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3)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我们和厂里的人关系逐渐熟络起来，每天也就按部就班的干点活，空闲时间师弟依旧和王八较劲，我在房间里玩玩电脑，偶尔出去看看师弟钓鱼，厂里宰了头肉牛，王经理来厂里和负责屠宰，我和师弟也去帮忙，倒是不辛苦，而且好处是晚上又有牛肉吃了，这次还有些下水，牛舌牛肝之类的，肉质还是一样的优良。

餐桌上众人大快朵颐，推杯换盏，我这回是一点酒没喝，光顾着吃肉了。厂里除了做饭阿姨养的一只叫“二炮”的泰迪犬，还有几只猫，每天都能听到阿姨操着本地口音喊着“二炮”“二炮”的，头两次听还以为这狗叫“Apple”，心里想还挺洋气，取了个英文名，转头给师弟吐槽：

“这狗这么丑还叫苹果？”

“什么苹果？”师弟不明所以，

“Apple啊，苹果啊。”师弟一愣狂笑说这狗叫“二炮”，我长长的“哦”了一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这几只猫里有一只母白猫，还有几只小猫，母猫看着在哺乳期，条条肋骨清晰可见，小猫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估计是闻着味来的，我夹了块牛肝，捏碎了扔在院子里，白猫远远的看着见我没有别的动作，飞快的冲过来吃，完事了还要舔舔地上的油斑，见状我又捏了一小块牛肉丢过去，白猫吃完喵喵叫了两声跑远消失在草丛里。

回头询问，厂里人说这猫也他们也没专门养，平常剩饭剩菜倒点在旁边的草地里，算是投喂了。饭后我问师弟：

“你每天能钓上鱼吗？”

“那可不，每天都是连杆。”师弟很装的回，

“那鱼呢？”

“鱼都不大，就图个乐钓上来放桶里，回来前就给放了。”我让师弟每天钓完留一两条。

“你要喂猫？”

“是。”

师弟拍着胸脯：

“没问题，这里除了鲫鱼多，就是小白条多，正好可以喂鱼。”

当天晚上睡觉，恍惚间我又梦到自己站在小径上，这次两边的玉米地清楚了不少，但还是一片片灰蒙蒙的迷雾，远处依旧是两盏昏黄的灯笼，我向着灯笼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一个背对着我的人影，我三步并做二步上前，人影转头是师弟，师弟机械的张开嘴，对我说：

“八点了，早读时间到。”

得，我又被小学的准点报时吵醒了，坐起来甩甩头回想着刚才做的梦，两次做梦做到一样的内容倒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小时候经常梦到同样的内容，以至于后来但凡梦到某个特定片段，我甚至能在梦里察觉到我在做梦，于是让自己醒过来，师弟拿着牙刷和毛巾进门，我也赶紧起床准备去喂牛，出房门的时候听到楼上传来两声轻微的猫叫，我想着等下喂完牛上去看看。

上午的活干完后，师弟照旧抄起渔具出发钓鱼，临走前给我打包票：

“今天保证让那几只猫吃个痛快。”

我回房间穿上袜子换鞋，平常进牛场都是赤脚穿个拖鞋趿拉着就去了，这次上楼，看着楼梯上堆满了建材和杂物，我寻思还是穿着鞋吧，万一踩到钉子或者是碎玻璃扎破脚就麻烦了，而且我又极度怕蛇，这楼上常年没人去，又很阴凉，难保有一些蛇虫鼠蚁的，想到这我又顺手拿起了门口的扫帚，打开手机的手电上楼。

绕过楼梯上瓶瓶罐罐和横七竖八的木板建材，我来到了三楼，说是三楼其实不太准确，这层只有楼下两层的三分之二高，也没有天花板，能看到是红砖搭的，几根木梁撑着，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垃圾，还有一个破旧的婴儿车，婴儿车的前面有一个塑料制的娃娃头，我用手电照过去的时候吓得我激灵了一下，骂骂咧咧的用扫帚把婴儿车拨到一边，墙边靠放着一些石板和酒店用的圆形桌板，到处都结着蛛网。

我用扫帚将挡路的蛛网清理掉，用手电四处照着，找到一处墙角的时候，猫眼反射着两个绿点让我看到了猫叫的来源，是一只半大的小白猫，我用脚剁了下地，小猫从楼梯上窜下去，我也准备下楼，正当我转头下楼的时候，我看到刚才白猫蹲着的地上有一个小布袋，走近了看我发现这个布袋不像是遗弃在这的，因为表面的灰尘并不多，而且看着还挺精美，袋子上绣了一些花纹。

我用扫帚给它挪了下地方，布袋下的灰尘和别处差不多，证实了它是后来放下的，我想起了看的不少电影，第一反应是，这个地方这么违和的放着一个精美的布袋，这不会是个巫术袋吧，我看了这么多神神鬼鬼的电影电视剧今天给我亲自碰到了？

我心里很纠结，动它吧，我怕我像电影里那些个作死的人一样因为好奇心把自己搭进去，不动吧，这东西看着又十分奇异，我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