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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126)

刘煊羿自傲地一扬眉,抿了一口茶,戏谑道:“送给云太医的礼物,怎么能随便呢?云太医可是本王的大恩人,没有云太医,本王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云映绿象是对那篮荔枝着了迷,一直趴在那儿看着,头上一枝光洁的银钗在她甩呀甩的,银钗突地掉进了篮中,银钗微微呈现黑色。

“齐王,这荔枝里有毒?”云映绿失声惊呼,捏起银钗,好奇怪,银钗出了篮之后,又是银白无瑕了。

“呵,对不起,是我看错了。”她笑眯了眼,捏起一颗荔枝,拨了皮,甜甜地吃着。

刘煊羿的脸色大变,他呆呆地瞪着云映绿,她怎么会一语道破篮中迷心蛊的破解之语?

迷心蛊是无形的,通常施加于食物之中。中蛊的人,心神中只会装着下蛊之人,神魂颠倒,如鬼迷心窍一般。但这蛊,只要问一句,“这食物里有毒吗?”就无中毒之虞了。虽说简单,但只要下蛊,就无人识出。

云映绿说出这话,是巧合,还是她深谙之道?

刘煊宸心中不禁直打战,他深究地盯着云映绿,见她无事人似的,忙掩饰住惊愕,继续喝茶。不一会,茶见底,云映绿体贴地又起身为他斟上。

“多喝点,这茶夏天喝了解暑。齐王爷,王府现在忙得差不多了吧,那天做喜服时,我还遇着祁小姐了,她似乎有点认识我。我在这东阳城,好象还有一点名气。”云映绿说道。

“哦,”蛊术被破,刘煊羿心下大乱,已是坐卧不宁,来时的自信满满,现在已荡然无存。

他看着她,不觉着可爱了,而是觉着可怕。

现在,他用什么办法来束缚住她呢?

“云太医,你这一身的医术是向谁学的?”他试探地问道。

“我是自学成才。”

“你都自学了什么?”

“正门的,旁门的,歪门的,最近,我在狂研究,如何杀人于无形。”云映绿倾倾嘴角。

刘煊羿盯着面前的茶碗,心里突起升起一缕恐惧。“你在这茶里下毒了吗?”

云映绿眨眨大眼,“我怎么会对齐王做这事?齐王给我送了这一份大礼,我是诚心泡茶招待齐王的,不过,能享受这种福份,目前,只有齐王一人。”

刘煊羿腾地站起身,颤微微地指着云映绿,“云太医,你若对本王做了什么,本王定然不会放过你。”当年,在宫里,他也是喝下一碗茶之后,突然手脚不能动弹了,口不能言,一头栽倒在地,一瘫便是长达四年之久。

云映绿收起笑意,“齐王,你讲话要有证据。今天,你若死在云府,我是第一嫌疑人,你若出了云府,死在外面,那就与我无关了。”

刘煊羿现在不止是恐惧了,冷汗透体而出,他是越听越害怕。

“本王现在就找大夫诊治,如果有一点异常,本王杀了你全府。”他恼羞成怒地一甩衣袖,夺门而去。

云映绿委屈地叹了口气,凉凉地说道:“齐王,你真的是紧张过度了。我怎么敢对你怎么样,那不是鸡蛋和石头碰?你若不放心,过来让我为你搭下脉,全东阳,找不到第二个有我如此医技高超的医生了,你不是向来对我的医术赞誉有加吗?”

刘煊羿本来还好好地在走,听了她的话,脚下加快,几乎是逃一般出了云府,那狼狈的样,让云府的下人们可是瞠目结舌。

云映绿瞄了眼桌上的荔枝,突地按住心口,跑到门外,把刚才吃的荔枝吐了个精光。

他果真是来意不善。

幸好她早有防备,不然……她不敢往下想,纤手握成拳,身子微微抖愫。

刘煊羿,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她暗暗发誓。

☆、第109章 话说真相(一)

云映绿下午时分,又去了趟秦府。秦论真的好多了,已能勉强下床走上几步,进食也很正常,只是喝那个药时,他仍会露出一脸的痛楚之色。

云映绿解开他的内衫,看到肿形物仍趴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肚皮微微的起伏,让人感觉到它的呼吸。

“蛇的天敌是刺猬,我心里已有了一个想法,但还要再找些医书看看。秦公子,你把上次定做器具的工匠名字告诉我,我想再去定做几件东西。”云映绿替秦论合上衣衫,有什么自她脑中一闪而逝,她一时抓不稳,但她一点也不烦心。

多年的临床经验,她知道她已经快达到边了。

“映绿,你能帮我根治吗?”秦论惊喜地问道。

云映绿怔了怔,“秦公子,你尽量往好处想。但有句话,我想告诉你,如果我能替你根治,那也是要你冒很大的危险,说不定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论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至少比我现在好点吧!”

“当然。”云映绿为他乐观的情绪感染,也笑了。

云映绿出秦府时,天已近黄昏。

晚霞如锦,格外妖娆,七月的晚风已稍微透露出一丝早秋的凉意。

晚膳时,杜子彬回来了。他的卧房被装饰成新房,他暂时住在书房之中。

推开书房的门,他撩开衣角,准备换身便装,看到云映绿坐正书案前,提笔写着字,瞧见他,微笑地站起来:“杜大哥,你回来啦!”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今晚怎么没有去秦府?”

“我刚从秦府回来不久。”云映绿听不到他语气中的讥诮和吃味,老老实实地回道。

杜子彬俊眉蹙了蹙,本来觉着饥肠辘辘,听了她的话,他一下气得饱饱的。

“映绿,现在离婚期还有几天,一切都来得及。杜大哥问你,你真的想嫁杜大哥吗?”他专注地盯着云映绿,问道。

云映绿沉默了好一会,“杜大哥,为什么这样问?”

杜子彬平静的眼眸抹过心碎,“杜大哥,觉得……觉得也许你真正喜欢的人是秦公子。”

“杜大哥,你错了,秦公子只是一个病人。”云映绿突然不想与他对视,缓缓地移开目光,定然地凝视着书架上的书,仿佛那书很让她感兴趣。

她正视将要来临的婚期,一直努力地想让他们之间变得更融洽一点,但意外的事总是很多很多,她不埋怨他多想,只是觉得有些无力。对未来,她也有些惶恐和担忧。

今晚,她突地生起一吐而快的冲动。

是的,离婚期还有几天,一切还来得及。她也要给杜大哥机会,不要再让他蒙在鼓里了。

“他不是一般的病人。”杜子彬苦涩地一笑。

“杜大哥,”云映绿平静了下激烈的心绪,看向他,“你不要有一丝丝质疑,我是心甘情愿地想嫁给你。但是,你愿意娶现在的我吗?”

杜子彬脸色一变,谨慎的思维,让他敏感地察觉云映绿这话别有深意。“什么叫现在的你?原来的你难道另有其人?”

云映绿脸露凄然,她站起身,走出书房往一僻静之处走去,杜子彬走在她身侧三步,打量着她。

书房的空间太小,在里面窒息得很,在广阔的天地间,她才能自由地呼吸,也才有勇气说出事实。

“杜大哥,你没有觉着自杀后的云映绿很奇怪吗?我其实是一点点都不会写诗作词的,绣楼中那琴也不是故意放在那儿生弦,而是我根本不会抚琴。第一次在皇宫与你见面,我不是装着与你不认识,而是我那时根本不认识你。我不是自吹自擂,我真的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医生。我对妇产科的造诣,是魏朝没有人可以相比的……”

“不要再说下去了。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映绿弄哪去了?”杜子彬日积月累的疑惑,原来都是用她自杀过,性格大变的理由来说服,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真的觉得眼前这人完完全全是一个陌生人。

他的反应没有出乎云映绿的意料,但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一丝受伤。

她仰起头,今天是七月初三,新月还没出现,夜空中,繁星点点。她闭上眼,想像着那永远到达不了的远方。

“我的名字叫姬宛白,我历史学得不好,搞不清我来的那个时代距离现在是多少年,我猜差不多有一千年。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医生,因为发生了一件意外,突然坠入时光隧道,与同时坠入时光隧道的云映绿交结了,她去了二十一世纪,变成了我,我来到了魏朝,变成了她。”

杜子彬骇然地指着她,惊惧地退后几步。这简直太耸人听闻了,他一时无法消化,但他却觉得她不象是在说谎,对,她的言语、她的举止、她的医术,都透着怪异。脑子飞速旋转到最后,他只记得一句话,“你不是映绿,映绿去了一千年之后。”

云映绿重重地点头,“有些事情你认为是最不可能发生的,可却偏偏发生了。”

杜子彬突然怒吼一声,“你明明不是映绿,那……这么些日子,你都一直在骗我,努力接近我,让我以为你就是映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映绿脸色突地一白,“对不起,杜大哥,我亦无力。我有好几次想说的,可……没有勇气。”

“你若不想说,就永远不要说。那为什么现在要说呢?你这个大骗子,把我的映绿还给我?”他爱了十多年的小丫头,远在一千年后,而他却要和这个陌生的女子成亲。他真的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