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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74)

话音刚落,叫好声四起,祁左相捻着胡子,是自豪得鼻子都朝天了。

刘煊宸好整以暇地倾倾嘴角,淡淡眸光瞟到一直低着头的那张稍显失落的小脸上,她也在专注地听,可是她似乎在走神,他感觉得出来。

杜子彬意气风发地一抱手,“祁大人果然才华出众,本宫跟着符合两句吧!相逢总在雨风中,相看执手泪眼蒙。才子风流失韵事,佳人缱绻恨别情。对描度月愁吟影,不见痴云苦忆松。梦醒才觉风渐冷,吟诗煮酒话炉红。”

“好诗,真的头尾呼应。”祁初听不禁脱口赞道,与杜子彬英雄相惜地默契一笑。

“杜大人平时冷峻严肃,想不到,玩起风花雪月来,也一样是个行家。“刘煊宸挑挑眉,狭长的凤眸弯起。

“皇上见笑了,微臣平时读《诸子百家》,《经书》,《史书》,很少吟诗赋颂,这些只能算是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不过,今天这里到真有位会写诗弄词的行家。”

杜子彬一时激动,不禁想显摆起云映绿的才华。

他杜子彬倾心的女子的才华并不在祁初听之一,他以她为傲。

“是阮淑仪吗?”刘煊宸在人群里找寻着,呃,阮若南怎么不在?

杜子彬含笑摇头,转过身,对着云映绿抬了抬手,“云太医,你真沉得住气呀!你不来一首让诸位大臣见识一下吗?”

云映绿正神移中,突然听到杜子彬叫她,她抬起头,对上众人吃惊的眼神,她询问地看向虞曼菱。

“杜大人让你作诗一首呢!”虞曼菱笑道。

祁初听嘴角轻弯,无限期待地对她挤了下眼。

云映绿突地就站直了,在聚贤楼中的那种恐惧感又袭上心头,盗汗,心慌,脚底发软,很想晕倒哦!

“以……以什么为题?”她结结巴巴地硬着头发问道。今天这场合,似乎不适合找天没下雨、又没出月亮这一类的借口。

她这下死定了!

云映绿在心中把杜子彬恨得是个体无完肤,配到众人的目光如芒刺戳背。如果此时地裂了条大缝,她会眼不闭,就直直地跳了下去。

“不限题材,云太医随意发挥。”祁初听淡淡说道。

云映绿苦恼地蹙起眉,极目四望,她突地看到路边的一个小花园中,一簇丁香花开得正艳。

她一怔,心头蓦地涌出了一首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云映绿窃喜自已记忆还这么好,这首诗是她妈妈最喜欢的,时常挂着嘴边哼吟,这也就成了她记得为数不多的诗作里的其中一首。

呃?天地间怎么这样静啊,空气都象停止了流动。

云映绿小心翼翼地转动眸子,每个人都是嘴半张,眼瞪得象要脱了眶似的看着她。

“这诗……做得不好吗?”她怯怯地问道。

“映绿,这是诗吗?”杜子彬首先从讶然中回过神来,毫不察觉喊出了她的闺名。

刘煊宸一张脸立刻就罩上了一层怒气。

“这当然是诗呀,”云映绿一咬嘴唇,坏了,她刚刚念的是一首现代诗,事到如今,她只能强辩了,“这种诗体,暂时还没推广,我……刚学会。唉,只要意境优美,情感丰富,何必在意什么字体呢?”

“云太医,这首诗好美好美,你能不能写到纸上送给本官?”虞曼菱清亮的眸中涌动着泪花,她刚刚都听得出神了,有着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可以,可以呀!那我现在就去太医院给你写。”云映绿哪敢放过这个闪人的机会。

她忙不迭地拉着虞曼菱就走,连向刘煊宸告退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众人眨眨眼,这云太医不仅医技很怪,就连做诗也很怪,真是个大怪人。

杜子彬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自言自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刘煊宸勾起一抹轻笑,“看来咱们大魏朝真是人才济济,一个太医都能自创诗体,难怪外面传说东阳城此时是诗华绝代。走,走,咱们继续游园,不打扰祁大人讲经了。”

一行人议论纷纷地走向御花园深处。

宫女和妃嫔们喋喋不休地谈论着云映绿,回到讲经堂中。

祁初听仍站在路边,双目灼灼,嘴角噙起一丝狩猎的兴奋笑意。

“祁大人,该讲经了。”印笑嫣在她身后提醒道。

“印娘娘,你有没觉着这个小太医那双眼睛美得出尘,让人情不自禁怦然心动。”

印笑嫣面皮一抽。

“齐王爷,你的千秋大业迟早要毁在你的一颗色心之上。”

☆、第65章 话说才女初听(三)

在印妃的寝宫之后,有一排小厢房,放放宫中杂七杂八的东西,厢房有一道朱漆斑驳的木门。

夜深时分,木门从里轻轻敲了长两下、短两下后不久,门开了,一个小宫女站在外面,两眼警惕地看看四周,对着从里走出来裹着一件黑斗蓬的人微微欠身,“王爷来了。”

“娘娘呢?”

“在里面等着王爷呢!”

来人走进来,脱下宽大的黑斗蓬,露出里面一身宫女的装束,那张平凡的面容略显呆板,一双眸子到是灵动犀利。

印笑嫣听到声响,从楼阁中走了出来,伫立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来人。

“王爷,唉!”她叹了一声,朝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会意地走向外面的大门,守着去了。

“不是白天刚进了宫,怎么晚上又过来了呢?你别以为那地道很隐秘,哪天让人发觉了,堵在地道口,逮你个正着。”她转身,无力地摇摇头。

来人随着她走进屋内。

“若本王被逮着,你也会进去陪本王的。”来人低笑一声,坐到铜镜前,小心地摸索到耳边,手突地一用力,一张人造面皮缓缓地从面容上撕落,镜中出现一张凌眉厉目的面孔,邪魅异常。

“哇,也让本王这张脸也透透气。”来人深呼吸一口,舒服地闭上了眼。

“我这条命早就是齐王的了,死不足惜。但是齐王努力了那么久,为贪个女色落得那样的下场,值得吗?”印笑嫣淡淡说道,口气不是调侃,不是挪谕,而似轻嘲。

齐煊羿睁开眼,一挑眉,笑得张扬又狂妄,“什么叫贪图女色,这宫中的哪个女子不是本王的,莫谈这些,就连这魏朝的江山都是本王的。刘煊宸是个冒牌皇帝,本王很快就会揭穿他的真实面目了。”

“这话,齐王爷在三年前能下地行走时就说过了,时光很快,三年都过去了。”印笑嫣眉间浮出一丝忧郁,“齐王爷,我爹爹……他好吗?”

“只要你乖乖为本王做事,他会好得很。”

“我为王爷做得的事还少吗?这宫里只要有王爷看中的妃嫔,我都替王爷弄上了床,让王爷玩个尽兴。皇上登基五年,你说要让他断子绝孔,我也办到了。王爷,你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爹爹?”

“全断绝了吗,你不是还替他生下了天蕾公主?”刘煊羿冷冷地斜睨着她。

“王爷,天蕾是皇上的吗?”印笑嫣苦涩地一笑。

齐王刘煊宸,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但也风流成性。这风流还有点洁癖,不爱沾染青楼女子,专爱为姿容不错的处女开苞。而魏朝最美丽的处女都送进了皇宫,他乐此不疲地扮作宫女,在各个妃嫔的寝宫间夜夜春宵。为了他的快活悠哉,她要为他采点、把风,掩护,说不尽的惊险。

他每一次来,她都心悬到嗓子眼。她巴望着他能早点夺取皇位,她则可以早点解脱。

“难道是本王的?”刘煊羿邪邪地一笑,“不会吧,本王可只碰了你一次,就那么准?你不确定是刘煊宸的?有一阵,他可是迷你迷得紧。本王知道你勾引人可是有一手的。”

“王爷,不说这个好吗?”印笑嫣头痛地皱了皱眉,“皇上这几年戴你的绿帽可戴得不少。”

“他戴绿帽?不是吧,戴绿帽的人是本王。你们这些妃嫔就该是本王的,他没资格碰你们。本王二十刚出头不久,就被人下毒,瘫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足足三年有余,就在那三年中,本王的皇位被抢走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现在才是刚刚开始,以后刘煊宸有得受了。不过,刘煊宸也不算是蠢货,他居然不露声色地把袁元帅的兵权给削了,对祁左相也有所防范。对了,古丽那封情书怎么一回事?”刘煊羿问道。

“什么情书?”印笑嫣讶异地瞪大眼,“那天袁亦玉说她看到古丽往袖中塞了封住,我中午时分便过去了。她浑身青紫地躺在床上,嘴上嘀嘀咕咕地不知在骂着什么。我直接问她书信在哪,按照你吩咐的,把她掌控在手中,要挟她向波斯国王哭诉,尽量挑起两国的争端。哪想,她抬脚就要踢我,说恨死我了,恨死这魏朝,恨死皇帝,恨死所有的事。说着说着,她抽出袖剑要砍我,但她手中不知怎的没有了力气,我抢过宝剑,她扑上来厮打,我不慎地把宝剑插进了她的心口。后来我在屋中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那封书信。那书信就是情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