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非守恒定律(67)+番外

对于不走运才是家常便饭的都宁宇来讲，他很难想象幸运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那后来呢？你抽筋之后。”都宁宇又继续问道。

“后来是石学长过来帮的我，不过一开始他好像没认出我来。这说明他人品很不错啊，你看他多乐于助人啊。”南北随口回答着。

都宁宇内心警铃大作，他原本都快把石成礼这人给忘了的，这一下石成礼三个大字直接被他拉进了心里的黑名单里。他满不是滋味地“哦”了一声。这能算是他欠石成礼了一个人情吗？因为救了南北这件事。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小气了，简直听不得我说任何一个人的事情了啊。每次一说就开始不高兴。”南北捶了都宁宇的手臂一下。

“哪有。你说沈云歆、赵思思、程露她们的时候我明明很认真地在听。”都宁宇自然而然地反驳。

“怎么了，见不得我提男生是吧？这你放心，我只把你一个人当我弟弟。其他人都是外人。这总可以了吧。”

都宁宇一听，嘴巴撅得更高了，他小声嘟囔着“谁稀罕当弟弟啊……”

“你说什么？”南北没有听清，她把耳朵凑过去让都宁宇再说一次。

都宁宇后退两步，嘟囔道，“我说我今天也要借酒消愁。”

“只能喝一罐啤的。”

“行。”

南北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她相信自己和都宁宇能把这些都吃完。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桌上只有筷子撞到碗盘的清脆声响和下进锅里的食物落汤里的声音。

暖黄的小灯泡自上而下地照亮着他们这二人座，衬得食物愈发可口了。当然，在灯光下的人的神情也变得温柔不少。都宁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面南北的视线，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来打破沉默。

易拉罐装的啤酒被都宁宇一杯一杯地接在他的小玻璃杯里，只要他偷瞄南北快被本人抓着的时候他便会端起来喝一口那黄澄澄的液体。等南北已经吃饱而放下筷子的时候，都宁宇也再不碰那只剩薄薄一层的啤酒了。

夜间的风吹过一前一后走着的二人间的缝隙，惨白刺眼的灯光打在二人靠近店面的那边侧脸上。人行道上有的是手牵手或者独来独往的行人。他们要么聊着天，要么听着歌，都有自己的目的与归宿。

“南北，我是不是很幼稚啊。”都宁宇停下来，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他伸手拽住了南北短袖的下摆，不肯让她再前进一步。过了前方五十米的马路就是回家的公交车站了，他还不想放南北走。

“没有啊。”南北顿足，她回头认真地看着都宁宇的脸回答道。

都宁宇有点别扭地偏过头，不看南北，“但是我居然又当着你的面展示出自己不好的一面了，我明明跟自己发誓过没有下一次的。”

南北借着橱窗中透出能够照出人心的亮光，看到都宁宇的脖子上浮现出大片粉色，那粉色一直延续到他的侧脸。

这孩子有可能是喝多了。南北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一易拉罐都没有喝完啊……

“没事的，我觉得你已经表现的够好了。”虽然不确定现在都宁宇是否还能够听得进去自己说的话，南北仍旧把自己的想法好好说出了口。

在她看来，都宁宇当时就是跟他爸闹得更厉害也是正常的。不然他不至于连何理都无法挽留。至于为什么他在看到自己后会乖乖坐下继续吃饭，南北只归结为他这小男孩要面子，不愿意让外人看到自己跟家长吵架的情景。

“不可以的。我不想你还觉得我还是小孩子。我这次真的没办法了啊，他们俩居然说结婚了。前十几年又干什么去了呢？他们总觉得是为我好，怎么没人关心我到底怎么想的啊。”

都宁宇干脆坐在一旁的路肩上，靠着身后的路灯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

“我不觉得……你是小孩子啊。”南北本想说她不觉得把他当成小孩子就是丢人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醉酒的人只能好好哄着，万万不能跟他抬杠。不然还指不定几点能回到家。

都宁宇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来看向南北，他的眼睛亮亮的，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微笑，好像在期待南北继续往下说。

擅长看人眼色的南北懂了都宁宇的意思，她试探性地说道，“……叔叔阿姨这件事处理得，我觉得欠妥……？怎么说呢，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呃，他们确实应该征求你的意见再决定的。”

都宁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嗯……”

难道不是这个事？还是关于他是小孩子的话题吗？南北有点搞不懂了，可是喝醉酒的人又哪来的逻辑可言呢？她甚至还应该庆幸都宁宇没有当街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来。比如刨地、大哭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