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残阳(88)

“你不配，吴雪是我的！”我喊得声音很大，可惜没振死他。

我打架没经验，不懂得出手，让他偷袭了一拳，我才明白该还击了，我颤抖的拳头，像爆发的火山，带着灸热的愤怒，咣的一拳正打在他歪着的嘴上，晕，他牙要不倒，我叫他大爷！他的牙齿将我中指关节处滑破了一道口子，掉了一块肉片，血淋淋的，我挥动着血拳，打在他身上，跟盖章似的，一拳一个红印。

总之我架不住人多，没过几秒我就被群殴了。

吴雪跑过来时，我已经倒在地上被人殴打了，吴雪急着喊人，连救命都叫了，结果只有围观，没有人帮我，最后吴雪把班主任叫来，我认为我得救了，可我错了。

班主任到时，赵火亮他们全跑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趴在地上，十分狼狈，吴雪跑上前哭着抚起我。

“白子棋，你知道打架受什么处罚吗？”班主任的话让我变得很平静，我忍了这么多天了，小心了半天，怕出事，结果还是让他抓住了毛病。

“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走开了。

“你去哪，我…我要叫你家长！”班主任在后面气得乱喊！

叫家长，老爸的病，这次恐怕是最后一次叫家长了吧，我知道自己该被开除了，希望老爸能原谅我，我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全身一点疼也感觉不到。

吴雪一直跟着我，也一直在哭，我来到操场的看台上，找了一个地点坐下，望着那个因为跟一个痞子打架差点被开除而建起的蓝球场，什么话也不想说。

“对不起，对不起”！吴雪边抹眼泪，边道歉。

“没什么的。”我摆手让她坐下。

“去医务室吧！”她没动。

“真的，我没事。”我又摆了摆手，那血已经凝固了。

她愣了一会，说“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

“我说什么了？”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你…说我…说我是你的……”

“你是我什么？”我有些茫然。

“我是你女朋友。”吴雪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我有女朋友了，真的！”我终于也说了心里话。

“你有女朋友？”吴雪很激动。

“就是张志娟，我很爱她！”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为我打架？”吴雪全身颤抖，双手将自己抱得很紧，好像她那么的渺小，那么可怜，而我是那么残忍。

我有些内疚，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她，但那个问题环绕在我的大脑里，我找不到答案。

“你说呀，你为什么为我打架！”吴雪像是乞求，又像是呻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嘶吼着

吴雪绝望的跑开了，就像上次我摔碎了水晶船一样，这次我确定那晶莹的东西是吴雪的眼泪。

我去办公室时，我妈已经哭得像泪人了，母亲的眼泪让我的负罪感更大了，母亲在乞求班主任再给我一次机会，但班主任无情的摇头，母亲还是不死心，突然间母亲做了一个动作，让我的泪唰的流了出来，母亲跪下了，给班主任跪下了，乞求他再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那老头依然摆手，我强忍住眼泪，一把将母亲拉起来。

“妈，我不缺上这破学！”我的声音有些摸糊但很坚定。

“小棋，你爸希望你在重点啊！”母亲的眼神让我无地自容。

“妈，你别逼我，我说不上了，就不上了！”我强行将母亲拉出了办公室。

啪！一记清澈的耳光打在我脸上。

“我没你这个儿子！”母亲流着泪离开了学校。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挨打，只是一记耳光，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五雷轰顶呢？

我到家时一个人也没有，一定是去医院了，老爸一定又犯病了，我想去看看，但又怕老爸见我又生气，再严重了，我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我在徘徊时我哥回来了，我冲上前急忙问：“爸怎么样了？”

我哥瞪着我愤怒的喊：“你还有脸问，你回来干什么？”

“我是问爸怎么样了，我没让你骂我。”我想动手，老爸是我现在唯一关心的。

“你还敢动手！”我哥也气坏了。

“行了，你俩住手！”我嫂子拦住我俩，其实我也没脸动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

这回老爸病闹大了，高血压，脑出血，大脑皮层功能紊乱，面部瘫痪，部分系统失去运动能力，幸好医院抢救及时，要不然，就……

我不敢去想。

家里高度紧张，我不敢走动，也没有去看我爸，那些情况只听我嫂子说的，那医药费很贵，一天输6瓶液，一瓶500多，再加上住院费，每天老爸要输几千块钱，在我们这个小市民家庭怎承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