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照(6)

和美回答，“圣诞树真好看。”

面对常成探究的目光，把照片举给他看，“你看，是不是很美。”

常成看着这张照片，“也没有很美嘛，我们学校北面那大商场里圣诞树更高更大更闪亮。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整天泡图书馆。”

和美讪讪笑，“那我也有空去看一看。”

“我走了，圣诞节快乐，和和美美。”常成朝她招手。

“拜拜。”

和美围着厚厚的围巾，再带上帽子和手套，整套收拾齐全，才走出图书馆。

元旦的那一晚，常成的男同学跑去约会，十分开心的丢下常成一个人去吃饭，并且是临时放了他的鸽子，和美在大厅里看到了整个过程。

在大厅里等到同学的常成被朋友两句话就打发了。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去已经在手机上排队等号的餐厅吃饭，又或者同和美一样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依旧去食堂随便吃一点。

他还是选择了后者。“和美，你的同学没有跟你约吗？”

和美摇头，她生日时许的愿望大概是被老天听见，但老天也许偷工减料，只想完成50%的业绩。宿舍长跑去市中心和她的高中亲亲小姐妹们一起倒计时，另外两个都是各找男朋友，最后只剩得她一个孤家寡人。

“你怎么跟我一样惨。”

和美看着可怜的常成，有些想笑。“其实我挺想出去吃的。”和美望向常成。

常成扭头看着和美，欲言又止。

“我们可以AA。”和美极迅速的补了一句。

“好耶，和美你也太贴心了。”常成十分开心。

和美耸耸肩笑了。“约了很贵的餐厅吗？”总不能是她负担不起的天价餐厅吧。

常成这才后知后觉，又补了一句，“我不是在说AA的事。”

和美不再问了，总不能让别人尴尬。开始想附近的商场里有没有特别贵的餐厅。回忆了半天附近商场里看起来就很贵的譬如日料之类，她根本就没考虑过要去，也自是对价位毫无头绪。

常成看着和美沉默，用手肘碰她穿着白色羽绒服的胳膊，“在想什么。”

“想我们等会吃什么。”

“。。。。。。火锅。”

“那可以吃辣底吗，我喜欢麻辣。”

常成说，“当然可以，我也喜欢。”

常成带着和美去火锅店。两人还在门口等了十五分钟。店铺在做活动，今日情侣八折还送冰淇淋甜点。

和美被服务员小姐姐迎进门的时候，问道，“会给我们送冰淇淋吗？”

小姐姐非常甜美的回答，“当然。”

常成听着和美自然的问法，觉得她和自己认识的那个板正的女孩不太一样。

和美问他，“干嘛用见到新大陆的眼神看我。”

常成试探和美，反正是她自己先提起来的。“这不是第一次见女朋友，有点稀奇。”

和美咧嘴笑了，整齐的漂亮牙齿露出来，很可爱。“如果这种含糊的折扣我拿不到，我宁愿去没有折扣的商家吃。”总不能满厅堂的八折，就她要全付，感觉自己亏了。

常成觉得和美的态度也很含糊。

他问和美，新年愿望是什么。

和美想了想，十分务实，“希望期末考试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太谦逊了

常成想要说出口的愿望也说不出来。

和美下完放在她这一侧的虾滑，看着把香菇和蔬菜往下放的常成，“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以前觉得是奢望，现在终于有些愿望的意味了。”

和美并不了解常成在暗示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他是故意说给她听。像常成这样聪明的人含糊不清的话术一定是有表达的目的。

和美笑着不接话，她觉得常成的话听起来像是陷阱。

这顿饭虽然有些若有若无的试探，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种试探无关紧要，她吃得很愉快。

饭后常成拖她去了商场的中心，圣诞节装饰的圣诞树依旧在那里伫立。和美看着那棵大树，周边围满打卡拍照的人。在夜色和灯光的渲染下，像是童话世界。和美很开心的站在围栏处仰着头看树顶装饰的那颗大星星。

常成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背景里有一棵圣诞树，和围栏边许多人的背影。

他把照片拿给和美看，和美笑他，圣诞树只拍了半截。

傻瓜，圣诞树有什么重要的。

常成送和美回宿舍。

新年前夕单身适龄男女一起吃晚饭，本身气氛有些暧昧。和美不敢多想，她怕自己自作多情。

这还是头一次常成和她一起走这一条回宿舍的路。她想，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总还有很多时间让对方知道自己很好，是可以喜欢，可以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