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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205)

他呆若木鸡地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竿。

暗中跟着的黑道上的几人一查,这些拖运垃圾的工人都是当地人,每天都往返于这个工地,没有任何疑点。他们追踪到垃圾堆放点,那是一个荒芜的矿山,垃圾全扔矿洞里了。

黑漆漆的洞口,深不可测。

拖运垃圾的几辆车,中途没有停靠,也没有人上下车。

线索戛然而止。

绑匪再也没有来过任何电话,那些送出去的现金在市面上也没流通过。

婉家一夜间,如入数九寒冬。

姬董事长与姬夫人受不了这样的重击,一下子全病倒了。

于不凡开着车,不放弃地满京城的找寻,他的宛白在哪里呢?他为什么要她独立,要她散发个人魅力,就让她象从前的古代小女人一般,相夫教子不好吗?

他白天去诊所,晚上还要去姬宅陪伴姬家二老。他很想放任地哭一次,或者吼出来,但是他不能,他要做姬家的支撑,因为这是宛白的使命。

他爱宛白,宛白没的来得及做的事,他都要为宛白做到。

他仍然坚持去医院看劫持的少年,看到少年,他就会想起宛白与少年斗诗的情景。

连续去了两次,他突地感到一丝异样,为什么少年从来没有问过宛白呢?

他知道少年对宛白很敬佩,甚至还带有一点青涩的爱慕。宛白没有绑架前,有次他单独去医院,少年心不在焉地一直张望着外面,象在等着谁。

“姬姐姐为什么没来?”那是少年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可这几次,他也是独自过去,少年只是把头埋在书里,眼抬都没抬。

这是一种什么迹象?

于不凡心怦怦地跳着,一个答案急急地跃之于水面。

他等不到第二天,当夜就去了医院。

少年的主治医生对少年做了几项精神测试,觉得他一切还算正常,准备让他还是复课。

少年没有人陪伴,小小的身子蜷在被子中,面朝里睡,床前一盏昏黄的台灯。

他听到有人敲门进来,没有动,嗅了嗅鼻子,“你……今天没有喝酒吗?”

显然,他把于不凡当成了他父亲。也只有这个时间,他父亲偶尔会过来看看他。

于不凡没有接话。

“你……也是一垃圾,所以她才看不起你……扔下你,但现在,那个……肮脏的男人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垃圾呢?难道你要……我帮你除掉那个垃圾……女人,你才能振作吗?”

“那个男人并没有劫持你,而是你约了他见面,那把刀也是你带去的。对不对?”于不凡缓慢地开了口。

少年惊吓得从床上坐起,小脸恐惧得变了形。

“你父亲酗酒,不是他贪杯,而是他知道实际上是那你杀了那男人,他不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才买醉沉沦。”

少年的嘴唇哆嗦着,手握成了拳,身子不住的颤抖。

于不凡拉过椅子,慢慢地坐下。“你为了掩盖你杀人的罪行,你先前做出了一些吊死小动物的恶径,让别人以为你有精神病倾向,也为你增强胆量。你恨那个男人夺去了你母亲,夺走了对你的爱,你一直想杀掉那个男人。于是你约了那男人见面,想杀了他,不想他抢走了你的刀,而……这也是你的幸运,别人以为他劫持了你,解救你的狙击手击毙了他,替你解决了所有问题。于是,你又装出惊吓的样子,心中却是在偷笑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年因为惊恐,声音有点发尖。

于不凡微微一笑,“分析!从你的表情、举止、话语来进行心理分析。是的,你掩藏得很好,你的智商非常高,心机也是少见的成熟,几乎所有人都给你骗了,可是我还是发觉了。”

“你知道怎样应付医生,怎样应付父母,包括应付我,但只要是你一个人,智商再高,也会有弱处。”

“你……知道得真多……”少年黯神地低下眼帘,象陷入某种情绪之中,陡然没有了任何生气。

“对,我知道的是很多。我还知道你二周前,看到了姬姐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生姬姐姐气了。”宛白失踪应是在白天,匪徒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绑人的,只有熟悉的人,会打声招呼,然后才能接近。

“我……当然生气……姬姐姐水晶样的人儿……有了你……也有了我……却还让别的男人抱……”少年空洞地看着窗外。

于不凡压抑住狂喜,攥住拳,任指尖掐进肉里,“那个男人很……帅吗?”宛白的熟人不多,是他吗?

“帅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垃圾……都是一群垃圾。”少年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那男人和我差不多大年纪,头发招摇地往后梳,是吗?”

少年无力地甩了下手,抬起眼,“你……什么都知道,干吗还来问……呃?”人呢?

他话还没说完,发觉于医生已经冲向了门外。

☆、第176章 话说惊变(二)

其实,姬宛白根本没有出北京城。

悠悠醒转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的,姬宛白动了动头,感觉脑袋象被灌了铅,又沉又痛。

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

这是栋奇怪的建筑,像是某个厂房的车间,四周和头顶全是粗粗细细的钢铁管线,稀稀密密地排布,只在她身处的一小块地方是空地,旁边有个生锈的铁台子,像是个废弃的操控台。

毫无意外的,姬宛白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绑在一根钢管上。

唐楷和另一个腆着个肚子、带些匪气的男人坐在铁台子旁边。

她用最轻蔑最不屑的眼神瞪着唐楷。她以是他个品质低下的登徒子,没想到他还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棍,人真是切不可以貌取人。

唐楷在她冷漠的挑衅的一冽笑里,暗了眸色,立即移开了视线。

“气质蛮斯文的,但容貌一般般,酒廊里的小姐出色得比她多了。”唐楷的同乡打量着姬宛白,“你这几年,还真是能委屈了,守着这等货色。不过,世事难两全,她可是一金主。”

金主?姬宛白冷眸凝睇,“你们用这种恶心的行径绑架一个弱女子,还是男人吗?”

“你要不要检查下?”同乡放狂地冲她淫笑着,站起身,解开裤带。

“别。”唐楷拉住了他,“办正事要紧,你说后面怎么办?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怀疑上我。”

“兄弟,别怕,有哥哥呢!这事我们都准备了仨月,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做了就要往前走,还能有个盼头,如果回头,就只有死路一条。想想那个老东西对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熬成个都市金贵容易吗?就为了你在外面有个情人,把你整成这样,这还没天理没?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不就是两个臭钱狠,瞧他这女儿,白送给老子,老子也不稀罕。”同乡拍着胸膛,愤愤不平地回转身,坐下。

“我不是后悔,只是……后面该怎么办呢?”唐楷心思是有点不正,但胆子小,没做过这么大的事。同乡在听说他受的屈辱后,收留了他。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两人经常说起。说着说着,同乡就定下了这么个报复计划,他也是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哪曾想,一等就是仨月,从夏到秋呢!姬宛白身边总是不离人,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机会。

一切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可他的心却惊恐不安地乱跳个不息。

“你一会回工地,该干吗干吗去,后面的事我来,别让那老狐狸察觉了我们的马脚。”

“那拿到钱后放人吗?”

“放人?”同乡一瞪眼,“放了人,我们除非飞到国外去,不然呆在国内,老狐狸能饶得了你我?”

“你……要杀了她?”唐楷脸色霎时死灰一片。

“暂时不杀,等个十天半月,风声不那么紧了,把她扔到僻远的山沟沟里,卖给山民做媳妇,或者直接杀了,随便吧!”同乡拍拍唐楷的肩膀。

他们肆无忌惮的谈话,让一边的姬宛白听得火起。她本就是不屈服的一株带刺玫瑰,昂起漂亮的固执的尖下巴,怒瞪着两人,咬牙说道:“你们也就只有这本事了,以强凌弱,做些下三滥把戏。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爸爸和于不凡不会放过你们的。”

气氛立时冷得教人窒息。

唐楷扭过头,硬声道:“于不凡,于不凡,你叫得还真亲热,你故意设套陷害我,其实是你见异思迁。”

“我和于不凡是真心相爱,不象你,贪财贪色,肮脏至极。”

“我肮脏?那你就干净吗?站在大街上和男人搂搂抱抱,亲吻咂舌的。”唐楷拧眉瞪目,走过去,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又狠又准。

姬宛白当时就被打得眼前发黑,头歪到一边,磕到后面的钢管上,当的一声脆响。

她屏住气,吭都没吭。

唐楷还嫌不解气,啪啪又是两巴掌。

姬宛白口中腥甜,不知是咬破了嘴唇,还是撞到了牙齿。

“够了。”同乡抓住唐楷的手,“你现在把她打死,我们可是一毛钱都得不到。以后吧,你有的是机会整她,她可以任你蹂躏。”

唐楷没有吱声,拉着个脸,转身出去了。

同乡耸耸肩,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