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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儿(116)+番外

陶陶忽然顿悟,即便自己走入了这个故事里,也只是个过客,这里每个人的命运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包括她自己的命运。

正愣愣出神,忽被揽在一个熟悉的怀里,淡淡的松木香充斥鼻端,这是七爷的味道,要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闻着这样熟悉的味道,靠在这样的怀里,她有些茫然的心忽的安定了下来。

七爷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刚想什么呢,我进来都不知道。”

陶陶抬头,这个男人无论什么角度都是这么好看,她忽然有些心虚,自己何德何能会有这样一个温柔帅气的极品男票,这一切就像梦一样不真实。

七爷见她眼睛发直的盯着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么瞧着我做甚,莫不是病了?”

陶陶抓着他的手摇摇头:“我也不是纸糊的,哪会动不动就生病,我是觉得现在这样像梦,就怕梦醒了你就不没了。”

七爷目光温软:“傻丫头,瞧这是什么?”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扁长的盒子来放到她手里。

陶陶好奇的打开,眼睛一亮:“这些日子你夜里睡得晚,总说怕吵了我去西厢看书,其实是再做这个对不对?”

七爷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还当你睡了呢。”

陶陶哼了一声:“我也不是猪,哪会一沾枕头就睡。”

七爷看了她一会儿:“是了,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着看了。”

陶陶:“说的这么难听做什么,反正也是送我的啊,我提前看看我的东西怎么了。”

七爷嗤了乐了:“你怎知是送你的,万一不是呢?”

陶陶:“首先你刻的是这对簪子的簪头是一对鸳鸯,不送我还能送谁,再有这簪子上刻了名字,若是送别人做什么刻我的名字啊。”说着拿了递给他:“给我戴上。”

七爷轻笑了一声,接过来抬手插在她头上,端详了端详满意的点点头。

陶陶站起来去里屋妆台前左照右照的臭美了半天,簪子是羊脂白玉,毫无瑕疵,陶陶如今有些见识了,东西好坏一眼就能瞧出来个,这样细腻温润的质地的羊脂玉,极难得的,更何况这簪子还是七爷自己雕刻而成,这份心意便一屋子羊脂白玉也换不来。

臭美了一会儿还觉不够,又从头上拔下来仔细端详,发现这支簪子上刻的却不是自己先头见得陶陶而是锦灏,这是七爷的名字,且除了这两个字之外,还有四个更小的字,陶陶从自己妆奁里拿出放大镜来才瞧清楚是白首不离,陶陶心里顿时灌了蜜糖一般,甜丝丝的,抬头瞧他,却发现他摘了金冠之后,头上的簪子跟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踩在梅花凳上就要去够,却给七爷抓住手,把她抱了下来:“怎还这么淘气。”倒是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下来递在她手里让她瞧。

陶陶把两支簪子放到一起,方知是一个刻的是自己的名字,一个刻的是他的,其余的四字也不一样,放在一起是陶陶,锦灏,惟愿相守,白首不离。

这男人表达爱的方式有些过于含蓄,但陶陶很喜欢,靠在他怀里一遍一遍的念着:“惟愿相守,白首不离,惟愿相守,白首不离……”一边念自己一边笑,心里期望着这一刻的时间能停驻就好了,那么他们就能永永远远这样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陶陶以前总觉得电视上那些动不动就山盟海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恋人像傻子,可这一刻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当这样的傻子。

可惜时间永远停驻,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人的命运就如水中行舟,风平浪静的时候可以安稳,一旦风起,便会随波逐流,东西南北,南北东西,飘往何处却也由不得自己了。

陶陶有时候觉得好像前几日还是春天呢,怎么一转眼就入冬了,寒风凛冽,大雪纷飞,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陶陶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出门,一个是怕冷,再有外头也乱糟糟的,夏天的时候,端王获罪被囚,罪名是谋逆,在端王府内抄出了龙袍,坐实了谋逆的罪名,端王一倒,跟着就是姚家,好像是姚家两位老爷怂恿端王弑父□□,具体的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姚家跟着抄了家,好在子萱嫁了,皇上主婚,想来就算姚家倒了,安家也不敢太慢待子萱。

小雀端了茶进来:“这会儿外头的雪又大了,今年也不知怎么了,自打入冬一场雪接着一场雪的下,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么大雪,外头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富贵人家倒不怕,穷老百姓的日子可难过了,这一冬过来,不定冻死多少人呢,奴婢还记得跟我爹娘哥哥逃难的时候,赶上雪天,没地儿落脚,肚子又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白等找了个破庙,我大哥把庙里的一张破香案拆了生活,二哥去附近的村子里要了些两块干饼子,兑付着活了命。”

陶陶还是头一次听她说这些,不禁道:“后来呢 ,两块饼子就活了你们一家子。”

小雀儿:“后来遇上了好人,接济着我们一路到了京,那可真是我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们一家子早冻死在那个破庙里了,奴婢哪还能服侍姑娘。”

陶陶:“倒真是遇上了好人,如今可还找的着,若能找见该好好报答人家。”

小雀儿摇摇头:“到了京城人家就走了,瞧衣着是富贵人家,哪会指望着我们这样的穷人报答。”

陶陶:“行善不留名,这是真善人。”说着往窗外瞧了瞧:“七爷今儿一早就进宫了,怎么这时候也不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小雀儿:“贵妃娘娘病了这些日子,好容易今儿皇上准了主子进宫探看,娘俩这些日子不见,见了面说起话来,哪还有个完,耽搁些时候也在情理之中,姑娘别瞎猜疑了,能出什么事儿啊。”

陶陶:“我也不知怎么了,我这心里慌慌的,总觉的要出什么大事儿。”

陶陶话音刚落,就见洪承三步两步跑了进来:“姑娘,冯爷爷来了。”

陶陶蹭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小雀儿忙追过去把斗篷披在她身上,陶陶一边往外走一边儿问洪承:“可是七爷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洪承:“听冯爷爷的话头不像有什么事儿。”

陶陶却没放心,冯六在御前这么多年,早成精了,要是什么事都从脸上瞧出来,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哪还能安稳的混到现在。

陶陶一进花厅 ,冯六忙过来行礼:“老奴给小主子请安。”

陶陶:“陶陶可当不得您老的礼,这大雪天儿,您老怎么出宫来了。”

冯六笑道:“还不是小主子您这一程子不进宫,万岁爷念叨了几日,赶上今儿御膳房做了几样点心呈上来,万岁爷瞧见里头有小主子爱吃的几样,便遣了老奴来接小主子进宫去用些点心。”

☆、第107章

陶陶自是不信冯六的话, 这样的大雪天外头路滑难行,皇上怎会遣冯六来晋王府就是为了让自己进宫吃点心, 真要是赏自己点心,何必这么麻烦, 直接让冯六带过来, 或者让别的太监跑一趟已是天大的恩典了,冯六可是御前总官, 哪用劳动他跑腿, 既来了必然不是吃点心这样的小事,难道是七爷?

想到此脸色微变:“冯爷爷是不是七爷哪儿有什么事儿?”

冯六:“万岁爷准了五爷七爷今儿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 估摸这会儿正说话儿呢, 能有什么事儿, 老奴瞧着是万岁爷惦记您了, 见您总不进宫,才寻了这么个由头, 您就别瞎猜了, 快着跟老奴进宫要紧, 万岁爷哪儿可还等着小主子呢。”

陶陶道:“那冯爷爷稍候片刻,陶陶去换一身衣裳。”

冯六点点头:“小主子快着些。”

陶陶只得去换了衣裳,跟着冯六出了晋王府,上了外头的暖轿,忍不住掀开轿帘往外看了看,晋王府的门楼子被雪盖住了,映着朱红大门,格外鲜明,陶陶忽然想起自己头一次来晋王府的时候,是春天吧,这一晃都过去两个冬天了,一开始以为只是过客,如今却发现这里早就是家了,一瞬间竟生出一种莫名的伤感,仿佛今天走后,便再不能归来了。

想着不禁摇头失笑,不过是进宫罢了,陪皇上说说话儿至多落晚就家来了,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或许是最近朝堂京城出的事儿太多,自己也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在宫门外下了轿,跟着冯六往里走,瞧见守门的侍卫,忽想起图塔,从开春哪会说崩了之后,就再没见过他,图塔也没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若不是婚书还在,陶陶都以为根本没这个人。

仿佛知道她想什么,走上宫廊,冯六低声道:“图大人今年可升发了,春天的时候娶了夫人,前几个月又升了参领,如今不再宫里值守,去了西郊的兵营,他那位夫人听说是十四爷保的大媒,成亲的时候三爷都送了贺礼,可可得了大体面。”

十四保媒她倒知道,三爷做什么送了贺礼,难道图塔投奔了□□,如今虽旨意未下,可圣意如何只要长眼睛的没有瞧不出来的,大皇子被囚,姚家牵连了进去,姚家倒了,五爷七爷失了母族帮衬,也就无缘大位了,况且七爷从来就没想过争,至于别的皇子,比起三爷来不是身份太低就是势力太弱,更何况圣意如此明显,只要不傻的这会儿都会想方设法的讨好,图塔这样也无可厚非,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等新皇登基,潜邸的奴才自然会占尽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