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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133)

“秦员外,做手术是有危险,但是……”

云映绿欲解释,秦员外一口打断,“你也知道有危险,那你还要做?不必说了,管家,送云小姐回府。”

云映绿苦涩地一笑,在东阳,人们习惯了中医,还未接触西医,秦员外有这样的反应,她能理解,可是只怕时间不等人。

“秦员外,那我再想别的法子吧!”

东方已泛出鱼肚白,淡淡的红晕镶嵌在天边,七月初七,七夕节,在这样的日子里,总让人感到希望,感到温馨、美好。

她也盼着秦论的明天也会是温馨而又美好的。

云映绿动动酸痛的双肩,对秦府的车夫说:“送我去皇宫。”

一进太医院,云映绿换了医袍,洗了把脸,萎靡的精神才象振作了点。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值班的太医还在晨睡中呢,小德子揉着睡眼惺忪的两眼,怔怔地跟着她跑前跑后,不知道云太医的精神乍这么好呢!

云映绿一刻都没停留,直奔书库。

好奇怪,一大早,书库的门前竟然站了十多位禁卫军,内务府的大太监也在,两个侍卫抬着一具担架从里面缓缓出来,担架上一具人体被白布遮得严严实实的。

“云太医,象是出人命了。”小德子低声怯怯地说道,拉着云映绿闪到一边。

“昨晚宫里有刺客、小偷光临了?”宫里面要来刺客,那都是冲着刘皇上的,小偷要来,该进珠宝库啊,来书库干吗?云映绿有些讶异。

“没有,昨晚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德子肯定地说道。

云映绿走上前,靠近内务府的大太监,“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大太监一脸凝重,回头看是云映绿,忙轻声说道:“云太医,宫里也不知犯了什么怪,今早看守书库的侍卫换班,例行公事进去巡视一番,发觉昨晚值夜的管理员被人杀死在最里面的院子中,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在外面守库门的两个侍卫也没听见任何声响,更没发现有人从外面进去,屋檐上也没砖瓦踩碎,真的邪门了。”

云映绿双骇得眼瞪得大大的,“公公,是……那个不允许外人进去的书院吗?”

“对呀,放着先皇的手书和一些历朝孤本书院。”

“那……有没有少了什么书?”云映绿突然紧张起来。

“什么书都没少。怎么了,云太医,你脸色好难看?”

云映绿悻悻一笑,拍拍苍白的面颊,“我有点被吓到了。”她上次和齐王一同进书库看书,看到齐王在找什么东西,被管理员拦阻,他差点掐死管理员。昨晚齐王大婚,杀死管理员的人一定不是齐王,那又会是谁呢?

算了,那些自有杜子彬来慢慢查,她现在要紧的是找到那本《神农本草经》。

“公公,里面都处理妥当了吗?”云映绿踮起脚,从一群高大的禁卫军的肩间看过去,突地,她傻了。一个禁卫军正拿了两张封条把书库的大门封上了。

“公公,那是干吗?”云映绿急得声音都有点颤栗了。

大太监叹了口气,指挥侍卫把管理员的尸体抬到后面去。“书库暂时封了,等案子破了才对大臣们开放。”

“可是我要进去找本医书,很急,很急的!皇上同意我什么房间都可以进,什么书都可以看的。”云映绿小脸纠结成一团,两手直搓个不停。

太大监为难了,“云太医,平时是不成问题,可突然出了这事,洒家也做不了主。你若想看书,只怕还得要皇上同意拆了这封条,找刑部的人陪着你进去。”

“一定要这么复杂吗?”

“洒家也没办法。”大太监施了个礼,急步随着禁卫军往后宫走去。

喧闹的书库门口一下冷静下来,唯有云映绿对着两张封条发呆,小德子害怕的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纤丽身影微微眯了眯眼,走上前来。

“云太医,近日可好?”印笑嫣微微一笑,站到云映绿身边。

云映绿瞥了印笑嫣一眼,“印娘娘起得可真早,你也是来看书的吗?”

“本宫可不如云太医博古通今,知识那渊博。前些日子,听说云太医辞了职,本宫正想念着呢,不知何时再能与云太医相见。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云太医还是念着宫里的好吧,本宫就知道云太医舍不得丢下这一切的。”印笑嫣讥诮地勾勾嘴角,“杜大人是不错,但和皇上比起来,那就……”

“闭嘴,”云映绿俏脸一板,“不要用你的思维来为别人定格。印娘娘,你是不是害怕我回皇后呀?”

“本宫怕你?去,你一个小小的太医,有什么好怕的。本宫只是瞧不下有人又做婊子又立牌坊。”

印笑嫣失态地低喝,说完了,察觉用语不对,丽容一下胀得通红。

云映绿真是大吃一惊,娇柔妩媚的印笑嫣的嘴中竟然说出这种低级、刻薄的话语,简直和街上的泼妇没有二样。

“印娘娘,我一向低调做人,认真做事,不屑于嚼人口舌。今天,印娘娘突然给了我一个冲动。我说不来你刚才的那句话,但我想那话不适用于我,应该非常适合你。想要证据吗?”

印笑嫣被她平和的目光看得阵脚大乱,“住口,你敢诬蔑本宫!”

“怎么?你害怕了?”云映绿冷冷一笑,“我不想说多,只提几件。柿子蒂在瓦片上烤了服下,七颗就能一年不孕,长期服用,将会终身不孕。我想宫里面的妃嫔在印娘娘的柿子饼的诱惑下,终身不孕的不在少数。再谈,袁娘娘寝宫里搜出来的那个小包袱,里面有古娘娘的书信和一包砒霜,你知不知道医术上有一种药粉,轻轻涂上那包袱,一下就会看出人的指印,只要一对照,就可以查出曾经有几个人碰过那包袱的,不知怎的,印娘娘的手印也在那包袱上面。别忙插嘴,听我继续说,皇上对天蕾公主那么冷淡,印娘娘没有反省过缘故吗?当今虽没有仪器准确地做亲子鉴定,但要查明真正的父女关系,我还是有许多方法的……”

“够了,”印笑嫣倒吸一口气,俏眉倒竖,满脸罩霜,“本宫行得正、站得稳,不怕你这小人栽脏。告诉你,云映绿,你别自掘坟墓。”

“那最好不过了,印娘娘可要一直坚持到底。我这次回宫,不会再象从前那般低调了,以后如果你再让我捉到什么事,我可不保证不会在皇上面前说溜了嘴。哦,还有件事,我想请问下印娘娘,你是不是常去看望凝香娘娘呀?”

印笑嫣惊恐地退后两步,身子瑟瑟发抖,象白天看到了鬼,根根汗毛直竖,“你……胡说八道……”

云映绿轻笑地转过身,“我只是猜测而已,凝香娘娘被蛊反击其身,那种蛊不是什么恶蛊,一年之内便会自动解除。她为什么会一直疯癫到现在,除非有人对她下一种蒙汗药。而这宫里,懂下药的,又觉得凝香会碍眼的,想来想去,只有印娘娘你了。”

她的声音被清晨的微风吹散,但印笑嫣却一句句听得分清。

印笑嫣呆愕在原处,直勾勾地盯着云映绿的背影,仿佛那背影是最人刺人眼的针,可以将观者的双眼扎出血来。

她想,她不必再迟疑了。

这天,因齐王大婚,朝中休散两日以示庆贺。

刘煊宸在御书房里,和往前一般,先是接待大臣,然后便是阅折,近晌午时,隔着纱帘,看到云映绿提着个食盒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他悄悄地凝视她一会儿,嘴角若隐若现的扬起,“云太医,外面太阳晒着舒服吗?”

站在书案边的罗公公抿嘴一笑,过去掀开帘子,让云映绿进来,他反到出去了。

御书房的四角都置着冰盆,外面又是绿树环绕,一进来,就感到一股荫凉。

云映绿惬意地深呼吸一口,笑了笑,放下食盒,“我今早没用早膳,娘亲让车夫给我送了点凉糕,我记得刘皇上你爱吃,便拿过来与你一起分享。”

刘煊宸眉头轻拢,“让朕想想,云太医最近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要朕为她网开一面?”

他向她招招手,她弯下身与他平视,“是昨晚调戏人家齐王妃吗?”

她一怔,真是什么也逃不脱刘皇上的法眼,但那个不算什么祸,就是祸,她也是闯得理直气壮。

小脸抹着倦意,但清瞳晶亮如星,“我没闯什么祸,就是觉得刘皇上对我挺好,我也要关心关心刘皇上。”

刘煊宸笑得一脸诡异,打开食盒,捏出一块凉糕放在口中,“这话可不象你会说的话。说吧,是有什么事要朕帮你做?”

云映绿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刘皇上,你答应我进宫后可以自由进出书库的,可现在那书库……”

刘煊宸含着一口凉糕,也不咽下去,嘴巴鼓鼓的,深究地打量着云映绿,“老实和朕说,你心里面是不是念着那本《神农本草经》?”

云映绿连吞几口口水,“知我者,刘皇上也。刘皇上,那书我不偷,我就看一下,看完就还给你。”

“可以呀!”刘煊宸慢慢地把嘴里的凉糕吞下去,“朕早说过,那书只给历朝的皇帝和皇后看。你若想看,就做朕的……”

“刘皇上,我只借不是占用。”云映绿抢白道,把他的话堵在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