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木马银色雪/金色旋木银色雪(47)

看到了海心，她美丽娟好的面庞一下子失了色，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女孩头发乱得象一堆草，穿着男性睡衣，看起来狼狈极了。就在她的身后，舱房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被褥凌乱，看起来是刚刚休息过的痕迹。

完了，一定会误会了，海心的心底狂叫。杜云茜的眼睛正拐了弯地看浴室的门，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以为纪博雅会穿着浴袍从那里边出来。

她于是不顾仪态地叫：“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喊出那么大的声音。

两个女孩都被惊到了，傻傻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甲板上，迎着海风，季晴木正走向船头的方向。

在他的前方，海员们正向聚拢在船头的海鸟投食，海鸟展开雪白的翅膀，迎风飞舞，象在重复一个单调的游戏。季博雅靠着一侧的围栏，雪白的衬衫在风中翻涌。他目光飘渺地注视着一步步走来的季晴木。

海鸟渐次地在两兄弟的视线中掠过，象一道道无形的剪痕。

“难得啊，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被哥哥召见。”季晴木也靠在围栏上，双臂向后圈住环铁。

季博雅还是眯起眼，茫然地看着他。

“是吗？我不记得了。”

“你哪会记这些小事情。”

甲板上，海鸟群呼地振翅高飞，扑簌簌地从两兄弟之前的围栏上方飞过。

两人的对望顿时变得支零破碎。

振动着的雪白的翅膀，迷乱了时空。仿佛，在那一瞬，时空发生了变化。

季家高大的主楼门口，白鸟振飞。

十七岁的季博雅从楼里跑出。他有些惊讶地看到自己的爸爸正带着一个长得非常美丽的女人走下豪华的矫车，他拉着她的手。

很快，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从矫车的后排座跳下来，他几乎和他一样的高，看着他，眼眸露出了单纯和美好，启齿微笑，他的笑容象海风一样纯净。

那是两兄弟第一次相见。

他文质彬彬，优雅隽秀。

他帅气明朗，自在如海。

而现在，两个人都变得那么不同。

他望着他，眼眸有着冷漠和不屑。

他看着他，嘴唇泛起讥诮和鄙意。

季博雅轻轻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袖扣，递给晴木：“是你的吧。”

他满不在乎地接过来，然后翻看两个袖口，“啊，这里，你看，线头还在。没错，是我的。你在哪里捡到的？深夜的……走廊里。”

“停止，不要再做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以前忍你，是因为你终究是我的弟弟。”他漫声说。

季晴木的身子一下僵住，没来由的，嘴里泛起一股又咸又苦的味道。

——“你姓季。”

——“你比我小两岁。”

——“所以，我忍你。”

“可是你听好，这一次，真的不要再玩下去了。我会翻脸。后果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可以承受得了的。”

“哈哈。”他突然仰天大笑，“谁是小孩，哥，别人不知道，可是你还不明白吗，还有什么是我们姓季的承受不了的。”

“我不管你还在动什么脑筋，可是你听好，别碰那女孩。”

季博雅起身离开了。

季晴木望着他的背影，目光茫然，喃喃地自语：“真的，打到你的七寸了吗？这才有趣对不对？”

本该很开心，他的心头却还是挥散不去的沉重。转回身，他用力地把那枚袖扣抛向了大海。

第 23 章

头等舱的走廊里。两个女孩正在对视。

忽地，杜云茜低下头，然后打开了随身的包包翻找了起来。

干嘛？不会是找刀吧。

……捉奸在床……人家正牌的未婚妻急了。

海心的手心渗出了汗水。

不想，她翻来翻去的，竟翻出了一只小小的木梳，然后，扶着海心的头，一下一下地把她乱乱的头发梳平。

“再怎么疲倦，早上了要梳好头，因为，要面对新的一天，可以期待一个很好的开始。”她嘴角泛起了笑容，“我不会误会你的。你和博雅，都不是随便的人。我想，一定是有别的事发生吧。”

海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啦对啦。就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不方便回自己的房间里。就，那个，对付了一个晚上。你来找季博雅是不是，他不在啊。我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杜云茜笑笑，眉头舒展开：“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见到。我刚刚还在想，希望他出去。不见到他比较好。好了，现在你要不要去换一下衣服，叫上点点，我们一起吃早餐好吗？”

金点点晕船依旧，灰头土脸地拒绝邀请，海心只好一个人陪着杜云茜去了餐厅。只走了短短的几步路，她几乎就被杜云茜迷倒，看人家女孩走路，那么风姿婉约的，就象飘着似的，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