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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27)

小德子直挠头,“那些好朋友、大姨妈们都住在哪里?俺要一一去知会下吗?”

云映绿叹了口气,站住脚,“小德子,看来我需要进修下东阳语言,不然我们交流真的有障碍。这每月光临的好朋友、大姨妈们共有一个名字,叫月经。你听过这个词吗?”

“听过,听过!云太医,你走好,俺去办理你交待的事了。”小德子脸烧得象块红布,窘窘地掉头,忙折回身。

云映绿莞尔地倾倾嘴角,和进门的喻太医打打招呼,出了太医院,沿着御花园外的一条绿树掩映的小径,往妃嫔云集的寝宫群走去。

“昨夜为什么不回府?”一个身影从路边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后走了出来,俊目斥责地瞪着云映绿,语气非常严厉。

云映绿拍拍心口,秀眉一蹙,“杜大人,做人能不能光明磊落一点,你这样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到底想干吗?你不会是在偷窥某位嫔妃吧?别告诉我你在办公室也在这后宫中。”

杜子彬气得咬牙切齿,“少顾左右而言他,我不是那种恶质小人。快说,昨夜为什么不回府?”

“我值夜班。”云映绿觉得这人有点奇怪,难道刑部连宫中所有人的作息时间都要过问吗?那工作量可不小哦!

“撒谎!你每月逢五这日值夜班、每月逢九休息。”杜子彬的音量在逐步提高之中。

“杜大人真是什么都知道,”云映绿讶异地瞪大眼,“但医生的作息时间算不了数,有意外的病患就得留下。唉,昨晚我是被那个刘皇上整了,临时留下来替别人代班,不过,我也有个不错的收获。”

云映绿想到昨晚在水晶球中听到真正的云映绿说起杜子彬是书呆子的话,双眸微微泛起晶亮,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杜子彬却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他脸色突然大变,“皇上……皇上他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就抢了一碗粥吃,其他没做什么呀。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脸色白成这样?”云映绿抬手欲扣杜子彬的手腕,他一让,没让她得逞,“我很好。一个女子单身在外,一定要自重。晚上早点回府,不要有事没事在外面过夜,这很失闺仪。”

“我当然想回府,但身不由已。”云映绿嘟哝着。

杜子彬僵硬地转过身,深邃而又无力地回头瞟了云映绿一眼,走了。

云映绿茫然地盯着他宽阔的背影,他找她就为了说这几话吗?他的样子有点怪,连再见也不说,真没礼貌。

“喂,杜大人,你没别的事吗?”

杜子彬头也没回,只是摇了摇手。

云映绿噘了噘嘴,摇摇头,继续往后院走去。

古丽今天没穿红衫,而是穿了件果绿的纱裙,在狂野之中多了几份清新,美得更令人屏息。她慵懒地斜躺在穿前的锦榻上,两神失神地看着窗外的一簇盛开的玫瑰,神情有些恍惚。

宫女领着云映绿走了进来,她也没动身,冷冷地瞟了瞟,挥手让宫女们退下。

云映绿打开医箱,从里面打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榻边,“这是一点小剂量的麻沸散,足可以让正常人昏迷半个时辰。我实在找不到其他迷药还有迷香之类的东西,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小医官,你真是太会办事了。”古丽阴沉沉地一笑,纤手一抬,纸包应声落下,麻沸散撒了一地,“若昨晚皇上临幸本宫,本宫不是处女的事不就露馅了。”

云映绿淡然地平视着古丽娇美的脸庞,“我也想早点把麻沸散送给你,但我的事实在太多,我也找不到机会来见你。”

“有什么事比本宫的事更重要?”古丽蛮横地坐起身,美目愤怒地瞪着云映绿,“你知道皇上现在最爱的人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云映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你……你敢回嘴!”古丽腾地跳下锦榻,抬手欲向云映绿的面容扇来。昨夜没有等到皇上,她一颗芳心碎了又缝上,缝上又碎了,郁闷得都快要疯了,正好没处出气,这不识抬举的小医官送上门来讨打,她成全他好了。

“你一个朋友让我带给你的。”一封信笺挡在她手掌落下来前,夺走了她的心神。

古丽一看到信封上面熟悉的字体,丽容一慌,身子轻颤,“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城郊的一家客栈,他说他叫拓夫,没来得及给你送行,特地来到东阳,没想到又见不到你,只好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然后恰巧遇到我,让我进宫带给你。”云映绿合上医箱。事情办完,她准备闪人。

古丽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度之大,犹如钳进她的肉里。“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是个重承诺的人,不喜欢绯短流长。这事没第二个人知道。好了,古淑仪你可以松手了。”

古丽闭上眼,仰起头,深深的呼吸,嘴中喃喃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他……看上去好吗?”她睁开眼问道。

“脸色有些憔悴,其他不太清楚,他没让我诊脉。”

“唉,真是发疯了,何必呢?何必呢?”古丽不住地嘀咕着,眼神幽远。

“古淑仪没别的事,我要去袁淑仪的寝宫了。”

“你去她寝宫干吗?难道她也有事请托于你。”古丽追问道,手指仍扣住云映绿的手腕。

“古淑仪,如同你请托我的事,我不会和第二个人说。袁淑仪请托我的事,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这是对别人信任于我的尊重。”她轻轻掰开古丽的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古丽捏着信笺,恨恨道,这小医官怎么这气势比她这做淑仪的还强悍呢?但这只是一闪神的念头,她全部的心神很快又转到手中的信笺上了。

这次新封的三位淑仪的寝宫相距并不远,一座挨着一座,中间以几排树木和一个菱形的花园间隔,袁亦玉的寝宫位于中间。

云映绿走了几步路就到了,她向守着寝宫大门的太监笑笑,正欲说明来意。还没开口,就听到小德子气喘如牛似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她无奈地闭了下眼,这到底让不让人好好做个事。

“又怎么了,小德子,你还有什么没听得懂的地方?”她转过身,对着小德子耸耸肩。

小德子跑到她面前,弯着腰,趴在那儿,气有点接不上来。

“不……不是俺的事,是太……后……”

“太后找我?”云映绿指着鼻子问,“知道了,我去下袁淑仪的宫里,办好事,就去见太后。”

衣角被小德子从后面攥着,“不是太……后,是皇……后……”

云映绿抓狂地再次回过头,“被你打败了,小德子。站起身,屏气,然后深呼吸一口,说到底是谁有什么事?”

小德子按照她说的一做,气果真畅了,“是太后让人传话,要云太医速去皇后宫中。”

☆、第29章 话说处女皇后(二)

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官大一级压死人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云映绿都走到袁淑仪寝宫门口了,太后一个传话,只好折道,背着个医箱,颠颠的往皇后的寝宫走去,一路走,心里一路那个嘀咕。

皇后的寝宫也叫中宫,是后宫之中最高级别的寝宫。皇后的地位也高呀,后宫之首,魏朝的国母,和皇帝齐名,称为刘煊宸的发妻,死了后也是可以有资格和他上合葬的女子。这最后一个荣耀听着糁得慌,不要也罢。

一进中宫,光是那条铺满鲜花的甬道就显得与众不同。这不是说那条甬道上铺满了花瓣,而是在甬道上的石缝之间嵌种了五式的鲜花,这春暖花开之际,正逢百花盛开,人走在其中,就犹如步入花丛之中,这份独具匠心,不可谓心思不巧妙。而中宫中的楼阁,哪怕是一间小厢房,都处处透着典雅和华贵。

小德子的“菜户”姐姐满玉站在正殿的外面,巧笑俏嫣。

满玉是个圆圆脸的女孩,有一双月牙型的眼睛,看着极乖巧。她盈盈地向云映绿施了个万福,眸光就悠悠地溜向傻笑着嘴都合不拢的小德子。

“干吗呢,这满头满脑的汗。”满玉娇嗔着,从怀里掏了条帕子,脸红红地递给小德子。

“俺急着……急着来看满玉姐……不,是急着来和云太医见皇后娘娘。”小德子拭着汗,眼直勾勾地盯着满玉,一脸傻气的幸福。

“你看你说什么呀……”满玉娇笑着,“云太医,这边请,太后和皇后在里面等着你呢!”

云映绿无言地看着满玉和小德子两人之间悄然涌动的情愫,心头一酸,忙深呼吸一下,抬脚上了台阶。

“云太医,外面日头火,这一路走得累吧!来人,快给云太医拿块湿布巾,上茶。”太后和皇后对坐在客厅中,正话家常,见到云映绿进来,忙挥挥手,吩咐道。

云映绿礼貌地道了谢,在客座坐下,一抬头,发现皇后虞曼菱在悄然打量着她,四道目光一对上,皇后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一红,忙看向别处。

等云映绿洗了把脸,喝下半杯茶,太后转过身来,“云太医,本宫今天唤你过来,是要你用心地帮皇后看一看身子有没什么暗疾。”

旁边的虞曼菱一听,有些着急,“太后,儿臣吃得香、睡得好,身子骨壮实着呢,哪里有什么暗疾。”太后一早来中宫闲坐,催着宫女去找云太医,她以为是太后哪里有点不适,没想到是冲着自已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