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话告诉我。”
他的声音在耳畔,依然温涓动人。
江鹊觉得好难过。
她是难过心理上的那关,所以要格外的久。
他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熹微的浅光,沈清徽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
“江鹊,我还没跟你说一句我爱你,”他的声音,像低而暖的春风,“只爱你。”
江鹊被他惹得眼眶发酸好几回。
她也想起了沈清徽在数月前,其实早就给过了她一次承诺。
只是那四个字,后知后觉,才明白爱意多深沉。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这一次是真的花费了太久,但他特别的耐心与温柔,也从不勉强,反而是她主动勾住他的脖颈。
早晚都要克服心中的那道阴影。
江鹊是知道他对她多耐心。
单是克服这道心理上的恐惧,足足花费了两个多小时。
江鹊的眼睛潮湿,沈清徽用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泪。
她紧紧地抱住他,这两个多小时,她终于能够一点点地接受。
神经绷紧,又断裂,他的掌心与她相扣,每一次的呼吸,都弥漫着无尽的爱意。
雾光朦胧,分不清是外面的天灰霭,还是眼前的潮湿。
江鹊轻轻伸出手,触碰到他左胸前的一道淡淡的疤痕。
他的心跳沉稳,一下下蕴在她的指尖。
有好些话都梗在喉中,像闷着一大口酸涩的情绪,而她清楚地知道,这酸涩,是因为他说爱她。
她眼神落在他的眼中,满眼都是他的温柔。
“沈先生。”她嗓音有点哑然。
“嗯?”
“我也爱你。”
世间美好的事物不多,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冬夜清晨,他们依偎,只看着他独映着她的温情眼神,已经足够了。
在一点碎光里,他专注而温存的目光、万分小心而珍惜的动作,藏着他对江鹊独一的钟爱 。
第55章 、
一整个新年的假期, 江鹊同沈清徽呆在家里看电影,偶尔出去两趟也是带着她。
那天正月初六,许多商行已经重新开业, 这年城市禁止燃放烟花, 于是好些店铺前都摆放了花篮。
沈清徽偶尔带她去陆景洲那儿吃饭。
路上的时候,下意识往街边看了一眼,街头那栋金碧辉煌的嚣张的建筑被已经门前冷落,原本汩汩流水的喷泉干涸。
大门上还被贴了封条。
江鹊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沈家的新闻。
对她而言,有沈清徽就已经足够了。
吃饭时也就她和沈清徽, 还有陆景洲。
陆景洲开玩笑感叹,“又是一年了。”
依然是那个市区的温泉酒店, 只是不同的房间。
她一共来了五六回,回回的景都不一样。
房间里暖气很足,落地窗外是一片人工湖, 湖面上浮着几只天鹅。
沈清徽给江鹊夹了一筷鲜椒鸡, 又仔细挑去鲜椒, 给她叫了一盒牛奶。
陆景洲忽而觉得被塞一嘴狗粮。
以往的新年也就是他和沈清徽凑合着过, 各个场子打发时间。
原本以为他俩算是难兄难弟,却不想这一年只剩他孤苦伶仃了。
羡慕是真羡慕,但羡慕也羡慕不来。
不是人人都有沈清徽的温情, 也不是人人都有江鹊的坚定。
饭桌上陆景洲偶尔聊了几句, 说起晏婧晗跟晏家断绝关系,沈清徽也没怎么接话。
江鹊倒是说,晏小姐很不容易。
陆景洲多讲了几句, 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也是见江鹊对晏婧晗不抵触,饭桌上找了些话题。
江鹊去看,画面上, 是晏婧晗穿着黑色的婚纱,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
那是一场没有宾客的婚礼,桌上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一身黑衣,身姿恣意地依靠在一辆赛车旁,眉目深刻精致,盈盈地看着镜头笑。
“晏婧晗早在几年前去了一趟法国,因为只有法国可以与已逝的人登记结婚。”
“读的也不是结婚宣言,是市长宣读的总|统|令。”
——生死也不能将你我分离。
初见
晏婧晗的时候,她话一点都不多,江鹊以为她清冷,优雅。
却不想,是心中早就有一个足够深爱的人,旁人都无法再入眼。
江鹊吃着一道餐后甜品,酸酸甜甜的夏黑葡萄冰淇淋。
她偏头看了一眼,沈清徽同陆景洲说话,察觉到她的视线,于是弯眸笑了笑,而后侧头问她怎么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爱意与珍重,他的视线永远都在她身上。
被他这样放在心头宠爱着,她也如此,谁都不能再入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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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景洲那儿回来,也才下午一点多,实在无聊,江鹊看了看手机,问他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沈清徽答应下来,凑近跟她选着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