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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61)

中年女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接下来几个病人,依然是美容咨询,很快就被云映绿打发了。

最后一个病人走了后,坐在里端写处方的秦论拉开帘子,想和云映绿说说话。从云府出发到现在,她可是正眼都没瞧他一下,真把他当大色狼了,时时保持安全的距离。

云映绿没有在休息,而是趴在桌上,拿着毛笔,一笔一画地在描着什么。他走过去,低头一看,她画的象是几个样子怪怪器具,有长有短,有宽有窄,但是好象造型都挺复杂的。

云映绿画得很投入很认真,一声不吭,秦论摸摸鼻子,没有打扰她。出去到药庄巡视了一番,问了下今天的营业情况,得知病人们在临走前,一个个又大手笔地买了大包的名贵药材,他淡然一笑。

“秦公子。”云映绿走出诊室,冷冷地唤了声。

“映绿。”秦论欣喜地回过头,她终于肯和他说话了。

“把这个拿去,找东阳城中最好的铁匠,按照这样子,细心地打造出来,要最好最薄的铁,我后面要用。”她把刚才画了半天的纸张递给他。

“嗯!”秦论会心地一笑,“放心吧,一定会让你满意的。”难得一个讨好她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你现在就找人去办,这个可不是打把刀那么简单,一点不能出差错的。”云映绿蹙了下眉。

“好,你休息会,我马上就过来。”秦论忙不迭地应下,走向后堂。

竹青趴在柜台上,和药铺的伙计谈笑,云映绿瞟了瞟他们,走出店铺。

天色晴朗,广阔晴天只有淡抹微云追逐在艳阳处。

数点燕影掠过天际,徐徐暖风拂动滑出丝帕的发丝。

无限美好的春日阳光,透出光暧照射在云映绿的肩上。

大街上,车水马龙,摊贩高昂的吆喝声飘荡在风中,眼前勃勃繁荣的生机让云映绿疲累的双目不觉一振,她细细地欣赏起这一切来。

一辆无车顶的轻便马车地从街头驶了过来,高大的车夫熟练地操控着缰绳,速度既不太慢,也不至于太快,但就在驶过秦氏药庄门前时,车夫突然一扬鞭,马撒开四蹄,疯狂地向前冲去。

云映绿小心地退后两步,车夫扬鞭的方向蓦地一转,长长的马鞭朝她的腰间卷来。

云映绿愕然地看着马鞭落下,吓得尖叫都忘了。

就在这眨眼之间,云映绿感到纤腰被人一把掐住,身子突地飞到了空中,等她醒悟过来,人已经坐在对街一辆宽敞的遮棚马车里,她恍惚地回头,那辆无顶的马车消失在街市之中,竹青站在药庄外,纳闷地问伙计,小姐跑哪去了。

“云太医。”耳边响起一声无力地低唤,云映绿转过身,目光落在斜躺着座椅上的拓夫身上,他身边坐着微微气喘的侍卫。

“天,你怎么瘦成这样?箭伤恢复得不好吗?”云映绿本能地伸手直奔面白如纸,颊骨突出、眼窝深陷的拓夫的胸口。

拓夫苦笑地拦住她的手,“不,我恢复得不错,不需要看了。”

“爷伤的不是胸,而是心。”侍卫嗡声插了一句,口气无奈又不舍。

云映绿低头,十指绞缠着,“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又要我帮你带信?”

“可以吗,云太医?”拓夫灰暗的眸子突然绽放出光亮,“我现在这身子是没办法再偷进皇宫去看她了,可是我真的好想她,想得我的心都快裂了。告诉我,她在宫里好不好,有没问起我,是不是禁卫太严,她才不来看我的?”

“你上次夜进皇宫,就是为了去看她吗?”云映绿心中一动。

“爷是想公主想疯了,没有办法,才铤而走险,不然怎么会中了箭。可这份苦心,公主她又当了什么?”侍卫愤怒地扭过身。

原来不是去刺杀刘皇上的。

拓夫也不责备侍卫,笑了笑,“我让侍卫去你府中找过你几次,想向你打听公主的情形,不知怎的,你现在好象被保护着。云太医,你有什么仇家吗?刚刚要不是侍卫动作快,你就会被那辆无顶马车的车夫给劫持了。他们好象和我一样,都知道你今天到秦氏药庄看诊。”

云映绿噘起嘴,淡然一笑,“我现在好象被谁惦记了,时不时的吓我一下,也不知为什么,呵,你们不也惦记着我吗?”

“我是没有办法,找不着别人帮忙,只能麻烦云太医了。只要能带走公主,我一定会对云太医重金答谢。”

云映绿撇了下嘴,“拓夫,古丽公主真的值得你这么深爱吗?”那位公主现在一颗心全在刘皇上身上,恨不得与拓夫从没认识过。

“相思已刻骨,佳人烙在心。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就不会想值得不值得,能够爱她,你就是最幸福的。”

唉,和虞皇后的口气一模一样。

云映绿深深地呼吸。

原来相思就是单相思,两情相悦,是无人会害相思的,情无所寄,没人回应,才会害相思。

云映绿又体会了一个道理。

“好吧,你说,要我帮你做什么?”云映绿同情地看向着拓夫。

☆、第55章 话说相思是一种病(三)

蓝天明日下,突地狂起一阵狂风,风卷起漫天的灰尘,站在街边的竹青以手捂嘴,急忙闭上眼。

风过尘落,星星点点的雨丝飞扬。

她缓缓睁开眼,春日融融的东阳城,带了点舒适的湿意,花雨缤纷,她仰头看着天下明晃晃的太阳,原来是一场太阳雨。

乍一转身,看到小姐云映绿悠悠地从街角走了出来。

“小姐,你刚刚去哪了?”竹青上前替她掸去发丝上的落叶。

“我逛逛。”云映绿目光游移地扫视着繁华街景。“看诊结束了,我们回府吧!”

竹青咬着唇,半天没吭声。刚刚秦公子送给了她一支玉钗,让她自个儿在店铺中玩,说他要和小姐一块出去转转。

“你有事?”云映绿听不到回应,扭过头。

竹青支支吾吾,捏着袖子里的玉钗,一时挤不出个借口来。

“映绿,”秦论适时的出现在门口,“等很久了吗?你要的那个我已经让伙计把图纸送给东阳城最好的铁匠了,一定会做得让你满意。来,我们走吧!”

“又去哪里?”云映绿不耐烦地问,站在原地未动。

秦公子,现在已被她列为一号危险人物,严加防范。

秦论毫不在意地走过来,“吃午膳呀!药庄的厨子今天有事,没人做饭。”他低头清咳了一声,朝竹青暗示地挤了下眼。

“小姐,药庄小二哥刚刚让我帮他补个衣衫,我去去就来。”竹青不等云映绿答应,忙不迭地冲进店铺中。

“我不饿。”云映绿冷冷地说道。

“还在为那个吻和我生气?好了,好了,我不好,不该偷袭你,以后若要吻你,我一定会事先申明,要不,你也偷袭我一次,以示公平?”秦论轩眉一扬,嗓音低哑,有着说不出来的魅惑。

云映绿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我……我才不会象你那样无耻呢?”

“我们是未婚夫妻,亲吻是件很正常的事,我喜欢你,当然想和你近点,再近点……”

“停,停,不要再近了。”云映绿后退了两步,咄咄地瞪着他,“我可……不喜欢你。”

“嗯,你现在有可能还没喜欢上我,那是我们相处的时候不多。映绿,这样好吗,我们试着相处三个月,如果你到时仍然还没喜欢上我,我就同意取消婚约。”秦论瞅瞅她,俊目眨了眨。

一计不成,另生一计,以退为进。

“当真?”云映绿复又看到希望的曙光,黯然神伤半天的心情一振。

“但我有个条件,”秦论伸手,指尖轻轻刮过云映绿的发髻,“这三个月,我们要多在一起,你不可以设防我,不可以拒绝我,要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努力。这样,即使努力没有结果,我也心甘情愿。”

“但你不准乱来。”云映绿加上附加条件。

秦论注视她苗条的腰肢,阳光下只见一痕笑,像开了一瞬的花,“正常情况下,我是个君子。”特殊时候,他不屑于做一个君子。

云映绿沉吟了好一会,无奈地点点头。

秦论笑了,笑容灿烂无比,像是东阳城的春天。

于是,再无异议,云映绿随着秦论来到东市一家西域人开的酒铺,开始加深彼此了解。

酒铺当炉的是金发碧眼的胡姬,生意很好,陆续有酒客来打酒或入店小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秦论要了酒,云映绿要了茶。

“这里的酒很不错,来一点吧!”秦论执起酒壶倒酒。

云映绿扭头看看邻桌有几位女子随同伴一起,浅抿着酒,那神态象是味道不错。她是有一点酒量的,节日时,可以陪父亲喝几杯干红。

听秦论一说,不觉心动,轻轻点了点头。

酒是桂花佳酿,云映绿端起酒杯,少少地碰了下,确实醇香满津。

“没关系,映绿,在我面前,什么样都可以,喝多了也没事,我会送你回家的。”

秦论拿起筷子,替她布菜,“东阳城里有名的酒铺、饭馆很多,这三个月,我们一定要吃遍全东阳。”

“我一个月只有三天休息,怎么可能?”云映绿说道。

“从明天起,我让秦府的车夫去皇宫外接你,我们一起吃完晚膳,再送你回家。这样不就有可能了,不准反对,说好要多相处的,不然我把婚期定到三个月后,我相信你爹娘一定会赞成的。”他挑衅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