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易逝的青春与气盛(82)

我瞪他，只是不语。

“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问卷调查吗？”黄启睿说，“这是我、方航一和顾承志的计划，承志想要在你毫不知晓的情况下旁敲侧击了解你的一切。他愿意为你练习各种乐器，甚至学习煮你喜欢吃的菜，要知道他从小可都是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那又如何。”我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真的与你无关？”黄启睿说，“你离开了这么些年，承志学会了吸烟、酗酒、玩女人，你倒好一来二去竟然到赤诚山来出了家，说是看破了红尘，你就眼见着自己所造成的一切不管不顾？”

“我不是他堕落的借口。”我说。

“借口？”黄启睿好笑道，“恐怕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只有你苏小微会说，这是借口。”

“那请问他爱我什么？”我亦笑道，“要是他能举出十点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跟他下山。”

“好，这可是你苏小微说的，说话可不能不算话。”黄启睿抓住把柄趁机道。

“可惜我没兴趣听了。”我转身，准备回庵里去，而且，他也根本讲不出来。

“你等等。”黄启睿在身后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去，顾承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我微微挑眉。

“你现在要说吗？”我问。

“我不说。”顾承志摇头，“我只求唱一首歌给你听。”

“那是因为说不出来吧。”我说，“你想唱就唱吧，反正刚才的约定你已经输了。”

顾承志也不动气，只是望着我，微微开口，声音低沉却悠扬。

“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写着许多事都是关于你

你讨厌被冷落习惯被守候

寂寞才找我

我看见自己写下的心情

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后头

等你等太久想你泪会流

而幸福快乐是什么

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

日记本里页页执着

记载着你的好像上瘾的毒药

它反复骗着我

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

矛盾心里总是强求

劝自己要放手闭上眼让你走

烧掉日记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他唱完，眼眸中已经微微闪着泪光：“这是我的记事本。”

顾承志递给我一本羊皮的笔记本：“里面写着所有的一切。我认识你的时刻，我每天想你的时候，分开的五年来，我每天都会在里面写一个I miss you。我陪伴在你身边的一点一滴，每天为你练习竖笛和钢琴，只为有一天能亲自弹给你听……”

“不用说了。”我强忍住内心的波澜打断他，“那已经是过去了。既然连一个爱我的理由都找不出，你可以回去了。我没兴趣看你的记事本。”我塞回给他，抱住扫把就往里走，生怕下一刻就被他望见了眼角的泪光。

“苏小微！”我听到他在后面叫我，“你不是要柏拉图吗？你不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用生命来爱你吗……？那你看着！”

“承志！”后面突然响起一片惊吼声。

我惊恐慌乱的回头，只望到三个人围在他身边，沈越焦躁地拨着电话：“急救中心吗？我们这里是赤诚山&#*&……这里有人割腕自杀，请赶快派救护车来！”

割腕自杀？

真的吗？

我再也沉不住气了，丢下扫把跑过去。

还没等到望到人时，地上缓缓流淌开来的浓稠血液就让我打了个寒战。我浑身颤抖起来，是真的！是真的！

顾承志，他是笨蛋，白痴吗！

我冲过去搂住他大哭起来：“白痴，你不知道我晕血吗？我看到别人流血会浑身发抖，为什么还要吓我。”

“对不起。”

顾承志用另一只手搂住我，他的面色变得惨白，声音虚弱而飘渺，在我耳畔低语，吓得我愈加战栗了起来。

“你相信我了吗？”他又吃力地问。

“白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一边抽泣一边喊。

“如果你不肯接受我，我宁愿死。”顾承志粗喘着气，“你知道为什么航一如此对你吗？”

我一个劲地摇头。

“那是因为……他和我赌气，他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不是真正的……”

“不要说了。”我哭泣着打断他，“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要是你好起来，我就答应嫁给你，要是你还能接受我的话……”

承志虚弱地点头，没一会就昏了过去。我哭喊着喊救命，身上的长袍沾满了血渍，满是腥味地刺激着我差点崩溃的神经。

“请你不要死！”我喊道。

当救护车赶到，抬走顾承志的时候，地面已经染了一层血迹。他被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很快又被转送到省里更好的医院。