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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喜鹊(128)+番外

江鹊问为什么。

陈盼和江振达告诉她,因为我们是你的父母,我们说的都对。

少女的梦好脆弱。

有时候江鹊也想,要是自己没有去淮川多好,没看过大城市的繁华,没为大学努力过,就留在小小的春新镇,陪在外婆身边。

外婆笑着告诉他,你要离开大山,去更广阔的的世界看看,外婆不希望你一定要成为什么,至少你要勇敢地为你理想努力,外婆不想你留在大山里平庸地过一生,抬头是天,低头是黄土地。

陈盼叫骂累了,去里屋休息了。

江振达同江志杰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只有江鹊跪坐在外婆的床边,村长陪着她,开导了几句。

外婆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手指也动了动。

江鹊连忙凑过去,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艰难地想睁开眼,干涸的唇翕动了几下,手松了下去。

第48章 春日喜鹊 江鹊有我

村长去叫了医生, 陈盼和村长妻子给外婆换上寿衣。

江鹊呆站在一旁,眼泪干涸,她难以置信。

来的人是镇上的医生, 来确认死亡。

村里的规矩是当日火化,次日丧葬,因为年事高, 是喜丧,会在村里办一天的流水席, 也有专门的治丧流程。

村长带着年轻的人在院子里搭了简易的灵堂, 其实只是白布顶, 前面放了一张供桌。

照片是村里的年轻人, 将陈知慕和秦佩之的低保照合在了一起。

村长治丧, 交代流程,江鹊坐在床边, 这一张木雕床,外婆说是外公亲手做的。

外公生前很能吃苦, 务农,有时候还做些木工活补贴家用。

失去一个重要的亲人, 并不是意识到她不在了, 而是看着桌上坏掉的鸡蛋羹,一只碗, 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这一刻情绪才真正崩盘。

从屋里的窗户往外看, 正好可以看到猕猴桃树。

外婆常常坐在那里,就着一点昏暗的光给她织毛衣。

而现在,猕猴桃树下空空如也,傍晚时分, 天气阴沉的厉害。

陈盼说明天肯定要下雨,要不然丧事简单操办一下?

村长不同意,说秦佩之在村里名望高,明天下雨也得办的。

陈盼不太高兴。

村长妻子送来了孝服。

八点多,一辆轿车停在了村里。

村长去看,却发现是许明和许朗来了。

兄弟俩也都六十了,手里捧着一身放了很久的藏蓝色棉布衣服。

那天以为是村长说来糊弄他们的,不曾想,回去翻找到那件穿了一次的新衣服,果然从口袋里拆出了五百块钱。

还是崭新的纸币,叠的规规整整,被人细心地缝在了内衬里。

人生一大憾事,人过世了才知晓情意。

这一夜守灵,说起来也是好笑,陈盼熬不住去睡了,只有江鹊跟这两个未曾谋面的舅舅跪在灵堂前。

许明和许朗恸哭,两个男人伏在供桌前,悲恸地跪着。

陈知慕葬礼时,他们没有来,亏欠的恩情和很久后才知晓的情意,几乎要将二人击垮。

江鹊只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照片上的外婆。

照片上的老人眉目慈祥,嘴角带着一点笑意。

可再也见不到了。

-

今夜的陈家峪开始下雨,起初是小雨。

村长也一夜守在江鹊家,中途回来了一趟。

沈清徽听村长说了外婆过世的消息,真的很想去抱抱江鹊,可这样的尴尬身份,他怕给她惹来麻烦。

他坐在客厅里,隐约能听到一些叫骂声,后来是女人的大哭。

沈清徽恍惚地想了许多。

其实想的事情乱七八糟,最后落定,是在想江鹊现在是不是很需要一个拥抱,很想找一个地方哭一哭?

村长家亮了一夜的灯。

家门是在凌晨三点被人推开的,沈清徽抬眼向外看,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

个子不算很高,很瘦,站姿松垮,有种痞气样,手里拿了个旧手机。

他敛了敛神色,对他伸出一只手,“沈先生你好,我是江志杰,江鹊的哥哥。”

伸过来的手,少了一根手指。

沈清徽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外面下着雨,江志杰身上淋湿了一些,深色的棉T上落了斑驳痕迹。

“有什么话直说吧。”

村长家是简单装修过的,布沙发,玻璃窗户外面,种着一棵月季。

红色的月季,才将开未开,雨珠砸在上面,一棵月季颤颤巍巍。

沈清徽坐在沙发上,神色很淡漠,不辨喜怒。

“行,沈先生是个爽快人,”江志杰粗粗一笑,直接问,“你看上江鹊了是吧?”

看上,是个很粗鄙的词,沈清徽不喜欢,眉心微微皱了皱。

“我就跟你直说,沈明懿也对江鹊有点意思,我妹妹呢,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人也还算是漂亮,你要是想玩玩,这也不是白玩,看起来我妹妹跟了你一段时间,我就不跟你要太多了,四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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