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白闯江湖(10)

一撇胡笑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为什么我觉得我什么都不用做，你们都会安排好似的？”我叹了口气，“明明觉得未来是不可知的，心却踏实的很，是因为知道自己是主角么？我要投胎了，诶？不用见阎王么？不喝那什么汤，过什么桥么？”

一撇胡拉起我的手说：“小白，你一定会记起所有事情。你怎么可以忘记呢？”厄，不动声色地想把手抽走，却发现被他紧紧握住了，“小白，不管轮回几世，我都不能让你忘了我。”他语气中的坚决让我有些难过，看他黑色的眼中浸满温柔，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叹了口气。他说:“就让我永远守着你。”我心一紧，这话似乎很久以前有个模糊的身影也这么说过，那时候的我怎么回答了，没有印象了。“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说，“我不认识你。你强加给我的好，我也实在无法体会。”他的眼神很受伤，默默转过身拉着我向院子外走去，他那低沉的嗓音传来：“强加？小白，其实你一点也没有变。”

出了院子，便是那天刚从金门进来的地方，想起雪狼以前被埋在那寒冰中，我下意识想找是哪块假山来着？他却不让我停留，自顾自地继续带着我走向另一处宅院。进门时我看到门上头挂着的牌匾“前尘”，那匾上貌似还真的落满了灰尘。

这里的院子明显有点老旧了，庭院里的花零碎散漫地开着，老树盘根错节，三三两两长在各处。宅子前倒是有一株很高大的樟树，隐隐有股清香。树下摆着石桌，石椅，倒是惬意的很呐。“你住这里的？”我问道。他摇头，推开了房门，就走了进去。

我也迈步踏进，却发现者房里空空如也，就只是立着一面大镜子，以现在的手艺水平，怎么可能有这么光亮的镜子呢？他看着镜子，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轻轻地往那镜面上一抚，那镜面竟现出我的脸来。额，是我死去的安详的脸来！

“是我现在的样子么？”我垂下眼帘，问道。

“是那个世界的你的样子。”他说，“我就这么看着你，看了这么久。”

“是么，”我笑了笑，“那个世界的我很傻吧，为了什么爱呀恨啊，轻易地放弃生命，直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现在呢，你知道你为什么而活了么？”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镜中我苍白的脸，“小白。”

“怎么说呢，”我耸耸肩，“还是很不明白。可是似乎在这个世界我更适应些，你们都会保我么。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

“活着的时候，真的那么痛苦吗？”他问道，神情无奈。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我的眼中泛起水雾，想起那些岁月和人了，甩甩头，整理好泛滥的伤心，“我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被人这么关注的。”我也试着伸手去碰那副冰冷的躯壳，指尖触到镜面，又缩了回来。

“不管在哪里，你都是你啊。”他冲镜中的“我”笑道。

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闯入镜中的世界，抓着那个没有知觉的我，泣不成声：“小白，小白……我还是来迟了么……小白……”镜外的我冷笑。他站得离我近了些，“还是放不下吧？”“我对一个面前对你好，背后却捅刀子的女人有什么放不下？就算是姐姐，那有怎样？她可以让给我任何东西，却和我最爱的人结婚，我该怎么说呢？”我面无表情看着她继续演戏，“在众人眼里，她是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无私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对自己的妹妹疼爱无比，牺牲前途照顾父母，完美啊完美……”，“你也是个好女孩啊。”他轻轻拍拍我的头，“是啊，好女孩。我都已经故意把自己弄得无所谓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和她作比较呢，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个谁先谁后呢，她虚伪就让她虚伪去吧，为什么为什么连我都不得不跟着她去虚伪？！”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视线模糊，依稀看到觥筹交错中那个谈笑风生的她和一脸麻木的自己，依稀感到头顶闪亮的水晶灯投射下的光线刺痛双眼，依稀想起他曾经温暖的怀抱和离开时的决绝，原来我还记得那么牢，根本忘不掉。

用力擦掉两颊边的泪水，我深吸一口说道：“你就这么看我啊，不会笑我傻么？”他居然从衣袖里掏出了手帕，递给我：“笑过呀，也更加希望小白你早点回来。回到我们身边来。”“哼，怪不得我英年早逝，原来都是你们咒的！”我一把拿过手帕，擤了擤鼻子，“味道还怪好闻的，啊呀呀，不会是你老婆送你的吧？”他没有否认，只是笑着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