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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59)

云映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被她语气中强烈的情感震慑住了。

什么样的爱能让温婉端庄的皇后甘愿这般低落,恨不得低到尘埃中,在尘埃中绽放出花束。

“不高。”她喃喃说道。

“怎么会不高呢?本宫愿意用现在的所有去交换,哪怕是生命,只换五年与他的相处,不,二年,一年都可以,可是都换不到。”虞曼菱哽咽地抬手捂住唇,别过脸,一串泪珠从指逢间滑到了丝被上。

“娘娘,他值得你这样去深爱吗?”云映绿脱口问道。她真的好奇怪,那位海盗船长有哪些地方在闪光,吸引着皇后。她觉得刘皇上不会比那位海盗船长差,皇后与刘皇上看上去多般配呀!

虞曼菱把眼泪眨了回去,才缓缓转过身,她轻抚着云映绿的粉颊,“云太医,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等你以后喜欢上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会让她神魂颠倒,会让她朝思暮想、智商降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莫名地哭,莫名地笑,这样的人,有吗?

云映绿恍惚了半日,她严重怀疑没有。

至少目前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茶饭不思,抬头低头都在想着的。她忙碌的时候,心里眼里只有病患,闲下来时,她要看医书。要说现在让她想得多的男人,那就是杜子彬和皇上。想杜子彬,是担心他会查出她给拓夫捎过信、治过病,想起刘皇上,是刘皇上家怪事多,你不想也得想。

这样的想,应该不算喜欢吧!

偶尔想起的秦论秦公子,她就更觉不着会喜欢上他了。一个男人比她还漂亮、穿的衣服比她还艳,搞不好别人会以为她是男人,秦论是女人呢,那感觉太可怕了。何况秦论太聪明,在他面前,她自我感觉比傻瓜还傻瓜。

更想想,她接触得多的就是小德子公公。小德子公公不算真正的男人,算男人,人家也有了菜户姐姐,她当然更不可能去喜欢的。

分析来分析去,云映绿肯定地结论,她没有喜欢上谁。但如果说以后想喜欢上谁,她沉吟了半天,脑中一片空白。

但她今天算有进步了,自穿越之后,她第一次很认真地去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想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想叹息了。人家皇后娘娘十六岁就早恋,想嫁人生孩子了。

她有着云映绿十九岁的身子、姬宛白二十五岁的灵魂,都没被喜欢过谁,情商真不是普通的低。

不知东阳有没情商这门学科的辅导班,她得去补习补习。

云映绿在中宫呆到下午时分才回了太医院,虞曼菱的热度没有再回升,没什么大碍,除了精神萎萎的,宫里有的是宫女和太监侍候,她不需要过去了。

回太医院的路上,经过御花园,她讶异地发现古丽、袁亦玉和印笑嫣三人在园中散步赏花。袁亦玉的刀疤伤愈合得不错,英气勃发的丽容上笑靥如花。印笑嫣成功瘦身,纤腰不盈一握,走起来犹如风摆杨柳一般。到是一向狂野如火焰的古丽今天象浇了一场雨,艳丽的面容愁云密布,蝴蝶围着她飞来飞去,她都没抬一下眼。

古丽和印笑嫣那天在御衣坊的合作无间,云映绿算领教过了,她们二人粘一起,她不觉得奇怪。到是袁亦玉,她以为她会和阮若南近一点。现在看来,阮若南落单了。

以前妇产科医院的院长就说过:女人的思维你永远无法猜测。

猜不透就不猜。

她目不斜视地从她们三人身边穿过。

“云太医……”古丽突然出声唤住她,她回过头。古丽一双艳丽的眸子中泛动着复杂的纠结情绪。

“有事吗?”

“你明天会去本宫的宫中检查吗?”古丽一敛平时的锋芒,用几乎是恳切的语气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时间表是小德子公公排的。哦,明天没有检查,明天我休息。”云映绿想起来了,明天是逢九的日子。

想到休息,她心情大好。

“哦!”古丽的面容有些发白,失落地收回目光。

印笑嫣扯了下嘴角,算是和云映绿打了个招呼。

袁亦玉则看都没看她,象是不敢和她对视。

云映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太医院,院中已经有一个人比她先到了。

“杜大人,你是来接我回府的?”

杜子彬缓缓转过身,“明天不是初九吗,你该回府了。”那口气就象是一个丈夫对离家的妻子说你该回家了一般平和、淡然,可是却又有一丝亲昵。

“一个月只有初九、十九、二十九三天假期,我都盼了很久了,一定要珍惜着过。”云映绿笑吟吟地,进去收拾了自己的换洗衣衫和医箱,对小德子挥挥手,“小德子公公,后天见喽。”

小德子无限羡慕地看着她。

杜子彬自如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两人并肩向宫外走去。

并肩而行,举案齐眉。

杜子彬悄悄地斜睨着身边的云映绿,心中蓦地跳出这两句话。

他和她之间会有那一天吗?

“明晚,我回府很早,听说月色不错,我会在墙头赏月,你……来吗?”他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终于在上马车时,把这话挤出来了。

云映绿仰起头,“明天如果在秦氏药庄的事情结束很快,我应该会去。”但愿药庄外面明天的长龙不要太长。

“不要着急,不管多晚,我都在的。”杜子彬伸出手,托住她的腰,帮助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一跃上去。

“嗯。”云映绿不疑有他。

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交谈,只听着车轮压着石板上的滚动声。

“停下,停下。”天气热,车窗半敞着透风。车经过云氏珠宝行时,云映绿突然看到海盗船长和一个粗壮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忙喊停。

“要见你爹爹?”杜子彬问道。

云映绿摇摇手,忙不迭地跳下车,不让杜子彬跟过来,直接走向虞晋轩。

虞晋轩送给杏儿一幅镶玉的金丫环,杏儿笑逐颜开,也敢多看了几眼将军爷。

“虞将军。”云映绿挡住了虞晋轩的去路。

虞晋轩一怔,抬起头,忙拱手,“云太医,你这是要去哪?”他看到她身上还穿着医袍。

云映绿指指后面的店铺,“这是我家的珠宝行,我来看爹爹。这位是?”她看着欢喜得连抬眼的功夫都没有、一直捧着耳环的杏儿。

“本将军未来的夫人。杏儿,你去那家果子店看看有没你喜欢吃的,我马上过去给你买。”

“好的,将军爷。”杏儿甜甜一笑,转过身。

“哦,那恭喜将军了。”

“多谢云太医。”

“皇后生病了。”云映绿根本不懂迂回,看到虞晋轩和未婚妻在大街上甜甜蜜蜜,那边皇后却因相思,病卧在床,她无由地想和虞晋轩发脾气。

虞晋轩没有受伤的一只眼倏地瞪得大大的,但一会,他便低下了眼睛,淡淡地问:“哦,皇后患了什么病?”

“很重很重的病,我根本无法医治,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的病。”

虞晋轩恐怖的面容抽搐了下,“怎么会那样重呢?”他不敢相信地问云映绿。

“你说呢,虞将军。如果这病让皇后孤怜怜地离开了人世,你会如何?”

虞晋轩嘴唇哆嗦了一下,直直地盯着云映绿,良久,才悠悠地回道:“我会赔她一条命。”

说完,他就跛着脚从她身边走开了。

☆、第54章 话说相思是一种病(二)

仲春的东阳城,空气干燥到一有马匹急驰过大街便会刮起尘土,漫扬街道。

云映绿习惯了早起,而且现在天亮得这么早,才睁眼一会,明亮的晨曦就从纸窗的的缝隙中照射到床上。整理庭院的佣仆在廊下的讲话声很大,园子里不知名的鸟儿欢腾地啁啾个不停,竹青不知在干吗,楼上楼下的跑个不停。

难得的休息日,云映绿也躺不住。起床开窗,绣楼外面的小露台上,总管昨儿已经安置了张竹床,天气再暖时,让她躺在外面纳凉。

她简单地梳洗下,信步走上露台坐下,耳边听着竹青和谁搭话,语气上扬,心情象是不错。云映绿嘴角挂着闲适的微笑,星眸半睁半闭,直到通往露台的门一响,她才扭过头来。

“映绿。”秦论今天是一身象天空一般湛蓝的丝织长衫,亮丽得令人眼前一片澄净,他迎向云映绿的,是一抹好思念的笑容。

“还以为你要多睡一会呢,可是心中好焦急,忍不住悄悄上来看你一眼,又有好几天没见着了。”自秦论和云映绿定婚后,云员外、云夫人对秦论是一路绿灯,应该不应该的,现在全部睁着眼、闭着眼,视若不见。秦论可是从来不会错过任何机会的人,这不,大清早,他就大大咧咧上了云映绿的闺房。

云映绿有一些吃惊,但仍礼貌地笑笑,指指竹床的一边,请他坐下。

“你到是起得好早。”

“盼了这么多天,我哪里舍得浪费时光。”他温柔地凝视着云映绿刚睡饱的粉红娇白的面容,朝她递出手。

云映绿皱了下眉头,转身面对着他。“秦公子,你这一阵有认真吃饭吗?”

秦论邪邪地倾倾嘴角,“有呀,每膳都吃得很香很饱。”

“睡得好吗?”

“也很好,早睡早起,人才有精神。”秦论答道。映绿学会关心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