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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来(80)

“是咸口,不甜,你应该吃得习惯。”

唐沅哦了声,又扯了好些话题和他聊。

江现一一答复,她问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东西,看得出来她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但却一句接一句,像是怕他无聊寂寞,不停地说。

安静的卧室,因她的声音,驱散了死寂和沉闷。

江现察觉出她的意图,喉头咽了咽:“你是特意来陪我聊天的么?”

唐沅顿了下,不承认:“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她眼神躲开不看他,瞥向窗外的夜空,有种被拆穿的不自在。

江现看着她,淡淡的酒味围绕在周身,思绪有些不清明,视线在她身上好像得到依托,忽然不想移开了。

唐沅好一会没听到他说话,侧眸看过去,见他盯着自己:“你看着我干什么?”

江现眸色深了刹那,而后缓缓往回收,只说:“头有点疼。”

“头疼?”唐沅闻言,朝他的方向侧转,“是不是酒喝多了,很难受吗?”

江现其实没有喝太多。晚上和他爸见面吃饭,气氛不尴不尬,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他爸大概也只能走个过场,吃了没多久,告诉他:“你弟还在等着和我打视频电话,我先回酒店了。”

随后便离开。

他一个人留在包厢,坐了很久,沉默地喝了几杯酒。

此刻她这样看着他,眼里的殷切和担心在灯光下显得那么亮,遮都遮不住,江现忽然间觉得头好像真的疼得厉害,莫名地不想否认。

他嗯了一声,鼻腔震动的声线低沉,喉间吞咽了下:“很难受。”

唐沅神色微沉,有点无奈,站起身:“我帮你拿冰袋和解酒药。”

她出去找家用药箱,翻出解酒药,倒了杯水,又从冰箱找出冰袋。回到他的卧室,她将水递给他。他就着水把药吞服,随后将杯子放到一旁地上。

唐沅把冰袋抵上他的脑袋,正要问他哪里疼得厉害,江现眼睫颤了下,看着她忽然问:“你还在生气吗?”

她动作一顿,视线向下,她站着,他靠墙坐着,微昂着头,和她四目相接。

“婚约的事情,你还生气吗。”没等她说话,他又轻声问。

唐沅突然被问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江现的眼神直直向着她,如此近的距离,丝毫不闪躲。

“最开始听说婚约的事,我很抗拒。后来得知是你……也很犹豫。”

唐沅一顿,还没来得及有情绪,他说:“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

她摁着冰袋的手停住。

江现平静的脸上带着一股酒后的白,在灯光下有种透明感:“你很久以前说过,不想被当成联姻的棋子。就算是……”他顿了下,“不管谁,你都要考虑再考虑。”

唐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怔愣。

他说的很久以前,确实是很久了。

那时候高二,那一年他们私下相处远没有到高三那种状况,褚怀那些人不在的时候,她总爱找机会烦他。那会假期,一开始是江盈补课,她们家请了老师,后来唐沅也一起上。

原本没江现什么事,唐沅厚着脸皮跟江爷爷撒娇,说有的时候听不懂,补完课不理解,不会做题,让他安排江现跟着一块上课,课后还能教她们写作业。

江爷爷也纵着她们两个女孩,根本不需要课后辅导的江现就这样被迫加入。

有天江盈有事,上课的就剩他俩,上完课后她留在江家,江现一对一教她写作业。

她听家里大人闲谈,得知了她奶奶和江奶奶有过口头上的婚约,不好好做题,惹了他半天,拿这个说事儿。

“你知不知道,我们两家有婚约哟。别看你现在板着个脸,以后啊,说不定还是要嫁到我们家天天对着我的。”她贼兮兮地压低声,挤眉弄眼,“我劝你还是现在对我好点吧,不然以后可惨了。”

这种不正经的玩笑话江现本不会理会,大概是她太欠,不禁还嘴:“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就算有婚约,你就知道是你?”

她顿了下,底气很快又足起来:“不止我一个,但是我可以努力啊。我好好奋斗,坐上我爷爷的位子,执掌我们家大权,那还不是我说谁就是谁?到时候我牺牲自我承担这个责任,就指名要你,你当心点。”

江现凉凉瞥她一眼:“等你做到这一步,估计也就几十年后。我们年纪也不大,七八十岁,确实还来得及。”

他语气幽幽:“到时候,可以共赴一场,黄、昏、恋。”

唐沅一噎,被他气得半死,又还不了嘴。

憋了半天,恨恨哼了声:“你、你以为我真的很想要你?”

她面上下不来台,下巴微抬,嘴硬:“呿。我才不想联姻呢。只不过开个玩笑……什么婚约不婚约的,谁会想联姻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傻了吗?被家里当成棋子推出去,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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