家两位小姐一遭,心里暗暗点头,即便如此狼狈,依然瞧得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陈大人那么板正的一个人,倒不想儿女如此漂亮,想必那位自尽的陈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才能有如此好的基因。

两位小姐跟她们哥哥不一样,虽仍狼狈,却已经恢复了些许大家闺秀的意识,只不过没理会陶陶,而是冲着十四十五福了福:“宜珺,宜瑶谢十四爷十五爷救命之恩。”姚子萱撇撇嘴凑到陶陶耳边:“瞧见没,你这银子白花了,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谢的是十四十五爷。”子萱虽是跟陶陶耳语,声音却不小,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两位陈家小姐却当没听见一样,低着头不吭声。

子萱哼了一声:“这不是糊涂,是明摆着有别的心思,陶陶我劝你以后少管这样的闲事儿,免得受累破财还不讨好。”两位陈家小姐脸色难看了起来。

陶陶摊摊手:“我破什么财,本来也不是我买下的人,我只说买了这小子,这两位姑娘是十四爷要的,想来十四爷跟前儿伺候的丫头不可心,见这两位姑娘好,就买了下来。”

十四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要这俩丫头就直说,做什么往爷身上推。”

陶陶:“人是你要的跟我什么干系,我一个人要这么多人伺候做什么,一个小雀儿就足够了,这两位姑娘善解人意,温柔解语,还是十四爷留着吧。”说着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儿,先失陪了。”撂下话抬腿就往外走。

小雀儿忙跟了出去,临走还没忘把陈韶带了出去。

十五刚要追出去,给十四拦下了:“十五弟你刚成婚不久,在街上追着个丫头跑,叫人瞧见了好说不好听,就算你不顾自己也得替这丫头的名声想想吧。“

十五脸色暗了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眼睛却盯着门口发呆,他自己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如今自己想跟陶陶见一面都难,更别提说话了,自己这一肚子的话,满心的委屈找谁说去啊,一想到回府就烦死了……

☆、第80章

陶陶交代车把式去城外,到了码头踢了对面木呆呆的男人一脚:“怎么着真傻了,还不下去,打算在车上待到什么时候。”

陈韶这时候才抬起脑袋看向陶陶,眼里有了些许光芒,本来就生的极漂亮,这眼睛有了神,更不一样了,就算陶陶天天对着七爷那样的极品帅哥,都不觉呆了一会儿方回神,颇担心的道:“出了京还是往脸上抹点儿锅底灰什么的吧,别太扎眼了,免得别人起歹心。”

陈韶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的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买下我不是歹心喽?”这一笑整张脸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魅惑,这会儿陶陶倒是不得不佩服刚才那个肥猪男的眼光了,一眼就盯上了,这小子简直就是尤物啊。

见他盯着自己看,挥挥手:“你看我这年纪,对我放电没用,我救你是因敬重陈大人的人品,不忍见陈家断了香火,跟你的姿色毫无干系。”

陈韶听见陶陶提起他父亲,颇讽刺的笑了一声:“人品再好又如何,还不是成了刀下鬼,陈家的香火留下来又如何,犯官之后还想过平安日子不成。”

陶陶微微皱了皱眉:“我知道你恨你怨,你心里有滔天的委屈,这世上所有的人事你都觉得虚伪恶心,这些都是人之常情,遭逢大变从陈家大少爷变成任人买卖牲口一样的犯官之后,没有人会不怨不恨,甚至扛不住还会早早了结自己的命,以图解脱,但那些人都不是你,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陈韶看着她不吭声。

陶陶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她只是看他这个德行不顺眼,心里有气:“ 你是陈大人的儿子,你的父亲一生磊落光明,恪守自己的原则,不与贪官同流合污,虽有些不通世情,这种高风亮节,宁死不改的坚持,值得所有人敬重,他是一个恪尽职守名垂青史的好官,也应该是一个引以为傲的父亲,你用这种讽刺的语气提起你父亲,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你作为陈大人的独子,若连给你父亲平凡找回公道的心都没有,而总想一死了之,更是不孝。”

陈韶听了没恼反而更笑了起来:“你这是天真还是傻,既然连你这样一个小丫头都知道我父亲是冤枉的,别人如何不知,满朝文武,天潢贵胄一个个心里都明白,可有哪一个为我父亲说过一个字,都怕受牵连,都想自保,因为我爹得罪的人是端王,他们惹不起,而一向标榜自己是明君的皇上,为了自己的儿子也装了糊涂,一个耿直孤介的臣子,远比不上自己的龙子,这样的局面,你觉得我有希望给父亲伸冤?”

陶陶斩钉截铁的道:“有,皇上为什么如此,我猜不到,可退一步说,皇上也是人,就算臣子天天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也成不了神仙,他永远是个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人的**人的情感就难免犯糊涂,唐宗宋祖又如何,老了的时候错杀了多少肱骨之臣,历代数数,被错杀冤枉的忠臣良将有多少,也不独你父亲一个,人家薛刚能反唐,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净想着死呢,真是白瞎了你的才子之名,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才高八斗的才子,就是个天字一号的糊涂虫,反正我话说了,你的人我也救出来了,也算对得住当初陈大人善待之恩,至于往后你是想死还是想活随便,瞧见没前头就是河,你要是想死,容易的紧,跑过去纵身一跃便一了百了。”

说完,推开车门,一抬腿就把这小子踹了出去,怒冲冲的跟车把式吩咐:“回去,本姑娘可不想看见跳河自杀的。”

车把式应一声,鞭子一甩,刚要走,陶陶又喊了句:“且慢。”

车把式忙拉住缰绳,陶陶从腰上把自己的荷包拽下来,探出身子丢了出去,才吩咐车夫走,马车飞快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小雀儿还掀着帘子往外望呢,直到什么都望不见了,才放下窗帘:“姑娘这是做什么,您这又使银子又搭人情,又费工夫的,好容易把人救了出来,怎么就把他撂在码头不管了,陈公子生的这么好看,要是遇见歹人起了色心怎么办?”

陶陶翻了白眼:“他都不想活了,还怕别人起色心不成。”说着瞧了小雀儿半晌:“你不是见这小子长得好看,瞧上他了吧。”

小雀儿脸一红:“姑娘说什么呢,人家可是陈府的少爷,京里有名儿的才子。”

陶陶拖着下巴:“小雀儿有句俗语你听过没,叫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别说陈韶以前就是个尚书府的少爷,就算他是一朝皇子,一旦王朝倾覆,沦为阶下囚就狗屁也不是了懂不,况且人本来就不该有贵贱等级之分,你虽是我的丫头并不是代表你就比我低贱多少,你我是一样的人,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你端茶倒水,我做买卖赚钱,没什么区别,明白不?”

小雀儿早听习惯了陶陶这一套,三五不时就会跟她说一遍,小雀儿心里永远也想不明白,人怎么可能一样,姑娘生下来就是贵人是主子,自己在娘肚子里就是丫头是奴才,她甚至觉得能当姑娘的丫头奴婢,是她上辈子修来的造化,她娘总是这么说,说她是个有福的,摊上姑娘这样的好主子,嘱咐她好生伺候姑娘,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每次回家跟娘去庙里烧香的时候,她都会诚心的上一炷香,在心里祈求来世还当姑娘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