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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儿(16)+番外

晋王:“七。”想到什么,又嘱咐了一句:“三哥最重规矩,一会儿见了他不能这般称呼。”陶陶点点头:“我知道,要称呼三爷。”说着瞄了他一眼:“刚西厢里的妈妈叫我以后也这般称呼你,说你是主子,叫你是大不敬,得称呼爷。”

晋王见她这话的时候眼睛快速闪了两下,就知道这丫头从心里不乐意称呼自己爷,才这般说来试探自己,这丫头心眼儿儿倒不少,自己要不是默许,哪会容她放肆到这会儿,却忍不住逗她:“你想怎么称呼?”

陶陶眨眨眼:“你这么年轻帅气,叫爷多难听,跟叫老头儿子似的……”

老头子?晋王忍不住笑了,刚要说让她随意,就听外头小安子的声音传来:“爷,□□到了。”

陶陶愕然:“这么快?”

实在好奇□□什么样儿,车门一开,身子探出去就要往外跳,却给晋王一把抓住了手:“这么一会儿就忘了我刚的话了?”

陶陶这才想起来,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给他三哥的印象差了,不舍这个人情,自己就得去刑部蹲大狱。

一想到刑部,陶陶老实了许多,为了自己的小命,今儿装也的装的像些,便乖巧的让晋王牵着一路进了□□。

陶陶刚在门外头的时候,偷着打量了一遭,这□□外头瞧着跟晋王府很想 ,进来也差不多,无非是一进进的院子,穿廊,廊外亭台楼阁错落着,跟个迷宫似的。

□□的管家潘铎跟洪承的年岁差不多,生了一张方方正正的脸,行动一板一眼,之前陶陶觉得洪承挺有规矩的,跟这位□□的管家一比就差多了。

应该说,整个□□的氛围都是一板一眼的,管家,小厮,仆人,婆子,丫头……举凡陶陶见了的大都如此,从这些奴才身上,陶陶完全可以预见主子是个多严厉的人,相比之下自己还是愿意在晋王府待着。

赏花宴设在□□的水榭里,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有几个在一边儿长桌上挥笔泼墨写字作画的,有拿着酒对着水榭边儿上的两颗杏花吟诗作对的,还有坐在桌儿上把盏吃酒的,大都是读书人的打扮,不像当官的,当官的言行拘谨,不会有如此狂放的姿态。

他们一到水榭,就有几拨人过来跟晋王见礼寒暄,末了晋王给他五哥拉到那边儿吃酒吟诗去了。

晋王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陶陶,陶陶忙道:“你去忙你的吧,那边儿桌上摆了好些吃的,我去那边儿吃东西。”

晋王点点头,能受邀来三哥府上参加赏花宴的客人都是京城名士,这些人虽说性子狂放不拘小节,却都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之人,不会太注意一个小丫头。

若不是五哥让自己趁着三哥府的赏花宴带陶陶露个面,顺便讨个人情,自己也不会带她来这里,她的性子跳脱,只怕不习惯跟这些人应酬,放她去一边儿吃东西倒自在些,便嘱咐了小安子几句,随五哥到那边儿席上吃酒去了。

那些人都围着那边儿长案上吃酒赏花,这边儿的小桌上倒没什么人,正好便宜了陶陶,陶陶看了看,桌上的点心异常漂亮,陶陶捏了块做成了杏花样子的酥饼,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便也不再客气。

这样的宴席估摸自己这辈子就参加这一回了,这样的点心以后可吃不着,不趁这会儿多吃些,可没地儿后悔去。

吃了两块杏花糕下去,刚要伸手再拿一盘杏花酥,猛然看见那边儿廊子上过来个人,瞧清楚的样子,陶陶手上咬了一口的杏花酥都掉地上了,暗道,这不那天在市集上让自己摔了个跟头的小子吗,今儿穿的比那天还骚包,竟然穿了件大红的袍子,头上紫金冠上镶的那颗硕大的珍珠,明晃晃闪人的眼,也不怕被抢了。

陶陶刚想问这小子是谁,她后头的小安子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十五爷来了。”

十五爷?陶陶指了指廊子上往这边儿走的小子:“你说他是谁?”

小安子:“那是十五皇子啊。”

陶陶听了脸色大变,心说这可是冤家路窄,自己那天一时冲动,摔了他个跟头,谁想他也是皇子啊,这皇上的儿子是不是太多了点儿,怎么哪儿都能碰上。

这小子在自己手里吃了亏,今儿遇上,不定要怎么对付自己呢,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想法儿躲躲吧,跟皇子正面冲突,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想到此,便道:“哎呦我肚子疼要拉屎。”

小安子脸抽了抽,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奴才这就去找婆子来伺候姑娘。”说着就要走,陶陶一把抓住他,抱着肚子弯下了腰,做出一副肚子疼的不行的样儿:“不成,来不及了,我这儿都要拉出来了,你就告诉我,茅厕在哪儿就成了,我自己过去,等你找了婆子我非拉裤子不行。”

饶是小安子机灵,也没遇上过这样的状况啊,一时真没了主意,见陶陶脸色都变了,不敢耽搁,指了指那边儿一个院子:“那院子里的西南角就有个茅厕。”

陶陶拍了拍他:“成了,我知道了。”莫转头跑了。

小安子忙去找婆子过去,陶陶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个屎遁的招数只能糊弄一时,小安子肯定会找婆子来,自己在这个院子里哪躲的过去,故此,一进小院根本没往西南角的茅厕走,左右瞧了瞧,见侧面有个小门,也没多想,直接窜了过去。

推开门,陶陶倒是愣了一下,门外是片竹林,照顾的极好,便如今才初春,却依然翠□□滴,甚是喜人。

正看竹子呢,忽听见后头院子里有说话声儿,陶陶生怕小安子找过来,忙一头钻竹林子里头去,七拐八绕的胡乱走了一通。

等陶陶走出竹林,瞧见眼前的情景,不免有些楞,这是哪儿?莫非自己出了□□,跑郊外的村子里来了?

竹林外是一圈竹篱笆围的小院,里头盖着两间茅草房,陶陶一点儿都没夸张,真是茅草房,陶陶揉了揉眼,再睁开还是一样,往四周瞧了瞧,才放了心,就说不可能走片竹林又穿了,原来还是□□。

只不过这□□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好生古怪,正想着忽听一个声音响起:“你是谁?”声音低沉却颇赋磁性。

陶陶四处找了一会儿,才瞧见院子里的有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手里杵着把锄头正看着自己,眉头紧皱,目光冷厉,充满审视。

这目光可有些熟悉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陶陶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眼前的男人是谁了,哪怕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手里还杵着把锄头,完全一个农人的打扮,也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哪个农人敢在□□种地,再说,气场气势气质这些东西,可不是穿一身粗布拿着把锄头就能藏住的,这位十有八九就是那位以严厉出名的秦王,这府里的正经的主子,自己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啊,怎么刚躲开了一个又遇上了一个。

眼前这位明显不好糊弄啊,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陶陶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一纵身从篱笆墙跳进了院子里,根本没看那男人,而是绕着院子里绿油油的麦苗转悠。

一边儿转一边儿道:“这麦子种的太密了,可长不高,以后结穗少,得把苗分开,这样的苗就要拔了,留着长势旺的,才有好收成……”说着把一些低矮细弱的苗□□丢在一边儿……

☆、装糊涂吧

陶陶嘟嘟囔囔自说自话了半天,不见那人回应,不免有些发毛,琢磨自己临时想出的对策是不是给他看破了,毕竟这人是人精中的人精,自己这点儿心思岂能糊弄过去。

正心里发虚,忽听见竹林自那边儿有人喊二姑娘,像是小安子的声音,陶陶顿时松了口气,暗道,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也不看那人,匆匆说了句:“寻我的人来了,我得走了,这位大叔回见啊。”撂下话飞快从篱笆翻了出去。

刚走到竹林边儿上就见了小安子,小安子差点儿没急死,爷可是一再嘱咐他看好了姑娘,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偏又是在□□,不好大肆找人,搅了三爷的赏花宴,爷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只能趁着爷没发现,先把人找着。

找到竹林边儿上,终于看见了陶陶,才算松了口气:“姑娘不说去茅厕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不是咱们府上,可不能乱跑,若是冲撞了三爷府上的主子可了不得。”话刚说到这儿一眼瞧见那边儿篱笆墙里站着的人,陡然一惊:“三,三……”两腿一软就要跪下。

陶陶眼疾手快,真让他跪下去,可就彻底玩完了,一手架住他的身子,一手捂住他的嘴:“出来半天了,该回去了,免的七爷瞧不见我着急,走啦。”拖拽着小安子跑了。

两人前脚刚走,潘铎后脚就跪在了院子里:“奴才该死。”

秦王往外头瞧了一眼;“老七府里何时来了这么个丫头?瞧着年纪不大,是谁家的?”

潘铎忙道:“回爷的话,这位是秋岚的妹子,七爷带她过来的,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来,扰了主子的清净。”

秋岚?秦王目光闪了闪:“年上死的那个秋岚?”

潘铎:“正是。”

秦王点点头:“这丫头倒不大像她姐。”

潘铎见主子没有责罚的意思,脸色瞧着也还算和缓,暗暗纳罕,这院子是爷务农的地方,平日不许人来,跟前儿伺候的太监都让远远在外头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