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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雪爪(220)

待她尝酒之时,他垂着头,正将一只彩绳两头,系于二人脚趾上,尚不及问她一句酒好喝么,一抬头,她正执起另一只小瓢,一酌而尽。

那是,合……

叶玉棠猛地意识到那酒是做什么的,被自己举止给惊呆了。

长孙茂阻拦不及,没奈何地轻轻一笑,道,“棠儿,这是合卺酒。”

她一口酒不及咽下肚,闻声像是给噎着了似的。

他盯着她看了一阵,笑容浅下来,道,“还好……”

话音一落,颀长身影猛地趋近,低头吻了下来。

月光被他覆盖,令她有些看不清东西,唇舌厮磨之后,吮吸的水声令她一惊。

眼前一亮,他缓缓松开,后退些许。

叶玉棠能感觉到自己微微张了张嘴,似乎很想说什么,却只哈出一口热气。

应该是带着酒味的,酒却没了,是给他尝去。

此人轻砸红嘴,道,“幸好。”

此情此景,叫她不知怎的心下松了口气,道:还好尝到了,不吉倒是小事,还叫他白费一番心思。紧跟着心里迸发一连串尖叫与怒吼:这小子从她嘴里嘬酒,谁给他的狗胆?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真是找死!

这人仍俯身看她,轻声问,“同牢饭吃罢,合卺酒饮过。此刻与我坐帐,接下来呢,该做什么?”

她忽然想起某个雪夜,和这人看的某本话本里一张插图。他脸一下就红了,问他害羞什么,他不答,一言不发往后猛翻好几页。她觉得倒是稀奇,一掌拍了回原页,盯着那曲折迂回的线条,盘曲错节搂抱姿势,恍然道,“原来画的一位官人与女妖……在干那种事。”

……

她正回忆时,没料到自己已冲他点了点头。

叶玉棠:!!

旋即揪着他前襟,一拽。

他被拽得往前一倾,险些跌倒。

地板冷硬,怕摔到她,落地之前搂着她一滚,被她扑跌到厚软的毛皮地垫上。

地垫吸去声响,却也摔得他一懵。

回过神来,盯着自己腰上坐着的人,只觉得姿态不雅。

故而笑了一阵,接着哑声问,“棠儿想和我做那种事吗?”

叶玉棠被这话给问的一懵,却看见自己又冲他点了点头。

……不会说话,就只剩点头了吗?

她在心里大喊:不!完全不可以!

这明明是老子的洞房,怎么老子一点参与度都没有啊?

啊?!

我怎么竟然可以像个活动嘉宾一样在这里旁观?

这他妈实在……太诡异了。

完全不可以!

不是说不同意跟你干那种事,是……至少我他妈得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不然不可以作数的!

……

她觉得这失忆失得太离谱了,这忽然记忆回溯又回溯得实在太突然。

更离谱的是,世上竟然会有人吃自己的醋。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急,甚至还有点委屈,委屈的想哭。

长孙茂却道,“不行,现在不行。来日得等到你亲口告诉我,才好。”

叶玉棠愣住了,心里突然安宁下来。

旋即他已支起身子,搂着她,面对面同睡于暖阁之下。

那夜月色甚好。河中光如丝带,院中风吹竹林,窗外月照芭蕉。

长孙茂在耳边轻声说,“同牢饭吃罢,合卺酒饮过。今日赤绳系定,他年风雨同舟,白头永偕。”

作者有话说:

1参考沈复《浮生六记》,周公度译文版

琢磨了好多天,来晚了

刀刀不可能会放弃这篇文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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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浮世6

早晨众人一走, 邻人便来拜访,听闻这边热闹非常,来贺乔迁之喜。携了一壶酒与一盒小菜, 说是妻子亲手做的。酒是花露,菜是鱼脍。长孙茂瞬间回过神来, 问他, “阿嫂为何没同来?”

刀客只说, “她身体不大好。此处是否方便说话?”

长孙茂立刻将他请进屋里来说话,像黑市上接头买卖一般。

进屋坐下后,佩刀搁在膝边, 鞘有伤, 伤处凹凸不平。该处本是幅鱼跃鲸浮推金纹路,不知何故图纹被抹去。他曾是四海刀宗门下弟子,那天她一眼就看到。

长孙茂一眼瞥见, 却没多看,更没多问。

刀客性子爽直, 自报家门沈寻, 曾是四海刀宗门下弟子,因妻子为生蛇所控。他不肯弃她, 故二人皆被同门所弃,只得避居于此。

长孙茂不由困惑:“刀宗最是重情重义, 何至于不肯收留中蛊弟子?”

沈寻道,“宗主原本是愿的。只是血影丧命, 小师妹发疯,君山岛上一夜间天翻地覆。血影尸首上刀伤乃是出自本门弟子, 几位受伤弟子亦可佐证。那夜并无船只上岛, 何况血影武功之高, 已是门中佼佼。行凶者下落不明,岛上心惶惶,便渐渐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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