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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95)

“皇上叫你呢!”江勇瞄了她一眼,难掩脸上的兴奋,全无刚才的困意。

云映绿迟疑了半晌,走了进去。

“来,你看药粉,朕看信笺。”刘煊宸分工很明细。

云映绿一瞧药粉的色泽,嗅嗅气味,淡然道:“这是砒霜,剧毒无比。”

袁亦玉和袁元帅彻底傻眼了,哆嗦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吗?”刘煊宸把信笺前前后后瞧了下,“朕当年被先皇逼着,也懂了几国文字。这信笺上的字体碰巧是朕懂的文字中的一种。爱妃,这是波斯国的字体吧!你打拿来的?”

袁亦玉眼前一黑,脸色苍白如雪,“皇上,臣妾没有杀害古淑仪。”

“爱妃真是不打自招了。”刘煊宸的目光越来越冷,“你为了挑起魏朝和波斯争端,那天看到有人给古淑仪送信,你便存了心,你唯恐打不过古淑仪,先用砒霜把古淑仪毒害,然后再杀死她,夺走了这封信。”

“皇上,臣妾没有,没有……”

袁亦玉高喊着,又哭又闹,“臣妾是名冤枉的,是被别人栽脏的。臣妾到哪里去找到砒霜?皇上,你想想呀,这宫里能有药物的会是谁?”她怒急攻心,指着云映绿,“是她,是她,她又把矛头指向了臣妾,她气那天臣妾指责她有嫌疑,就反过来咬臣妾一口,报复臣妾。”

“袁淑仪,请你注意你的言行。朕心里明镜似的。古淑仪死的那一天,你好象也见过袁元帅。现在事已成功,你急于处理犯罪的脏物,才急急把你父亲召见宫,托他之手带出宫。是不是?”

“如果是脏物,臣妾怎会傻得留到现在,找个地方埋一下,不更快吗?”袁亦玉嚎哭道。

“那是你还没来得及!”刘煊宸一甩袖,“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来人,请袁淑仪到刑部去,让杜大人好好地和她谈谈。无论刑部怎样给她治罪,朕绝不插手。”

几个侍卫冲上前,架着已软成一瘫泥的袁亦玉向宫外走去,她凄厉的声音在天空中徘徊不去。

再看看袁元帅,不知几时,已经吓晕过去了。

“朕看在袁元帅是朝庭功勋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他的过错。把袁元帅送回府,让他闭门思过,没朕的允许,不准出府。”刘煊宸扫视了下殿内,威严地说道。

侍卫高声回应,“微臣遵旨。”

然后,几人抬着昏迷的袁元帅出宫去了。大殿中不一会恢复到寂静,江勇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得意。

“江侍卫,你昨晚立了一大功,把杀害古淑仪的凶手给抓到了,后宫以后总该太平了吧!朕应好好赏赏你,这样吧,你先回去睡一觉,以后不必守林子了,还跟着云太医做护卫吧!云太医若少了一根寒毛,你提头来见朕。”

江勇脸上的笑意迅即烟消云散,这……这叫赏吗?

“江侍卫,这两天你有没几到那个个子很高的宫女在夜间出没?”刘煊宸又问道。

“微臣……没有。”

“如果你在白天与她面对面见到,能认出来吗?”

“微臣……应该可以。”

“嗯嗯,好了,你退下吧,记得晚上过来接云太医。”

江勇斜深深看了眼云映绿,不太情愿却又很无奈地拱拱手,退出大殿。

云映绿慢慢地把包着砒霜的纸包合拢,又把信笺拿过来,扎好包裹,拎在手上把玩着,目光幽幽长长。

刘煊宸注视着云映绿,先开了口,“要不要向朕道下谢,朕又把你解决掉一个妃嫔,你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

云映绿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不理会他的调侃,“刘皇上,你真的以为古淑仪是袁淑仪杀的吗?”

“杀古淑仪的是宫中的某一位,但是不是她,朕不知。”刘煊宸蹙着眉,“你在指责朕明知不是她,却硬要给她扣上这顶杀人的帽子?”

“我想你一定有……这样做的目的。”云映绿吞吞口水。

“你对朕越来越了解了,”刘煊宸淡淡一笑,“对,这明显的是个栽脏,目的有三个,第一是为了让真正杀古淑仪的凶手隐藏得更安全,第二是让你又多一份怀疑,在这宫中更难立足,马上你就会成为全后宫一致敌视的对象了。别瞪眼,这可不是朕挑起的,全是你一片善心引来的。说起来真好笑,这后宫要么不出事,一出事,你总有办法让自己成为第一怀疑对象。第三吗,无非是想激起袁元帅的斗致,让袁元帅游说旧日部下,和朕作对。”

“那……那她成功了吗?”这哪是后宫呀,摆明了就是狐狸窝,个个一出手,就是阴谋成堆。云映绿暗忖着。

刘煊宸冷笑,“她把所有的都安排得滴水不漏,有人通风报信,脏物预先摆放好,然后说服袁淑仪召见袁元帅,接着就等着朕往圈子里钻。哈哈,可是朕就不能让她得逞,朕就不杀袁淑仪,朕把她好好的关在刑部之中,把袁元帅圈起来,好生待着,看她怎么跳腾。”

“刘皇上,你把袁淑仪关起来,其实……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唉,云太医,我们之间的默契也太差了吧!你怎么到现在才懂朕的心呢?袁淑仪性子火,虽没起害人心,但她会糊里糊涂受人摆布,成为别人的替罪羊。你以为朕真的如你所言,手中拿着把刀,想砍谁就砍谁,刽子手呀,不,朕是明君,是高洁之人。朕……”

“刘皇上,你看那是不是罗公公来了,你该回去办公了,我也上班去了。”真受不了他那份自恋,云映绿不等他说完,指指外面,拨脚就跑,再说下去,刘皇上绕呀绕的,一定又会绕到她身上。

走上通往太医院的小径上,云映绿停下脚步,肩耷拉着。秦论向她表白时,她无动于衷,只当听了个与已无关的笑话。杜子彬表白时,她是喜欢的,也心动的,带着点对爱情的渴盼,有些做梦一般。刘皇上今天这突然而至的表白,叫她听着想叹气,心里面有点发酸,酸之后泛起来一阵阵甜意。

可是……她又叹息了,可是她和刘皇上是没可能的,她已经接受了杜子彬的感情,刘皇上也有那么多的老婆,她根深蒂固的教养中,是做不到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的,也不会做出背叛杜子彬的事。

但是……她无力地嘟起嘴,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有一点被刘皇上打动了。

当他说喜欢上她时,她的心是跳动的,而不是颤动的。

当他说愿意用整座后宫换一个真心爱着他的女子,那口气,听得她流下了眼泪。

真爱难寻,作为帝王也不例外。

而刘皇上,和历史上那些个君王好象不同,他英明但也狡猾,他无情可也专情,他宽容却又霸道,他骄横可是不让你讨厌,他冷漠但却懂温柔……

啊,不能想了,她好象被刘皇上迷了心窍,中毒有点深了。不行,不行,她喜欢的人是杜子彬,她怎么能想着别的男人呢?

难道她本性和扬花很亲?

“云太医,一个人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呢?”

路边的树荫间,祁初听手握一卷经书,美目流转,嘴角微弯。

☆、第82章 话说青灯黄卷(一)

云映绿对这位传说一向向佛、心如止水的祁大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有这份感觉,不是因为妒忌她的高挑和美丽,更不是妒忌她是魏朝第一才女、官居四品,当然也扯不上是因为杜子彬对她深有好感。

喜欢与厌恶,都是没什么理由的。

祁初听笑靥如花,为人亲和,但云映绿看着她,却会生起一股毛骨耸然之感。

而且这大夏天的,穿一身齐到下巴的长袍,看着都气闷。

她礼貌地迎视过去,发觉祁初听身后急促地掠过一个身影,看着象是应该回屋休息的江侍卫。

江侍卫与祁女官,两人在这林子里……云映绿眨眨眼,长睫再眨开时,眼前只有一张祁初听好整以暇的放大的脸。

“祁大人,今天你进宫讲经吗?”云映绿没话找话说,只想打个招呼,快快道别。

祁初听噙笑道:“今儿不是十五,讲什么经,本宫是进宫查点资料,为下月的讲经做准备。”

“哦,你去御书房,我去太医院,方向不同,那再见!”

“谁说本官去御书房?”祁初听亲昵地用书打了下她的手臂,“这宫中难道就御书房有书吗?”

云映绿蓦地回头,“你说这宫里还有别的书房?”那……那《神农百草经》会不会在那里面?

“当然,宫里有一个很大的书库,历史上留下来,魏朝发行的,只要你能说上名字的书,那里面都有。”

“真的,真的吗?”云映绿激动得都有点不能自已了,“那我可不可以去参观下?”

“书库归国子监管理,四品向上的官员可自由出入,其他人想进,要得到皇上的亲自允准。”

“哦!”小脸一下黯然失神,还要找刘皇上呀。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欠刘皇上情份了。

祁初听面皮一抽,温煦地看了看云映绿,“很想去参观书库?”

“嗯!”云映绿重重地点点头。

“那来吧!”祁初听朝她挤了挤眼,眼神说不出的暧味。

云映绿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她快被喜悦冲晕了头脑。

“本官赏你的,晚上和兄弟们喝点酒去。”祁初听站在书库前,一位戴学士帽的书生样的男子和一个侍卫过来相迎,她在袖中掏了掏,云映绿还没看清,她已在两人的袖中各自塞了一锭大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