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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将(40)+番外

曹琋看到这份资料时,就觉得这个表舅母很可疑,叫当地的侦探——也就是这个黑人光头查她的账户,看是否有不明来源的财产增加,结果是没有。他不死心,又去查她的交友情况,终于查到她有一个专门从事人口买卖的前同事,因为当年关系一般,后来也没有联系的迹象,所以被忽略了。人口贩子后来被追缉,在窜逃中被警察逮捕。为了消灭自己不法的证据,在被抓前的一个小时,他将所有拐来的孩子抛到了海里。其中一个孩子是水手的后代,自幼会游泳,幸运得逃过一劫,并指证了对方。

黑人光头带着桑乐的照片找到了那个小孩,问他是否认识桑乐。他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多年过去,小孩当初也只有八岁,不一定记得清楚。谁知那小孩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喊出了乐乐。

结果不必再说,被丢进海里的小孩中就有一个是乐乐。

确定要顶替的对象已经死亡,后面的事情自然更好办了。曹琋当场拍板决定是他。

程岫颇有微词:“我还以为你会找个父亲是渣,为了权势财产对母亲骗婚,婚后出轨找了初恋当白莲花小三,被母亲发现后,又联合小三弄死了她,将早已长大成人的私生子女都接回家,从小备受摧残排挤和虐待的婚生子。”

曹琋说:“这么复杂的关系不适合你。”

程岫说:“但是这样我比较有发挥的余地。”

曹琋说:“你准备怎么发挥?”

程岫说:“勾引小三,给渣爸戴绿帽子!让欺负过我的同父异母哥哥姐姐们全都低头叫我爹!”

“……”曹琋摸摸他的头,“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程岫说:“要不就找到渣爸的对头,用王霸之气收对方当小弟,然后挥挥手,让渣爸灰飞烟灭。”

曹琋好奇地问:“……你哪来这些奇怪想法?”

“晋江人都知道。”

“又是古中国历史吗?”真是神奇的晋江人。

第22章 坦途(上)

B区是仅次于政府派驻人员群居的A区的富人区, 道义街是高档酒店的集中地, 驻扎着包括喜润、悦来等连锁酒店。不过曹琋选了一家民宿, 让黑人光头去开房,拿到钥匙后才带着程岫进屋。

程岫习惯性地勘察地形,然后睨着曹琋:“一室一厅?”

曹琋睨着黑人光头:“一室一厅?”

黑人光头惊慌道:“这家民宿专门接待夫妻, 肯定只有一室一厅啊,总不能出门度蜜月还带着小三吧。”说完还自以为幽默地笑了几声。

曹琋“抱歉”地望着程岫:“是我失误了。”

程岫说:“没关系,就是委屈你了。”

不祥的预感。

程岫抱着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

曹琋叹气:“我最近腰不好, 不太适合睡沙发。”

程岫很讲道理:“那我睡沙发。”

曹琋垂死挣扎:“你确定自己的腰很好吗?腰对男人很重要, 应该从小保养。”

程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睡沙发虽然不能证明我腰没问题,但是能证明我脑子没问题。”

曹琋:“……”

曹琋让黑人光头两个小时后再来, 自己和程岫轮流洗了个澡,小睡了一会儿, 下楼吃民宿提供的午餐,刚用完餐, 黑人光头就出现了。他这次很机智,身上装模作样地佩戴了几块红玉,有大有小, 尺寸很适合曹琋和程岫。

曹琋抬起手指, 对着那些玉石一块块地点过去:“假的,假的,假的,真的,假的, 假的。”

黑人光头惊喜:“还有真的?”

曹琋说:“边角料,市值两百左右。”

黑人光头垂头丧气。

曹琋说:“好好干活,少动歪心思,会赚得更多。”

明明比自己小十多岁,说出的话却叫人不由自主地信服。黑人光头想,这就是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吧。如果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像他这样,该有多好。这么想着,他赚钱的劲头更足了,态度也越发的殷勤,陪去民政管理所的路上,一直绘声绘色地介绍着矿星的旅游景点和风俗民情。

程岫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提出疑问,黑人光头说话的兴致自然更高了。

到了民政管理所,曹琋交了一笔钱购买申请表,申请程岫认祖归宗。

接待员是个面瘫脸,冷漠地看了眼表格再看了眼他:“失踪人口恢复原籍?”

曹琋正要将编好的故事声情并茂地叙述一遍,就被塞了一张纸:“先去交钱,然后DNA验证。”

DNA验证极快,程岫这厢走进去,结果那厢就出来了。

曹琋拿着DNA吻合证明再回到窗口,同时申请改名。接待员也不废话,又收了一笔钱之后,很快办理完手续,给了一张身份证。

程岫拿着身份证,稀罕地翻来覆去。上辈子,他到死都是军人,所以拿的一直是军人证。

曹琋说:“你的监护人依旧是表舅妈,除非她监护过失或主动放弃,我才能接手。”

程岫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几岁?”

曹琋:“……”

当心上人的监护人的美梦破碎之后,曹琋就很沉默。他带着程岫回到了民宿,一言不发地就躺在沙发上睡了。

程岫看他蜷腿蜷身的委屈样,道:“去床上睡吧,我睡沙发。”

曹琋闭着眼睛:“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身份证上的年龄增加三岁。”

程岫建议:“画两撇胡子?”

“……”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影响了思想,程岫突然好奇起曹琋长胡子的样子。没办法,自己走的那年,曹琋才三十五岁,风华正茂,别说胡子,连褶子都没有。他从房间里找了支水笔出来,曹琋还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拔出笔帽,手慢慢地凑过去。

眼见着笔尖就要触碰到脸,程岫猛然跳起来,一个空翻越过沙发,落在地上。

曹琋像每个爱操心的家长那样,担忧地坐起,却看到小调皮鬼抓着笔,笑眯眯地从沙发后面露出了半个脑袋。

曹琋冲他招手,温柔地说:“过来,我让你画。”

“……”听了这种口气,程岫觉得自己又缩小了三四岁。他没好气地说:“抹黑别人的乐趣就在于‘你在明我在暗’,你缴械投降得太快,完全没有快感。”

曹琋脸色古怪:“你不试过,怎么知道我缴械很快?”

……

托马的!

竟然耍流氓!

程岫指着曹琋,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到底谁才是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被无数荤段子千锤百炼的那个!政客内心再腐朽,起码也该维持言谈举止的光风霁月吧。

曹琋仿佛知道他的想法,笑容殷殷:“恋爱会改变人。”

程岫说:“以前是没人性,现在是没脸皮,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一无所有。”

曹琋微笑道:“所以才要努力抓紧你啊。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

程岫:“……”

正在程岫考虑摔椅子还是摔桌子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曹琋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警察和一个中年妇女。

妇女猥琐的目光很快从曹琋脸上落到了程岫身上,猛然嚎啕大哭:“啊,乐乐啊!舅妈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走丢了这段日子,我明天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还好你舅舅一直托梦给我,说你一定会回来的,不然,我早就跟你去了!”

程岫看着她表演,只有在她试图靠近的时候,才会侧身让开。

表舅妈试了几次都被他闪过去之后,又惊又怒:“乐乐,你不认识表舅妈了吗?”

曹琋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程岫的身份,暗暗松了口气。

程岫站在沙发后面,探出半个头:“你是表舅妈,不是舅妈。我记得你的,记得你怎么把我卖掉。”

表舅妈脸刷的白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得两个警察都听不下去了,直到一个警察警告以虐待儿童起诉她,才停下。

另一个警察问程岫是否要起诉。

程岫说:“不,我不告她,她养过我。不过,我不能和她住在一起了,我怕她又卖掉我。”

程岫皮相长得好,就算啥都不说,板着小脸,也有股奶娃娃的可爱劲儿,更别说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哭诉。

连明知道他在演戏的曹琋也觉得心疼。

警察哄他:“那你有没有其他亲人可以当监护人的?”

程岫低着头,小手紧张地弄着衣摆。

曹琋终于上场说故事。

也不全是假的。至少蛟龙竞技场那段是真的,但没说程岫混得多么如鱼得水,重点突出他小小年纪要上场比赛的事,至于之前,就用某个非法组织禁锢含糊过去了。

也是七八岁孩子在竞技场挣扎求生的段子实在太引人入胜,两个警察都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细节。较为年轻的还抹了一把眼泪:“要不让曹先生当监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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