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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144)

云映绿怔了下,“就算是吧!”只是婚礼没办。其实她想低调点,稍微办个酒席就好了,偏偏她要嫁的人是皇上,这心愿是不能实现的。

一趟穿越,她的人生真是丰富多彩。

竹青咬咬唇,趴下身,“那我能不能随小姐进宫呢?”

“可以呀,可是你一进了宫,就出不来,不能经常看到秦公子,你愿意吗?”云映绿捉挟地歪着头看向她。

竹青低下眼帘,小脸羞得通红,“小姐,小姐,你乱说什么呀,真是的。”

“好了,好了,我不多说。”云映绿站起身,竹青忙拿着布巾为她擦拭,“那我说正儿巴经的,那些器具的名字,你都背上了吗?我说什么,你都准确而又快速地递给我?”

竹青收敛心神,点下头,“昨天一天我都在练这事,没问题的。”

“见到血可不准晕倒?”

“一定一定,就是晕倒那也等小姐做完手术后。”

云映绿微微一笑,她已做好其他准备。小德子昨天也练了一天,有两个人做助手,应该没后顾之忧了。

两个人下了绣楼,一位侍卫提了个笼子走上前,“云太医,这只刺猬可以吗?”在外面,云映绿坚持让侍卫和小德子还唤她云太医。

世上,每一个动物都有天敌,蛇的天敌是刺猥,不管什么样的蛇,都会害怕刺猬的。但蛇蛊是十多种毒虫在一个瓮中,厮咬、交配一年后存活下来的唯一生物,她怕有所变异,心里面不太有底。

“可以的,”刺猬看上去很紧张,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浑身的刺都倒竖着,“小德子,你的事做好了吗?”她扭过头问小德子。

小德子扬扬手中的医箱,“止血草汁、麻沸散、云南白药,肠衣、银针……还有器具、纱布,一应齐全,我检查好几遍了。”

云映绿淡然一笑,转身看看后园的佛堂。云员外夫妇从行宫回来后,便沐浴更衣、斋戒,现在佛堂中盘腿而坐,为云映绿手术的成功诚心向佛祖祈祷。

云映绿与竹青、小德子上了马车,侍卫们骑马,马车刚驶动,迎面奔来一匹骏马,是下班回来的杜子彬。

杜子彬俊眉拧着,神情有点怪异,连侍卫向他抱拳打招呼,他都没注意到。

他刚刚在集市上经过时,前面有驾马车不知出了什么事故,横在路中央,集市上一下堵得水泄不通。他下车想看看什么情形,路边站着的两位妩媚的女子看见了他,捂着脸咯咯地笑着,不时的暗送秋波。

他凛然正色,当没看见。

“杜大人,你不记得小女了吗?”其中一个红衣女子娇嗔地对他挤了挤眼。

他一怔,很讶异这女子竟然知道他是谁。他似乎与这类穿着打扮明显是风尘中的女子们接触很少呀!

“杜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红衣女子见他久不回应,噘起嘴,扭了扭身子,幽怨地叹了口气,“那好吧,小女子提醒一下,小女子是伶云阁的姑娘。”

杜子彬猛然转过头,直视着她们。伶云阁他是去过,在那里,他与云映绿有过第一次肌肤之亲,但那已是过眼云烟了。莫非那天被里面的几位姑娘看见了?

“你要和本官说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两位女子被他冷漠的眼神一惊,怯怯地笑道:“没什么呀,只是打声招呼。杜大人若对那天有所留恋,请去伶云阁,照顾下小女的生意。”

“本官留不留恋那天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他追问道。

两位女子对视一眼,耸耸眉,道了个万福,“既然杜大人不记得了,那就当没这回事吧!”说完,两人挤进人群,转眼没了踪影。

前面的马车已经被移开,道路通了,堵塞的车辆纷纷驶动。

杜子彬跃身上马,心里面因为两位女子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突地心慌意乱的。那天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着两位女子话中还有话呢?

他左想右想,都想不起来了。

在府门外,他想敲门向云映绿询问下,但想想两人现在解除了婚约,她严守着礼节,对他只是同僚之间的客气,态度与从前相比,不知疏离多少。他哪有脸开口。

从前那些个月夜,墙头上,柳梢边,美妙的时光都一去不复返了。

自解除婚约后,他轻易地就会想起她。很奇怪的是,他很少想起从前的云映绿,浮上心头的总是这个假云映绿的点点滴滴。

她的笨拙、木纳、娇羞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语,不经意地就叩动着他的心。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在意她。在听她要为秦论做手术时,他冲动地就进了宫,想劝阻她。

不管对她爱与不爱,他都想她好好的,不要做这些傻事,不要有什么危险。

但是她婉拒了他。

她真的很固执,也很敬业。她是不懂吟风弄月,也不识情趣,可是她对医术的这份执著,他真的很敬佩。

这个云映绿与从前的云映绿有太多太多不同,他怎么现在才发觉呢?

“杜公子,你怎么站在外面呀?”云府的门倌瞧天色已晚,出来转悠一下,准备关门,瞧见杜子彬傻愣愣地站着。

“我在想点事。”杜子彬浅浅一笑,牵着马欲往大门进去,“你家小姐回府了吗?”他突地扭过头问。

门倌脸一下子堆起愁云,“小姐今晚住在秦府,明日秦公子动手术,员外和夫人现在都在为小姐念经呢!”

“她已经走了吗?”杜子彬收回脚。

“刚走一刻,唉,真让人揪心呢!”门倌叹了口气,转过身关上大门。

杜子彬对着紧闭的大门,脸色僵硬如铁。

☆、第125章 话说峰谷浪尖(三)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齐王刘煊羿站在水阁中,仿佛与黑暗融在了一起。

“你说他根本就无动于衷,对她不闻不问?”他骄傲地仰起头,面无表情。

他身后的黑影一直低着头,“是的,王爷,不过,他今日腾出半日的空陪着她,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从前亲密了些。”

“亲密了些,又不关心,这叫什么亲密?他到底在唱什么戏?还有,还有她看中了他哪里,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能随意和男人拉拉扯扯?”刘煊羿愤怒地踢向一边的梁柱,用力过度,不慎崴了脚,疼得他直咧嘴,不得不摸着石桌,缓缓坐了下来。

“属下也不清楚。”黑影定定地站着。

“你这卧底到底怎么当的,祁左相还对你赞誉有加,眼瞎了不成。一问三不知,你吃干饭的吗?本王问你,你什么时候能潜进御书房?”

“属下不必潜进御书房,大可光明正大地进入。但要找出王爷想要的东西,那得瞅准机会。”

“机会?”刘断煊羿一拍桌子,“你们个个都会这样说,这机会怎么老不来呢?祁左相说这次机会很难得,现在呢,眼看又要成泡影了。”

“王爷息怒,现在说还为时太早。明日才是她动手术的时间,到那时,咱们再见机行事。”

“别光嘴上就得很溜,行动上也要溜。滚吧,别在外面呆太久,让他发现,又要惹上麻烦。”

黑影微微欠身,转头,一眨眼,就没入夜色之中。

刘煊羿叹了口气,揉揉崴了的脚,嘴巴中骂骂咧咧的,一个纤细的人影从曲桥外晃了过来,象具幽灵般立在他面前,把个刘煊羿吓了一跳,“王妃,你走路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

“我爹爹哪里对你不好了,你一口一个祁左相,口气那么冲,那么横,这样子好吗?”祁初听秀眉竖起,一幅挑衅的口吻。

刘煊羿铁青着脸扶着石桌站起身,“你偷听本王的谈话?王妃,这里是齐王府,不是祁相府,明天本王让总管给你讲讲齐王府的规矩。一个女人,指手画脚的,成何体统?”

祁初听不服气地说:“你心虚什么,莫王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你是不是还牵挂着那个被别人休掉的云映绿?”

“闭嘴!”刘煊羿脸色阴沉,“本王有什么心思,牵挂谁,需要你来过问吗?本王娶你就已仁慈义尽。”

“哼,刘煊羿,”祁初听冷哼一声,直呼齐王其名,“你不要吃在碗里的想着锅里,告诉你,你没有我爹爹的相帮,你什么也不是。我嫁给你,那是对你的恩赐,你应感恩戴德。”

“哈哈,是吗?”刘煊羿口气一冷,“本王今天还不信这个邪呢,还不受这个恩赐呢!祁大小姐,齐王府庙小,你请回你的祁相府吧!”

他一甩袖,眉心一蹙,一跛一跛的越过她,走了。

祁初听独自站在水阁中,气得直跺脚,高声漫骂着,“你敢丢下我一人……”刘煊羿听了,阴沉沉地倾倾嘴角,头也没回。

秦府外面,今晚是一片通明,马车和人群把这条街堵得严严实实。有大夫,也有看热闹,起哄的人,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混在其中。

全东阳的大夫难得如此齐心,全聚集了过来,决定彻夜未眠,防止云映绿偷偷做什么他们防不胜防的动作。他们也不喧嚣,就静静地呆着,很有风度,也很有秩序,一双双眼,咄咄地盯着秦府。

凭心而论,大夫之中也不乏对云映绿充满敬佩之人。一个小丫头胆敢以命赌命,冒着危险做这么惊世骇俗的事,就够让人瞠目结舌了。他们在此候着,心里巴望手术能够成功,这样就等于在医学史上又开辟了一条新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