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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752)

淮王却示意那侍从将匕首送到自己面前,细细观量过之后,徐徐道:“这柄匕首沉而凛冽,刀锋含光,显然并非凡铁,再观其长度和制式,都是适宜军中男子使用的,刀柄上也镌刻有国舅姓氏‘江’字,正与岑家丫头说这匕首是从国舅腰间抽出来的无误……”

皇后听得冷笑:“我江家虽是小户,但到底有些积累,我弟弟也是国舅,总不至于在宗正眼里,竟连一柄好的匕首都寻不到吧?”

淮王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侍从将面前沾血的匕首取走:“老臣的确孤陋寡闻,向来除亲卫及禁军外,皇宫禁内、朝臣不得佩有兵刃,而老臣恍惚记得,国舅仿佛也不曾有剑履上殿的荣待?”

皇后不曾想他的目的竟在此处,霎时间脸色大变,淮王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郑重其事道:“隐瞒行踪,私入后宫,又随身佩有兵刃,国舅到底是想做什么?戍卫皇宫的禁军在做什么?老臣仿佛记得,陛下入京之后,令国舅节制宫中半数禁军?”

他一句句问下来,皇后的脸色一变再变,而皇帝额头更是冷汗涔涔,面无人色。

淮王所言,字字句句都正好戳到他的肺管子上。

作为成年男子的国舅私入后宫,还佩有开刃兵器。

记录外臣入宫的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负责戍守大内的禁军也没有查缴他随身携带的兵刃。

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国舅居然打通了这么多关窍,错非阴沟里翻船被岑氏女所杀,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跟在自己后边姐夫长姐夫短的小舅子居然背着自己拥有了这么大的能量!

更可怕的是国舅手里掌握着皇城一半的禁军!

这原本是他与老臣们艰辛角力之后的结果——他是由宗室过继入皇族大宗的,岳家与母家皆不显赫,又不像先前被选中几位宗室那般在长安根基深厚,提着包袱带着若干心腹进入长安,要是连宫禁戍卫之权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晚上睡觉怕都不敢合眼!

那时候皇帝想着自己人比先帝的老臣、亦或者是不知道有没有投奔过先前那几位宗室的朝臣更靠得住,在心腹们当中选了一圈儿,最终挑中了江光济。

原因无他,江光济可以算是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又是自己的小舅子,不能再亲近的关系了,把禁军交给他,自己放心。

可是现在回首再看,这个小舅子都干了些什么?!

借助手中的权柄私入后宫,佩带兵刃,意图不轨!

若有个万一,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皇后……她是国母,是皇长子的母亲啊!

一旦江光济生了异心,同他姐姐联合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自己杀死,届时皇长子既是嫡出,又是长子,不立他立谁?

又或者说,江光济有别的心思也说不准!

皇帝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眼神飘忽不定,时而迟疑犹豫,踌躇不已,时而凶光毕露、杀机四射。

淮王眼底有一闪即逝的笑意闪过,宁王则不急不慢的开了腔:“说完国舅的过错,也是时候来讲一下今日发生在宫中的这桩凶案了。”

皇帝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苟日的江光济反骨仔!”和“姓江的没一个好东西!”,如何还有闲心理会这桩杀人案。

只是见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己方夫妻失和、姐夫和小舅子不共戴天,对方却是好整以暇、云淡风轻,心下难免不快,有心寻昌国大长公主一个晦气,便故意瞥了脸色苍白、大受惊吓的岑氏女一眼,漠然道:“国舅虽然有错,但到底也是国舅,不明不白的死了,总是要有人负责的。”

昌国大长公主听得眉头一跳,神情怫然,大为不悦。

在她看来,岑家即便有错,又或者说是对不起谁,那也是对不起任家,关皇家又或国舅什么事?

要不是皇后自作聪明篡改了自己的意思,自己根本不会带着孙女入宫!

要不是江光济自己作死往孙女面前凑,他又怎么会死?!

你们自己做的孽,惊吓了我孙女一场,又毁了我家孙女的良缘,现在又来要我们对国舅的死负责?

想屁吃呢!

昌国大长公主诚然有不当之处,也有自私自利的一面,但对岑修竹这个孙女来说,她的的确确是真心爱护和喜欢的,为人处世方面也的确有可取之处。

事情闹到现在这中局面,她不会埋怨孙女招惹是非,也不会责怪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因为将孙女许给魏公,是她点头准许了的,今日国舅之死,更是无妄之灾,这混乱局面是中中因素堆积在一起造成的,怎么能全都怪罪到一个小辈身上呢!

皇帝话音落地,昌国大长公主立时冷笑一声,摆明车马维护孙女:“既然要说国舅之死,那就得先说说我们祖孙俩怎么偏挑在今日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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