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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传说中的归云少庄主(9)

作者: 酒后折墨 阅读记录

华服女子冷笑着,手在微弱的烛光下忍不住地痉挛扭曲,苍白纤弱的手指颤抖着握成了一个拳头。杏眼里掠过一丝狠厉的冷芒,宛如刀剑相碰时擦出的点点火光,女子不复平常的温和病弱,眉心聚起杀气——悟伦门!归云山庄可不是软柿子,吾必将与你抗争到底!

转头,华服女子长久凝视着墨殇,似是要把她的每一丝线条都深深刻在心里,女子的眼角滑下一行泪,她抽着鼻子,倾城的脸上已满是泪痕。她,第一次在女儿面前痛哭。伪装成一位温柔有礼教而又坚强的贵妇人的她,曾几何时,已丢失了从前的自己。她是归云山庄庄主的妻子,她要做符合这个身份的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旁人所关注的,她要迎和他人的想法,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做一个慈祥坚强的母亲,做一个平和慧智的指挥者。成千的无形枷锁缚住了她的手脚,曾经那个不服于他人之管束,追求自由的女孩已经死了。被自己亲手杀死了。她其实,也很害怕,害怕死去,害怕失去自由。

然而,她是一位贤惠的妻子,一位慈爱的母亲,一位善谋的指挥者。所以,她必须要为这个山庄担起责任,山庄的上百条人命还等着她挽救。她,一介女流,但是她必须要用自己女子的肩膀扛起庄内人的命,多么沉重,但她必须做。但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心爱的丈夫,有可爱的女儿还有一群信任自己的庄人。她是归云庄主的妻子,是位高权重的知情者。

“娘亲,你怎么了?”怯生生的童音关切地问着。

女子扯出一丝笑,迫使自己面对现实,“娘要和墨儿玩躲猫猫,好不好?墨儿先把手伸给娘,娘有东西要教墨儿。”女子的声音略带哭腔,抹去未干的泪水,女子笔直地伫立,她的身影显得愈发沉重漆黑。哭红的眼眶中蕴着一抹狠厉——她还有责任未尽,她首先必须要保证女儿的性命无虞。此时再通知辞锦真人怕是以晚了,月云不傻,此时定是逃了。唯一破局的方法唯有觉醒红莲,使幼女快速获得能自保的力量。红莲,就由她来当献祭品罢。

自古红莲的盛开都必定需要牺牲一人的力量砸开莲壳,莲苗才得已于寒潭上长出。这股力量也因此被称为“祭品”。红莲吸收了这股祭品后,持红莲者便会感到彻骨的炎热与寒冷交替在体内冲撞。而持红莲者若是抗不过这种近乎绝望的痛苦就将从此陷入沉睡,再不苏醒。这一切,都取决于持有者的天赋及毅力和祭品。

昏黄的烛光跳跃着撒下一片温柔的轻纱,火炬燃烧着化为一片光明,烛火遍洒整个昏暗的屋室,直至闪烁的蜡烛化为惨淡烛灰。女子的脸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柔和美好仿佛要把一生的温柔都在此刻献给年幼的女儿,她这女儿因为缺少母爱的缘故已经远比同龄人要乖巧懂事得多,而又失去了她这年龄应有的天真烂漫。

墨殇将稚嫩的手伸给母亲,黑深的眸子没有半分杂质,直直地看向床边的母亲,这位母亲平日里虽温和却总有那么一分严厉掺杂于此,母亲很少主动去亲近墨殇,使墨殇在爱她的同时又多了一种敬畏的感情在里面。

可能是因为母亲常年病弱的原因她的手很冷,就像冰一般散发出森森寒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殇觉出母亲手中寒气更盛,丝丝缕缕地从她手上流入自己的身体,汇成了一片如海般深沉的寒流。

墨殇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眉间隐隐有寒气聚集,在两道墨黑的剑眉间结成了一片薄冰,冰如草木藤蔓般生长着,渐渐向整个身体蔓延。刺骨的寒意如万针刺入体内,一时间又如蚂蚁噬咬。点点疼痛汇聚成刺骨的寒流,游走在墨殇的四肢百骸,侵蚀着她的身体。寒凉之感迅速从母亲手中传来,迅速遍及墨殇每寸发肤,像一个巨兽一口吞噬了她所有意识。

墨殇脑中意识逐渐混乱,模糊中似是在与辞锦真人行走在荒芜炎热的沙漠,骄阳火般炙烤着大地。而一阵热风拂过后她又坠入了冰窟,眼前是深蓝色的海水,酷寒刺得她骨骼发疼。她宛如溺水的人在一片绝望的深海里拼命抓住母亲的手,乞求着获得哪怕是一丝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似有嘈杂之声响起,仆人和丫鬟们尖叫着痛哭着。这种感觉就像是垂死的人在临死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挣扎,直刺得墨殇心慌。但她没有多想,也没办法多想,忽寒忽热的感觉已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堪,在一刹那她几乎有了自刎的念头。绝望像一股洪水一般向她泛滥而来,她无力再去抵抗。

然而,紧握住她的那只手却不由她放弃,玉般的指甲每逢她要放弃时就立刻掐着她的血肉提醒着她,右掌变得血肉淋漓。再掐,是白森森的骨头,一截截缠着她的血肉,看起来恐怖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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