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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177)

云映绿合上案几上的医书和教案,微笑地抬起头,“各位娘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去寝殿找我。”

“皇后娘娘,那怎么可以呢?”一位妃嫔讶异地问道。寝殿是皇上就寝的地方,为了安全,皇上向来是独眠的。现在皇后娘娘搬了进去,那是皇上对皇后满心的信任,但别人在离寝殿一百丈以外,就要接受禁卫军们的严格盘查。

“没有关系,娘娘们不是别人,是皇上的妃嫔,禁卫军们不会拦阻的。”云映绿嫣然一笑,感觉有些闷热,额头上出了点细汗,她抬手拭去,随众位妃嫔往讲经堂处走去。

“但我们马上就是别人了。皇后娘娘,臣妾们学成之后,真的能出宫吗?”天天看着皇上与皇后恩恩爱爱的样,对皇上最后一丝企盼也消逝不见了。绝望之后便是萌出新的希望,忍不住想早点飞出这深宫,早点独立,早点与珍爱自已的那个人相遇。

晚风一吹,沉重的身子惬意多了。云映绿舒服地吁了口气,“皇上的意思是一切随娘娘们的意愿,但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宫外,娘娘们以后的饮食起居,都是内务府承担的。”说这话有点汗颜呀,妃嫔们如果出宫,刘皇上的大大小小老婆就打发了差不多了。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爱情的领域里,向来没有大方这个词。

“我们若能在外面开医馆,或进药庄坐诊,内务府就不必过问我们了。”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没有人愿意与前夫牵扯太多的。“皇后娘娘,你以后可不可在下午也开课,我们想早点学成,早点出宫。”

云映绿轻笑点头,挥手与妃嫔们道别,她弯道向太医院走去。

临上课前,她让小德子煮一锅菊花山楂茶。今晚,邻国的君主来魏朝访问,商谈边境贸易一事,刘煊宸在宴会殿设宴招待,她怕他吃得太油腻。这茶就是去油脂的。

还没到太医院门口,就看见小德子提着个食盒站在路边张望了。一听到脚步声,小德子忙迎上来,说话前,偷空和云映绿身后的满玉对了个眼。小德子现在也算半个太医了,不,准确地讲,他应叫药膳师,在云映绿的调教下,他的药膳做得特别的好。

“满玉,我要在御书房呆好一会呢,你帮小德子收拾收拾药室吧!”云映绿接过食盒,低声对满玉说道。

满玉脸一红,羞羞地低下头,小德子咧着嘴,傻傻地笑。

云家珠宝铺新来了位师傅,工艺特好。云员外欣赏不已,经常带回府中喝酒。没想到,师傅与竹青擦出了火花。云员外与云夫人与是作主,为两人在府中成了亲。

竹青成亲那天,云映绿和满玉回云府参加了婚礼。云映绿看到满玉眼中流溢出无法掩饰的羡慕,心中一怔。

回宫的路上,她问满玉想出宫吗?

满玉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第一次说起她与小德子之间惊世骇俗的感情。小德子是个阉人,无法象正常男子,与她成立一个家庭,生儿育女。她说她愿意陪着小德子一直呆在宫中,两人相互照顾,老了后,相互搀扶。

云映绿叹息,文人雅士是高歌的爱,贩夫走卒是低俗的爱,满玉与小德子的爱是神圣的爱,它超脱了一切,凌驾于肉体之上,是精神的契合,灵魂的相融。这样的爱让她动容。

就这样想着出了神,以至于她站在御书房门前都忘了叫人通报。

守在外面的太监对她点头哈腰,上前招呼道:“娘娘,皇上说你要是来了,让你直接进去就好。”她为了不让大臣们微词,刘煊宸与大臣们议政时,她一般不进去。

这话惊醒了她,抬头看了看头上御书房的匾额,她问道:“里面有大臣在吗?”

“就杜尚书和虞元帅在,进去有一会了,该出来了。”

两人说话间,听到里面珠帘一掀,杜子彬与虞晋轩走了出来。

杜子彬微微抬眼,面皮一抽,心中还是控制不住的抖颤了一下。成亲几个月,云映绿的眉眼间多了抹诱人的媚色,清丽的面容比从临山城回宫时圆润了一点,越发的娇柔、纯美。

“杜大哥,大哥!”云映绿没有疏离地用皇后的身份称呼他们,而是坚持以云映绿小女子的口气与两人招呼。

杜子彬有点讶异,叫他杜大哥,那是云映绿待字闺中时的习惯称呼,但叫虞元帅“大哥”,那有什么深意吗?

虞晋轩温和地一笑,虽然一脸的伤疤略显狰狞,但眼中的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

“刚下课吗?”他以兄长的口气关爱地问道。

“嗯,我来看煊宸有没喝醉。”云映绿笑道,嗅着虞晋轩身上也带着酒气,“大嫂怀着宝宝,你要多陪陪大嫂,少些应酬。”

虞曼菱怀孕六个多月了,肚子大得惊人,云映绿为她诊治过几次,估计怀着双胞胎。虞晋轩是双胞胎,他们怀双胞胎的概率性很大。虞夫人和万太后紧张得是草木皆兵,整日围着虞曼菱转。

虞夫人曾悄悄地把云映绿拉到一边,问她有无孕信?她笑着说不急。

她不急,虞右相夫妇可是很着急,大臣们也是很着急,刘煊宸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很急。可偏偏云映绿是个妇科医生,她是专家,没人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虞晋轩深幽的眼瞳荡起一圈温柔,“好的,我会听从医生的建议。”

两人相视而笑,虞晋轩颔首,先行离去。

一直在边上沉默着的杜子彬,也抬手告辞。云映绿微笑向他说“再见”。

杜子彬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独。

真正的云映绿从二十一世纪回到魏朝,连半刻功夫都没留给杜子彬,她整日牵挂着二十一世纪一个叫于不凡的男人,逢人便说。云映绿悲哀地发觉真正的云映绿对杜子彬真的是没有一份感情的,枉费杜子彬默默爱了她十多年。

还好,她没看出杜子彬有多失落。现在的杜子彬,专心投身于工作上。

她听刘煊宸说起,似乎有意要破格提拨杜子彬为左相。

如此年轻,如此的大有作为,这是不是对杜子彬也算是一种慰藉呢?

“宛白,你要让我渴死吗?”御书房中,有人等得不耐烦,只好主动开口催促。

云映绿收敛心神,走进御书房。

书案上还摊着一些奏折和一道未写完的圣旨,她放下食盒,对上刘煊宸狭长的眸子。“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给你送茶来?”

刘煊宸一挑眉,啄了下她的唇,把她拉坐在膝上,“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关心我,谁关心我?”

云映绿笑,欠身打开食盒,给他倒了杯菊花山渣茶,一股清甜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刘煊宸酣畅地连喝了几大口,愉悦地把下巴抵在她的颈间。

云映绿扭头,侧坐到一腿,温柔地笑望着他,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今天累吗?”当手指接近他的唇时,他张开口故作恶狠狠地咬了一下,然后,吮吸着手指,不肯松开。

气氛陡地就暧昧起来。

“煊宸,这是在御书房!”云映绿从眼底瞟着外面站着的侍卫和太监,罗公公不知何时悄悄避进了里面的书室,但就隔了一道墙。

“御书房怎么了?”他故作不解,手指放肆地从她的衣襟间伸进去,悄悄地探向里侧的浑圆,咦,宛白最近丰满许多哦,指下的绵软和坚挺让他悠然地勾起唇角。

“你……你公私不分……”她羞窘得小脸通红,扭动着身子,欲阻止他蠢蠢欲动的情欲。

唉,明明宛白双眸清澈,性情一板一眼,可是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团火,随时可以将他点燃。

于是,他毫不迟疑地吻上她,给于她,他所能展现出的热度和激情。

“宛白,朕是不是努力不够,怎么事事总是落在晋轩的后面呢?”他忽然哑声改变了话题。

“嗯?”她的神智有些模糊,禁不起他这样跳跃的思维。“哪些事?”

“明明是同胞兄弟,可他成亲比我早,做父亲也比我早。”他愤愤不平地轻咬着她的唇瓣,“都是你朝三暮四,一直折磨我,要是,要是你刚进宫时,我们就成亲,我绝不会输给他的。”

这人讲理不讲理,刚进宫时,她就一个小太医,虞曼菱还是他皇后呢,宫里刚进了几十位秀女待选,那时要她嫁他,她会想方设法逃到天外的。

他们的感情,如一颗被蒙住尘的玉石,经过岁月的洗涤,才显露出光华。

“也……不会落后很多吧!成亲比他们晚了半年,孩子只会比他们的小四个月。”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正用舌尖挑逗着她紧闭的唇齿,“我比晋轩只小一柱香的辰光,成亲晚半年还不落后呀?孩子小四个月,也得叫他们家的孩子一声大……”他突地凤目圆睁,捧起她的小脸,“宛白,你刚才说……孩子?”

云映绿长睫扑闪了几下,点点头,“是呀!”

天,天,他快不能呼吸了,二十七岁做父亲有点晚,所以他很急躁的,他有些承受不住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宛白,你……怀孕了?”他小心翼翼地摸上她的小腹,怀疑自已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产生了幻觉。

云映绿在他的腿上转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煊宸,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现在怎么这表情?”象吓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