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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39)

刘煊宸在外面是听得心颤颤的。

找寻云太医的禁卫军忧着脸,准备进来禀报,早就避到外面的罗公公摇摇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发所有人离开,他拢紧外袍,倚着廊柱,闭上眼,这皇宫过一阵,怕是又要添一位妃嫔了吧!

“刘皇上,你还在啊!”云映绿走出里间,身子有点发寒,嘴唇都紫了,寻思着要煮点防感冒的药喝喝,不能让热度发出来。一抬头,正对上刘煊宸深邃的双眸。

云映绿因头发全湿了,就没再戴医帽,一身白色的长袍,任由一头发散在身后。

古代男子和女子一般,都是蓄发的,除了发型不同,若散着,也没区别。

刘煊宸凝眸,有一刹失了神。

云映绿名字秀气,长相秀气,连头发也无比秀气。

他不明白她只是将长发中分,任由着那蓬松云雾般乌亮的发散在肩的两侧,地黑亮的发怎么会好似飘进了他的心坎?黑得彻底的发将她的脸衬得似雪般晶莹,一片皎月般的雪颜里有着一抹樱紫,樱紫的是那秀美柔软的唇。

他的身子不可思议地对着清瘦的小太医升起了一股无法诉说的冲动,他不由地攥起了拳,紧紧抑制着。

“朕还……没吃晚膳呢!”这时候,他怎么舍得走呢?

小太医是病毒传染体又怎样,就是是株毒花,他也想留。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灼热,让他的心怦怦直跳,呼吸急促,却又感到说不出的向往。

“那我来熬粥,就莲子粳米粥吧,不想熬银耳了,太费时间,我再煎点药服下,你一会也喝一点,预防被我传染。”云映绿麻利地点上炉火,从药房中翻出药材和食材,冼净,放在两个砂锅中,注入水,置于火上。

她的发丝太长,一会儿就跑到了前面,挡住她的视线,她甩呀甩的,神情有些不耐烦。

“过一会就有得吃了,刘皇上,你一点都没吃吗?”云映绿擦擦手,站起身,问刘煊宸。

刘煊宸闭上眼睛,疯了,小太医身上隐隐的药香,轻柔的话语,晃动的青丝,让他的心狂跳不已,这是一个男人啊,他到底怎么了?

“刘皇上,你也不舒服吗?被我传染上了?”云映绿走过来,伸手就握住刘煊宸的手臂,扣上他的脉门。还好啊,除了气息急促,其他没什么异常。

夜又黑又深,雨打窗外芭蕉,一滴一滴,如叩心门。

“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挽上?”刘煊宸想一定是小太医这一头的青丝扰了他的心,这是罪魁祸首,绾上就不会心绪大乱了。

清水一样的长发,容颜明亮如刚打捞上来的珊瑚。秀眸如星,他被她眼波承载,温暖消融。小太医至直到纯的言语,其实也是至阴至媚的诱惑。

他的心在颤抖,在一点点屈服于情潮的狂涌。

明净的容颜原来是需要素净的黑发来点染。

衣着素净,清爽直发,才是美的极限。

云映绿脸一红,她以前都是蓄短发,不会摆弄长发。每天这梳长发的事,都是竹青的事,她了不得找根帕子扎一下,可今天帕子都湿了。

“我的头发比较厚,干得慢,一会干了,我直接塞医帽里,不绾了。”她坐在炉火边,呵着手。今夜雨淋得太多,热度控制不住了,她抖得上下牙齿都在格格作响。

“朕帮你绾。”刘煊宸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他会绾发吗?但他只是怔了一下,渴望抚摸小太医长发的冲动让他肯定他会的。

砂锅中的粥开始沸腾了,热气蔓延在室内,云映绿把火调小了一点,“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绾,别理它了,留给我的丫头折腾它去。”

“没事,朕闲着也是闲着。梳子呢?”刘煊宸尽量保持面平如镜。

云映绿斜过脸,难得,俏脸一红,不,也可能是火光烤的,或者是热度,反正小脸红艳如花一般。“你会梳吗?”她盯着那双修长的大手,那双随时拿把刀,动不动要杀你,要杀他的手,不知梳子在他手中会成什么样?

“朕试试。”刘煊宸自信满满地说道。

云映绿迟疑了下,起身走进里室拿过梳子和簪子,递给他。她感到头已经烫到不行了,神智一片混沌。

刘煊宸站到她的身后,一手按着她后脑,一手握着梳子,静静地凝视着那一头长发,静静将长发一把一把梳开梳亮,每梳一下,他的心就柔一次。

他没做过这些下人做的事,也觉着男人的一双手不该碰触这些妆品。可今天,这样做也没什么,他反而觉得满溢着快乐、开心,自然得仿佛已做过多次。

他俯望着小太医清丽淡雅的秀颜,在炉火的照射下,她苍白如月的脸容,绽放着星月的清辉。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发心。

“刘皇上,你晚上要和我说什么了?”这刘皇上的力度和竹青有得一拼,云映绿舒服地闭上眼。

刘煊宸窘迫地抬起头,“朕是说……你过两天和朕出宫一趟。”他本来还想和小太医聊点心里话,但狂跳的心让他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白天还是晚上?”云映绿问道,头越来越沉了,她用手撑着脸腮。

“晚上!”

“刘皇上,我加太多夜班了,不公平。”云映绿嘀咕道,眼皮加重。

“你……以后就搬进宫中住吧,朕的寝宫房间多着呢,怎样?”刘煊宸顺着心,期待地问道。

好半天,都没人应声。

他低头一看,云映绿脸红得象个小火球,呼吸频繁。

“罗公公!”刘煊宸慌地轻呼一声。

罗公公闻声跑了进来,一瞧,试了试云映绿的额头,惊道,“皇上,云太医在发高热呢!”

“这……该怎么办?”常人生病找医生,医生生病了,找谁去?

“这里面是煎的药吗?”罗公公眼一转,看到炉火上的两个锅,都在往外喷着沫子,忙熄了火,粥和药都好了。

“对,对!”刘煊宸小心地抱起云映绿,“云太医刚刚有提到药,还让朕喝一点预防下,你快倒下来,让药冷冷,朕来喂。”

罗公公脸上掠过愕然,但就一会,他低眉顺眼,依照君意行事。

刘煊宸替云映绿绾上青丝、喂了药,抱着她走进值夜的里间,亲自替她盖上床被,合衣守候了一夜。

守夜的时候,他还把云映绿熬好的粥,捧场地吃个精光。

东方发白时,他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出太医院,脸色虽然憔悴,但两眼晶亮,神情愉悦。

阳光从窗户纸中透进室内,云映绿缓缓睁开眼,感到身子舒适了许多。小德子站在她的床前,表情怪怪的,告诉她,皇上有旨,给她两天假期,让她回府歇息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她今天真的能出宫了。

这就是古丽想的办法吗?

☆、第39章 话说拍拖(一)

不得不承认,秦论秦大公子是个天才。

做生意是个天才。

谈恋爱也是个天才。

云员外一脸过意不去地告诉他,小女云映绿说,与秦大公子还不太熟稔,彼此不太了解,为了日后长长的几十年着想,定婚一事暂缓。

这是云员外斟酌了许久,考虑到秦论的自尊心,才想好的一些番说辞,云映绿的原话是,她不想和一个算不上认识的男人莫名其妙地过一辈子。

秦论听了,俊眉一挑。不太熟稔,不太了解,是吧,好办,多点机会在一起,加强联系,不就可以增加彼此间的了解了。这次,他不再迂回周转地找机会了,直截了当地向云员外提出,希望以后能不避嫌疑地带云映绿出去走走。说白了,就是我要和你家女儿约会、拍拖,你给行个方便。

这约会、拍拖的行为,可是现代词,但那时人家秦公子就无师自通了。

云员外和云夫人巴不得呀,一百个赞成,还共守联盟,为秦论提供一切情报。

这不,云映绿破天荒地有了两天休假,云府早有人跑到秦府,告诉秦公子。

对于秦论,现在万事之中,重中之重,就是博取佳人芳心。一听,放下手中的事务,换了件簇新的蓝色丝袍,坐着马车就过来了。

秦论进云府时,云映绿已换上女装,竹青替她梳好了头发,陪着云夫人在后花园的池塘边看秦论前两天送的几尾金鲤。

这里,插一句,关于昨晚绾的那个男子发髻,竹青用了各种形容词,来说明那个发髻有多难看,说,小姐,你以后还是别显丑了,这事我做比较合适。云映绿抿着嘴直乐,服了药,睡了一觉,她啥事都没有了,身子骨好好的。

“秦公子来了。”竹青眼尖,欣喜地叫道。

云映绿转身,急不迭地跑过来,“秦公子,我正要找你呢!”

这话有点让秦论受宠若惊,有点让云夫人和竹青大感意外。

“怎么,想我了不成?”秦论笑吟吟的,哑声低问道,声量恰好不让云夫人和竹青听到。

云映绿向来对于这些玩笑话充耳不闻,她上前扯住秦论的衣袖,踮起脚,凑近秦论的耳边说:“一会陪我去个地方。”

“好啊!”就是地狱都行。“什么时候出发?”

“你去向我娘亲说一声,说带我去药庄坐诊。”云映绿不知秦论和自己爹娘之间的交易,还紧张兮兮地让秦论编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