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风(6)

“唉，洛公子，你等等我！你去哪啊，洛公子！”

眼看着洛尘风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小厮慌忙朝洛尘风跑去。

洛尘风进了书房，把书案后面的架子看了一遍后抽了册竹卷看了起来。

小厮见洛尘风动作利落，不免疑惑：“洛公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书房？”

洛尘风头也没抬，一边翻阅，一边回道：“昨日不是你领我绕了府上一圈吗，自然是知道了。”

小厮想了想，依旧不解：“我昨日好像也没告诉过公子你这里是书房啊？”

洛尘风微笑到，没回小厮，小厮也没问下去，只是给正投入阅览的洛尘风添了盏新茶。

自识字开始，洛尘风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书。史籍，医书，兵法，乃至过去一年里从街边的话本子，他都瞧过。本以为会逐渐厌倦，不曾想越发的喜欢了，见了书都想翻开看看 ，一看便收不住了。

小厮站着都要睡着了，身形一晃，劝道：“公子，先歇歇吧，对眼睛不好。”手上又提了壶往杯里添茶，“早上都没吃过什么，我让人早些准备午膳吧。”

“嗯。”洛尘风抿了口茶，对小厮说：“我想尝尝你们这的特色，不用特意备南方的菜色。不过别放蒜和姜，盐也不要放太多，不要凉食，你去盯着些。”

小厮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洛尘风见小厮走远，一溜烟闪去了昨日看见管家的院子。

洛尘风先前看到这院子的一面墙和管家在的那房屋是连在一起的，分割处放了些体积不一的石头块，只要费点劲，爬上去是没什么问题的。

瞧准了管家出了院子，洛尘风真笨手笨脚地翻上了墙。

墙外不是繁华的大街，也没有绝佳的风景，因为害怕跌下去而心里打颤，亦没有一览众山小的快感。

洛尘风颤巍巍坐在了围墙之上，看着墙外荒芜的土地，心里说不出的落寞。

“若是不踩石头跳下去，估计得瘸一段时间了。”洛尘风心里想着，“要是还没逃走，这代价不太值……”

洛尘风心里正盘算着，突然就听小厮声嘶力竭：“公子你怎么上去了！你快下来，你要是跑了伤了城主要杀了我的！”

小厮和主人一样，没正形，话不会好好说。

洛尘风一回头，着急忙慌的小厮身后跟了府里仅有的几人。洛尘风换了个方向，面向小厮他们，“我饿了。”

小厮拐了身边的婢女，叫她快去备午膳，一边靠近洛尘风，想去帮他下来，却被拒绝。

“不用，我能上来就能下去。”说完，一跳一踩一蹦，好好地站在了几人面前，小厮终于松了口气。

一直没出声的管家突然问洛尘风“这上面的风景如何啊，小公子？”

洛尘风笑道：“自然是辽阔无垠，万物尽收眼底，别具一格。”

“可后面不是一片土嘛？”管家又问。

这回洛尘风答不上来了，愣愣地看了眼自己刚坐的地方，又看着管家，管家只捏着胡须眯着眼笑。

“大伯你问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不是有事吗，快些去做，我得带公子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边说着边引着洛尘风走。

“姚……先生，是墨辰逸的老师？”洛尘风问小厮。

自知道了洛尘风的身份，小厮不知不觉倒是习惯听到他说墨辰逸这个名字了。小厮帮洛尘风整理着衣服，回答说：“是。姚先生本名唤姚之远，城主自小就跟着他习武识字。姚先生可厉害了，不仅文武双全，还懂医术，要是没有他，城主都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他，经常受伤吗？”洛尘风问。

“嗐，城主他继位之前总往外跑，说不受伤谁信，如今继位了又忙着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倒没怎么受过伤，主要也是在府上没见过，在外边我们也不知道。”小厮站远了些，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人，暗叹道：不愧是大家公子，真俊朗。

“没想到城主的衣裳倒挺衬公子你的，就是稍大了些，改日和城主说让公子也去挑身合适的。”

洛尘风对好看的衣物没什么兴趣，只要干净整洁即可，只是想起似乎这些天都只看到墨辰逸穿黑衣，对他府上竟有这么多新的亮色衣裳感到不解。

刚要开口问，小厮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些啊都是以前给城主做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穿就继位了，之后城主便很少穿了，改成穿黑衣了。”小厮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明明就很好看，怎么改了呢？虽然黑色也好看……”

洛尘风听了想说些什么又收了回去，心想：算了，说那么多做什么，回头指不定就传到墨辰逸那去了。

洛尘风不再打什么翻墙的主意，安分的在府里待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